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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5章 414长安与吴氏

又过了几天,徐二郎终于在瑾娘的千呼万唤中回来,瑾娘激动地眼冒星星,跟在徐二郎身后跟屁虫似得黏着他走动。

徐二郎这一出去将近两个半月时间,可把瑾娘想坏了。两人成亲后也就徐二郎第一次上京科考时,两人分开了许久,其余时候,两个人何时不是狗皮膏药似得黏在一块儿。

瑾娘思念他,盯着他就不眨眼。偏徐二郎这一来一回行程非常仓促,路上免不了吃苦受累,因而不仅黑了,还瘦了不少,可把瑾娘心疼的啊,眼睛里都汪出泪水了。

长乐几人听到二叔回来的消息,迫不及待的过来给二叔请安,结果进门就看见这一幕。

长乐拉拉小鱼儿和长绮的手,算了,咱们还是先回去吧。婶婶和二叔现在满眼都是对方,根本注意不到她们几个小萝卜头的存在,她们何必找不自在在这里尴尬呢。

小鱼儿也轻叹了一口气,爹娘太恩爱,衬得他们很多余。

就很忧郁。

两人达成一致,就要往外走,准备等爹娘亲香够了,他们再过来讨人嫌。可惜,他们有自知之明,长绮没有啊。

小姑娘直接挣脱了两个姐姐的手,小猴子一样唰一下跳进了屋子里,三蹦两蹦的就到了徐二郎怀里。

“爹爹!”

长绮的声音响亮清脆,可把瑾娘吓个不轻。瑾娘捂着胸口大喘气,忍不住拍了长绮一下,这小姑娘,走路都是飘着的么?好歹弄出点动静给她提个醒啊。

瑾娘三魂去了两魂,气的想翻白眼,反观徐二郎,一副奕奕然的模样抱着长绮,还颠了两下,“长胖了。”他常年习武,耳聪目明,长乐和小鱼儿三人过来的动静他听得一清二楚,原本他还准备提醒瑾娘稍微注意些,那泪眼巴巴的模样有些失态,让孩子们看去了不大好。结果还没来得及开口,长绮就跳了出来。

速度迅敏,身手利落,中气十足,身姿矫健,很好,看来这段时日也有好好习武,长进不小。

长绮到底也是心疼爹爹,被爹爹抱了下就嚷着,“我重了,我下地站着,爹爹好好休息,不要受累。”

徐二郎闻言目光柔和的看着小女儿,满腔慈爱的摸摸她软软的小揪揪,“没事儿,长绮很轻,爹爹抱得住。”

长乐和小鱼儿终究还是走了进来,恰好听到爹爹说这话,小鱼儿就酸酸的说,“爹爹偏心,就喜欢妹妹。”

徐二郎又挨个摸摸长乐和小鱼儿的头发,“爹爹也疼你们。去偏厅瞧瞧曲河把箱子送来没有,爹爹给你们带来不少礼物,还有不少布料首饰,去挑你们喜欢的。”

小鱼儿闻言瞬间喜上眉梢,忍不住说了句,“爹爹真好。”

长乐也抿唇笑着说,“多谢二叔了。二叔奔波劳碌两个多月,该好好休息才是。来,长绮下来,姐姐带你去找礼物。”又和徐二郎说,“二叔和婶婶先忙吧,我带他们俩去偏厅。”

徐二郎风尘仆仆回来,身上又是汗味儿又是尘土,这让他这个洁癖非常难忍。若非瑾娘方才一直缠着他问东问西,他就直接去冲冷水浴了。好在如今热水也准备好了,去泡个澡也不错。

瑾娘看着长乐把两个小的都带走,恰此刻粗使婆子也抬了水进来。徐二郎去浴室沐浴,瑾娘自然也跟着的。她忙前忙后跟个勤劳的小蜜蜂似得,整个围着徐二郎打转转,直把徐二郎看得哭笑不得,眼前都有些发晕。

最后徐二郎忍无可忍,直接把瑾娘扯到了浴桶里……

等两人从浴室出来,已经一个时辰后了。

如今正是盛夏时节,屋里屋外都热的很。因为上年冬天就预料到这个时节要回京城,徐二郎特意传信给府里多备了不少冰。不过瑾娘爱惜身子,觉得上了年纪,便自觉进入到养生阶段。她自己一个人时,屋里很少放冰,也就放几口水缸增加点凉意。不过这点凉意对于身体火热的徐二郎来说,显然没多大效应。

也好在瑾娘去浴室时,就让人端了冰盆过来,屋里四角都有凉意冒出,倒是舒爽不少。

徐二郎躺在美人榻上,任由瑾娘给他绞发,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这段时间的事情,气氛非常祥和。

徐二郎本就寡言,三言两语就把他的经历概括了,瑾娘就絮叨一些,一会儿和他说这些天徐父犯了次病,把诸人吓了一跳。好在只是普通的烧热积食,倒不是太严重,长乐开了两副药下去,徐父喝完人就痊愈了。

又说长洲前天掉了一颗牙齿,且是大门牙。小子也是知道美丑的年纪了,就非常羞耻,为此这两天都稀少说话。

瑾娘絮絮叨叨的,把家里所有人的近况都说了一些。不仅说了徐府诸人,连带着林府的也说了。

说青儿和柯柯成亲当天,因为他这个姐夫不能出席,徐翀和长安长平便都跟去迎亲了,帮衬青儿撑场面。又说沈舅舅一家买了新的宅子,正在等待宅子的主人从老家回来过户,届时邀请他们上门吃暖宅酒。

还说沈城跟着一道去了应天书院,是走了青儿的门路进去旁听的,最终能不能入学,还要看这一季度的学习情况。

之后还不遮不掩的说了,舅母想让他帮衬给吴平勋找个差事的事情。本来也要给沈城找差事的,可惜沈城半路被青儿拐到读书科举一路上了……

瑾娘絮絮叨叨的,大事小情全都说了一遍。其实这些事情早在书信中她就说过了,徐二郎也记得很清楚——有关她的事情,他总是特别上心,肯定不会疏漏和遗忘。可瑾娘为了加深他的印象,此时不免又唠叨了一遍。

这也就是亲夫妻,徐二郎早习惯她如此,不然你换个人试试,指定早就厌烦的打断了。

等她好不容易说完,徐二郎才开口问,“舅母那里如何?”

瑾娘一听他这莫名其妙的话,还顿了一下,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就扁着嘴不乐意的说,“就那样吧,我权当没发现此事。不然还能把她克扣了我嫁妆银子的事情说给舅舅听不成?舅舅年纪真不小了,头上都有白头发了,我不想他因为此事烦忧,再和舅母大闹一场,闹得家宅不宁,我心里也会愧疚。”

徐二郎闻言点头,却没有表态。瑾娘可以不追究,他却不会。倒不是稀罕那些银子,那在他眼里毛毛雨都不是。可让瑾娘如此不开怀……说到底还是舅母那里不妥。

不过没关系,不好明着说出来告状,就暗地里弄些说不出的苦头让人吃吃就是了。

徐二郎又问,“三郎那里可有什么进展?”

进展什么啊,自从三郎和青儿一道见过云昭武后,瑾娘就再没见过三郎了。这小子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好些日子都没回府里。

瑾娘就道,“什么话也不说,什么事情也不做,说神隐就神隐。你倒是交代点什么,好让人心里有个准备啊。结果他就一撒手不露面了。”这是替陈佳玉嘀咕的。瑾娘觉得,如果她是陈佳玉,遇上徐翀这样的她得抓狂。这都是什么混蛋玩意儿啊。把人掳到京城就算了?后续呢,好歹给出点后续的提点啊。

瑾娘忍不住也默默反省:是不是她管束的太严格了,亦或是她话说的太重了,才让三郎反省过来不能鲁莽了陈佳玉,这才没有再见过她?

这事儿……怎么说呢?三郎暗闯陈佳玉的院子,瑾娘生气担忧。可这两人真的规矩起来,瑾娘更加担心。

可担心什么,她一时半会也说不上来,总之心里不得劲,觉得愧对陈佳玉。

瑾娘就和徐二郎说,“三郎没给你传信么?他的事情,他具体是如何想的,我也不明白。好在你回来了,你回头找他聊聊。不过此事关键还在父亲身上,父亲看不上佳玉的出身,想给三郎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姑娘娶进门。”可陈佳玉这个姑娘着实不错,瑾娘最初只把她当客人看,可人心都是肉长的,经过这么些时日的接触,瑾娘也看出这姑娘的好来。

这姑娘心性纯稚,活的特别认真,而且她独立自强,又读过书,受过父母良好的教育,在瑾娘看来尽管没有千金小姐体面,可也确实配的起徐翀了。

甚至瑾娘还觉得,徐翀这样的配陈佳玉比配一些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好。

各府的千金那个不是心性纤细敏感的,那个不是让人捧着宠着的,徐翀那里招架得了这种人?他自己都是个混不吝,是个顺毛驴,只能被人捧着顺着,如是再遇到个矫情小性的,那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不过这话瑾娘没有说出口,好歹三郎也是徐二郎的弟弟,他这人又最护短,徐翀即便有一千一万个不是,还是留给他教训吧,她就不戳他肺管子了。

徐翀这些日子倒是没给徐二郎去过信,不过他的事情徐二郎大致清楚。通河每次让人将瑾娘的信捎带给他时,也会另送一封信。其中关于朝堂动向的,关于徐翀作为的,多少有些涉及。

徐二郎对徐翀的事情大致清楚,不过他与陈佳玉的婚事……且和他聊过以后再说。

徐二郎也注意到,瑾娘至今没有提及长安长平。她连小鱼儿养的小猫生了小崽子的事情都说了,却没有说那哥俩,显见那两人身上有事儿。

长平身上的问题,徐二郎知晓,不外乎是厌学,想弃文从武。至于长安……通河的上一封信他昨晚收到了,当时想着连夜赶回京城,就没来得及看,想来其中应该是写了什么。

不过此时看与不看都无妨,问瑾娘也是一样的。

徐二郎开口问了,瑾娘讶异的看看他,随即就忍不住轻笑一下。这男人的心思啊,当真是非常敏感的。

她摸着徐二郎的头发干的差不多了,便将绞发的毛巾交给青穗,青穗自拿去一边清洗晾晒了。倒是瑾娘,又轻轻的给徐二郎按摩起头皮,让他神态舒缓一些。

她整理好思绪,开口先说了长平的事儿。

长平“厌学”由来已久,两人都有心理准备,这不是大事儿。只是长平如今年纪也不小了,十五六岁的时候,若是真想走另一条路就得安排起来了,再晚些怕是耽搁了孩子的前程。

瑾娘另外还说了在云府做客时,宿夫人与她说的宿征的事儿。“宿夫人想来也有心思让宿征从军,且有意让宿征和长平一直在一处。”这也是宿夫人的小心思了,她怕是琢磨着若有可能让两人到一个地方,图的是两人互相帮衬的心思。然而长平到底要不要继续读书还不清楚,即便真的弃文从武了,去哪里从戎也是另一回事儿。京城可有京郊大营,骠骑营等勋贵子弟的“收容所”,而大齐各地又有八方驻军,这两人即便都从军了,要在一个地方怕是也得家里一起走动关系。

瑾娘把大致意思点明了,徐二郎就颔首说“等长平下次休沐回来,我与他仔细说说。”

瑾娘应了声“好”,随即又和徐二郎说起长安。

提到长安瑾娘有些头疼,可这事情着实大,也不是她想瞒就瞒的下来的。

瑾娘语气柔和的把长安的事情也说了,原本以为徐二郎肯定会面容严肃不高兴,可瑾娘仔细瞅了瞅,发现他面色没有丝毫改变。

许是瑾娘看得时间长了,徐二郎就侧首过来笑着看她,“怎么这样看我?”

“我以为你会不喜。”

徐二郎拉过她的手,让她在身侧坐下歇歇。“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长安和吴氏都居住在京城,要碰面是很正常的事情。反倒是他们这么几年一直没碰面,我才有些惊异。我倒没有特意瞒着长安吴氏的事情,只是想着一切顺其自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长安知道也就知道了。他没有你想象的脆弱,也没有你想象的优柔寡断。你担心的事情都不会发生,长安也不会让他们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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