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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人间失格

7月21日,傍晚11点。

黑山小平房。

赵老太端着热乎乎的汤药颤颤巍巍地走出厨房,途径门口,黑猫抬头瞅了一眼“喵”的一声,又低下头舔着早已没有肉的鱼骨头,瘦弱的身躯似乎用手轻轻一拍,骨头就会散架。

“哎,委屈你了。”赵老太无奈的叹口气走进卧室,她坐到床边,将汤药放到小圆桌上,轻轻拍着躺在床上的老人,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将他弄疼。

“老头子,起来喝药了。”

床上躺着一位骨瘦如柴的老人,他枯黄的脸上布满了坑坑洼洼的皱纹,十根只剩皮包骨的手指相互交叉在胸前,唯一和这幅画面不相配的就是右手戴的绿手镯,看上去是那么的华丽。

这是二十年前赵老太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赵老头一直戴在身上,就连洗澡都没有摘下来过。

“老太婆,辛苦你了。”

赵老头辛苦的起身,正好扫了眼挂在墙上的家庭照,当年的自己是多么威风,小柒也是如此可爱,可惜……

家庭照的最中间,站着一位留着非主流头发的男子,银色的的爆炸飞机头仿佛要冲上云霄,身上散发的痞气让人敬而远之,换做任何人来看这就是位小流氓。

“哎。”赵老头伤心的摇摇头,喝着赵老太勺里的汤药,味道虽苦,却远远不及生活带来的苦楚。

就在这时,大门处传来咔嚓的开锁声,一声哐当,门就被狠狠踹开,走进来的是两位年近四十的中年人,而为首的那位正是家庭照中的C位,赵忠全,只不过发型从飞机头变成小平头。

“你……你这个畜生,你还有脸回来?”看到赵忠全,赵老头气就不打一处来,换做往常,自己一定会拿着扫把将他打出去,可是现在……

赵老太吓得忙将汤药放回桌上,边轻轻拍着赵老头的背,边对赵忠全苦苦哀求道:“儿啊,我们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被你搬走了,已经没有钱和家具让你拿了,你就放过我们吧。”

“你爸的病……”说到伤心处,赵老太的眼泪就如雨点般打下来,多年来的委屈不论哭多少次,也总是会有泪。

赵忠全却不以为然,到处翻箱倒柜,而他的死党则在厨房搜刮,一脚踹倒了猫咪的食盆,喵喵喵的凄惨声音回荡在整个房间。

“老不死的,把值钱的东西都藏到哪了!”赵忠全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而他的死党李英也只在厨房里找到些残羹剩饭,赵忠全顿时心情不爽,手一推直接把赵老太推倒在地上。

“小柒……小柒!”赵老头惊得忙去扶赵老太,然而他却忘记了自己的身体状况,一下子扑空摔倒了地上,冰凉的水泥地让他全身发冷,但他还是心疼的抱紧赵老太,擦拭着她脸庞的泪水。

两位年过八旬的老人就这样坐在地上相互搀扶在一起。

赵忠全眼神一瞥,正好看到赵老头右手戴着的绿手镯,心生歹念,一个箭步跨过去就直接拽了下来,口中大骂:“死老头子,这个绿手镯看起来还能换点钱,我拿走了!哥们,撤吧!”

“不,不要拿走它!还给我!还给我啊!”赵老头声嘶力竭的呼喊着,他想把生命中极为宝贵的东西夺回来,然而却无济于事。

赵老太自然明白绿手镯对他的意义,哭啼啼的安抚着老伴,“让他走吧,老头子,让他走吧。”

赵忠全和李英“咣当”的关上房门,顺心而去。

不过他们却没看到门口的那只黑猫,正用着怨念的眼光注视着自己……

0点。

平成大饭店。

后厨间。

“老板,真的要用地沟油来炒菜吗?这样做不太好吧?”戴着大高帽的厨师满脸忧心的问着老板,“这样做真的有违良心,会折寿的。”

老板是一个胖子,此刻他正在拿着针管对自己的腰比划,桌上放着一盒药剂,名字叫诺和灵胰岛素。

“少废话,想想你的月薪,在考虑要不要用地沟油。不用地沟油,你还想开4000?2000都费劲!”胖子烦躁的说道,“况且这两位顾客看样子就是小流氓,你看那个平头男,捧着个绿手镯大放厥词,说不定是小偷惯犯呢,给他们吃地沟油都算良心了。”

高帽厨师闻言,想了想月底开薪时的红色钞票,狠下心来就把一大桶通红的油腻物倒入油瓶,接着就炒起菜来。

家里还有五张嘴等着厨师。

他不得不这么做。

饭店内堂。

“哥们,你说这破手镯能卖多少钱?我看这就是地摊货啊。”李英端着酒杯一饮而尽,脸色红的犹如猴屁股。

赵忠全却一副神气的表情,眼神蔑视的看向李英,“你这小子不知道啊,我家那老不死的,戴这个手镯整整二十年,要不是稀罕物,能带这么久吗?”

“哦。”李英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夹起筷子就吃起厨师新上来的菜,爆炒鸡肝,还别说,味道还真不错。

“我想你是搞错了,从这个绿镯子色泽、形状和敲打的声音来看,它只是普通的镯子,价值不会超过200元。”

突然间,赵忠全的身后传来一个陌生人的声音,他转过身定睛一看,不知何时后面站着一位身着白衫牛仔裤的青年人。

看样貌这位青年人不会超过30岁,举手投足间透露着一种让人心悦沉浮的魅力,特别是他那磁性的声音,相当有震慑力。

“你是谁?”赵忠全不悦的瞅着青年人,他最烦有人否定自己的观点。

青年人却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反倒是好奇的上下打量着赵忠全和李英,片刻,他笑言:“啊呀,怪不得这间饭店晦气笼罩,两位先生可能接触到脏东西了,头顶黑气、面门发青、嘴唇发紫,一周内会有血光之灾啊。”

“喂?算命的!少跟我们甩这套,年轻那会,我们骗人的伎俩可比你这高明多了。”赵忠全全然不信,扬起酒杯就朝青年人洒去,然而奇迹的是酒杯中溢出去的酒却全部停留在空气中,凝结成冰,接着变成粉末掉落到地上,这一下就把赵忠全吓得把酒杯摔到地上,而李英也着实吓得不轻躲在赵忠全身后。

咔擦一声,酒杯并没有摔碎,却把胖子老板招惹出来,“喂,你们仨个,要打架出去打,别在我这破坏东西啊,告诉你们,摔碎我的东西要赔偿十倍。”

青年人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老板,并没有理他,右手从裤兜里掏出一张名片放到桌上,“日后如果有麻烦,可以去这个地方寻求帮助,期望到时你仍然健在。”

目送青年人离开饭店后,赵忠全才敢伸手从桌上拿起名片,看着上面的内容,他百思不得其解。

内容写的是:

非常规灵幻事务所

地址:阴平路35号

S级灵能者: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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