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匹马儿疾驰,速度一点不慢,跑了将近半日,坐在漓婳身后的尹秋,还在脸颊滚烫,羞涩的像个小媳妇似的缩在漓婳身后。
并驾齐驱的天辰骁见了,不止一次打起冷战,看尹秋的眼神相当厌弃“尹公子,好歹咱们是爷们...”
“尹秋愚钝,不明白王上的意思”说着,尹秋拿出一方丝帕,帮忙拭了拭漓婳下颚的汗珠“主儿,要不要歇会?”
天辰骁实在看不下去,操起马鞭就挥了过去“本王打的你再不敢扭扭捏捏,污人眼球,恶心人”
岂料,说时迟那是快,在马鞭即将打在脸上时,尹秋两只轻轻一夹,马鞭变作断木掉落下去,惊得天辰骁瞪大了眼睛。
马儿停下,漓婳翻身下马,走到路边茶棚歇歇,给这两个无聊的人比试的机会,尹秋、尹秋,秋天的影子,倒是藏的深。
尹秋一改之前的样子,当即在马上与天辰骁过起招,引得途径此处的人站在一旁围观,竹倾觉得丢脸也下马坐到漓婳身边跟着喝茶歇息。
“我与尹秋算一见如故,他身上总有一种气质我非常喜欢,是以,他将梦中人的画卷,给我看后,才会给他指点迷津”
漓婳理解的笑笑,亲自给竹倾续茶“你看,尹秋将四两拨千斤运用的淋漓尽致,猫逗老鼠一样逗弄着骁王”
别人她多少多能够看透一些,就这个尹秋是个特例,那日鉴茶会上给他下的印记忽隐忽现,晚时拜别尹夫人、尹二姐后,尹秋居然将那颗千年茶树变小打包带走了。
要不是她看着不妥,从神卷中移出一株类似的茶树,再经过修修剪剪成了原来老茶树的模样,估计当晚就会被人发现,当贼抓起来。
“渴死我了”天辰骁跑了进来,操起茶壶就往嘴里灌,尹秋抱着手,悠哉悠哉的走进茶铺,嘴里含着茶梗。
马上比武结束行人接着赶路,多是车驾前往,行色匆匆,很快除了漓婳几人,茶摊无一人歇脚,全都跑没影。
卯时初,本该阳光正好时,忽然变得昏黄,风卷起地上尘土,茶摊老伯见此,连忙加快动作收摊,频频给老婆子使眼色,催促漓婳等人离开。
“老伯,敢问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但说无妨”
“既然公子问了,小老儿就直言了,各位客官,此路名为“来时路”天色昏暗前定要通过,否则会迷途不知所踪”
“老伯,不是我等不想走”尹秋捏捏漓婳的手,阻止她说话“时间不允许了,可否到老伯家暂住一晚?”
时常听茶商谈及这条路,今日身在其中,时辰又刚刚好,怎能不领略一番,更好奇的是能在这里设茶摊的老伯...
身边的人都以为尹秋初次离家,对什么都好奇,殊不知他真实想法,倘若知道,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心情。
“呵呵,只要各位客官不嫌弃小老二家中简陋,那就请各位随小老二走吧,晚了要遭”
老婆婆只顾着收拾东西,别看发丝银白,步履瞒珊,挑起担来一点不含糊,眉头都不见皱一下,看的漓婳怪不好意思。
“婆婆,我们有马儿”
漓婳说着唤来了白尾,呜——,还未走进茶摊白尾就嘶鸣一身,傲娇的走开让后面的马儿去帮忙。
白尾的脾性大家都知道,没怪他,竹倾、漓婳帮忙卸下老婆婆的担子,一上手,手一沉漓婳才知道究竟有多重,诧异的看了一眼老婆婆。
“姑娘、公子莫怪,她天生聋哑,山里人力气倒是有些,平日里摆摊多是她帮忙抬出抬进”
“老伯不必客气”竹倾牵着马走在最后面“不知老伯贵庚?你们的儿女不在身边伺候吗?留你们两老?”
“哎...山中人不计数,犹记得见到儿子时,我儿都已经留着长胡须,孙儿估摸有这位公子一般大小”老伯抬手指了指低着头的尹秋。
没想到是位老寿星,天辰骁有些动容,上前一步搀扶着老伯,塞了一块玉佩给老伯,不想老伯彷如摸到什么烫手的东西一般,吓得推开,把手背在身后。
“老伯莫怕,这块青玉您留着,过不了多久我派人将您二位接到城里去居住,再不用守山那么辛苦了”
“这位官人,小老头早已习惯山中静谧的生活,好意心领”说着老伯快步跟上老伴,避瘟神一般躲着天辰骁。
漓婳骑在白马上,嘴角噙着惯有的笑意没说什么,竹倾负责驱马,唯有尹秋边走边笑,天辰骁气急觉得身为王上今日脸面算是丢尽了。
尤其是这个出来如同换了一个人般的尹家三公子,技不如人他认,可那扭捏作态的表情,鄙视的眼神都在说明,他不如祺央闺阁儿郎。
“本王独自出行,临行前,祭司没跟你讲过规矩吗?”
“王上,尹秋是随漓姑娘走的,王权、门派互不干预”尹秋说着,握住天辰骁的双肩,让他一同回身,望向走过的路。
高高的城墙,幡旗随风飘扬,百姓赶着车,挑着担等着进城售卖,这时,一行銮驾缓缓的驶出城门,帷幔被风刮起,一男一女相携而坐,接受守城兵将的叩拜行礼。
“斓儿吗?”天辰骁指着车驾上“身边的...是本王?”可他不是下旨让斓儿留守凤栖城,她还要去哪儿?还给他找了个替身?
“来时路莫回头,风景如旧惹烦忧”前方行走的老伯、老婆婆停下脚步,在一栋木楼前等待漓婳等人。
两名俊公子跑下山坡,帮着竹倾从马上卸下货,汪汪汪...四只恶犬跑到路中央,露着獠牙叫唤个不停。
直到漓婳踏马过来,白尾低下头打了两个响鼻,四只恶犬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嗖嗖嗖...窜入草丛中呜咽着再不敢出来。
“姑娘,楼上有间单独的寝阁,楼后有两间厢房,三位公子自行安排,膳房也在楼后”
老伯一一安排好,引着竹倾、漓婳去拴马,没走几步又回身“夜晚不管听到任何声音,切记不可出屋”说完,老伯指了指楼前的木桩,叫上老伴走了。
“老伯不用膳吗?”天辰骁走上前好奇的问,这里处处透着古怪,先前回身看到的城门,到底是真实的还是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