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在一座皇宫内,最快也要一个时辰到达凤仪殿,一来一回几趟下来已是近黄昏,心中存事不怠慢,老嬷嬷也就没注意,刚从后院门进来,就被逮个正着。
“裴嬷嬷可知,皇后给陛下下药?”
身段姣好的美妇,凑近老嬷嬷,眼里带着诸多深意,老嬷嬷忍不住向后缩了缩,眼珠子转了转趴跪在地。
“贵妃娘娘,老奴是皇后娘娘的人,主子下令,老奴照办就是”
美妇睨着老嬷嬷,平日里仗着有皇后撑腰,在这后宫跋扈惯了,很多时候她都要让着些许,失态变了,看她如何取舍。
一排排凤仪殿宫人,正在承受仗刑,无论是高位女官,还是低等婢女无一例外,全都堵住口的棍棒加身,有那么几个已然死去被拖走。
老嬷嬷头埋地,身子在颤抖,想到从小伺候的小姐,跪走几步给贵妃磕头“贵妃娘娘,皇后娘娘带您如亲姐妹,还望您代为求情”
要换以前,东方琴多少会担待一些,睁只眼闭只眼,可是,皇后她千不该万不该对皇上下药。
皇上是位儒雅君子,体恤她丧子之痛,不管如何闹,如何泄愤都隐忍不怪罪,她怎能不顾家国,胡乱攀诬海渊。
柳将军已下狱,谁都知不是柳将军的错,真把柳将军打杀了是万万不能,毕竟海渊势力远胜十峦,这是拿十峦上下去给安王陪葬,过了,太过了。
东方琴语速缓慢,没了之前的疾言厉色,老嬷嬷重重的点点头“贵妃娘娘...柳将军...”
裴嬷嬷不敢再有隐瞒,将处死柳幽兰的全过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东方琴听后立马让人带上裴嬷嬷去见皇上。
凤仪殿正门前,石茶冷眼看着宫人贴上封条,囚车驶出,疯狂大笑的皇后嘴里喊着报仇,又哭又笑的完全失了心智。
东方琴从后花园出来,心下是唏嘘,赶紧令宫人押着裴嬷嬷到皇上跟前“皇上,柳将军还活着,皇后她...”
“不用解释,朕知道柳将军还活着,废后才能青灯古佛保住命...”
柳幽兰活着是庆幸,可皇后已经派人去搅扰画楼,画楼背后的东家是谁,在皇室当中不是秘密,摆明了向海渊宣战的心。
杀手尚未抓到,已经如他意搅得九归城满城风雨,从中可以看出,看似强盛的礼仪大国,是多么的不堪一击。
石茶觉得很累,不想再说什么,直接步上轿辇回御书房,与大臣们商议设立储君代为出使海渊,希望能把祸事扭转。
夜幕来临,在宵禁前,一位华发老者骑马悠然步入,走在无人的大街上,计划着找一家雅居歇息。
可惜,走过几条街都未能如愿,最后只能借宿民居“舍下简陋了些,老兄莫怪”
“出门在外,有地方歇脚就行,老弟严重了”
粗茶淡饭倒也别有一番风味,比之山中游走风餐露宿时好太多,最起码有个遮挡风雨的地儿。
说话间,一直酝酿的大雨落下,给夜色再添浓重色彩,门窗紧锁,儿郎带着家伙轮番守夜,气氛一下紧张起来。
天辰烽早就发现城中的异样,未曾多嘴问,这个时候实在好奇,名震天下的书香之地,究竟是怎么了?
“老弟,这城中是...”
“嘘...老哥小声点,至从暗夜罗刹造访我们这儿,三五不时就要闹人命...”
有这等事儿,天辰烽放下碗来到窗边向外望,戎马一生的他,见惯了鲜血,倒没有惊吓,只是觉得自己的身份,出现在九归城会不会太敏感?
刚才入城时,守城侍卫盘查的仔细,他极力配合,就怕城中再出事儿,引起误会带害了这家人。
砰砰砰...风雨中传来敲门声,这个时候谁敢开门,正在一家人犹豫间,砰...一声响,门扉倒下,门扉上还睡着个人...
“杀人啦...杀人啦...”
敲门的侍卫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就是一阵喧闹,手持刀剑闯入民居,将院中一家人以及天辰烽围拢其中。
“各位官爷,老汉一家在屋内,不是杀害这位官爷的凶徒”
“你们不是,不代表他不是?没办法窝藏也是重罪,拿下!”
天辰烽也不反抗,大大方方的站出来“老朽跟你们走,放了他们,他们只是好心收留老朽”
碍于来时上方的交代,为首的小将,也不敢硬将罪责强加贵人身上,请天辰烽上了马车后,封锁小院,一家子未经允许不得外出。
马车不大,一应俱全,香炉中弥漫出沁人心脾的香气,天辰烽感到全身得到放松,不知不觉困倦袭来。
甩甩了头,天辰烽撩开窗帘让冷风灌入,使自己清醒,时刻提防着周围,刚才民居的老弟也说了,夜里正是暗夜罗刹行动之时。
不知是不是他想太多,总是觉得,有人在暗中布局针对十峦,虽然他已经失了皇位,但在这里出事十峦的麻烦也不会小。
哎,真不会挑日子,翩翩在这个时候来九归城,这不是给人家添乱吗?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祸不单行啊!
马车拉停,车夫请天辰烽下车,五级台阶上,修长的身影迎面而来,居然是十峦皇亲自迎接。
“烽王,皇宫暂住几日,事过,朕再设宴款待”
“好说,都是老朽考虑不周,给皇上添麻烦了”
“不麻烦,您能来,朕欢迎之至,快进入殿中看看,可还满意?”
暗中有气息拨动,天辰烽知道是十峦皇。特意调派的人手保护他安全,殿中假山流水,亭台楼阁一应俱全,不输他在皓月时的寝殿规格。
感慨的叹息一声,没想到十峦之行,半道丢了皇位沦为丧家犬,到了十峦,还能被这番接待,礼仪之邦说的一点不假。
皓月是回不去了,飘荡了几月,还是不习惯闲云野鹤的生活,总要找点事情做,就这样碌碌无为到死怎甘心?
“皇上若是不嫌弃,老朽可代为捉拿暗夜修罗”
石茶沏茶的手一顿,有些意外天辰烽会这么说,不过,现下他还真缺一位足智多谋的将才。
唯一担心,朝中官员不肯听从,认为天辰烽别有居心,该怎么给他化解尴尬的身份?
天辰烽早就考虑过,再接再厉道“老朽有些武艺,不如辅佐储君,就看储君可否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