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镇南王和王妃早早就进宫了,二人心疼女儿基本一晚没睡好觉,便没有叫沈曦月。
郡主醒来母亲已经不在了,感受这床上还有母亲的味道,觉得温暖又安心。想起姑姑昨天还说让自己随母亲一起进宫,结果却睡过了头,有点愧疚。又想起来那个砸中翊王的那个香囊,还有翊王那刀子一般的眼神,万一碰到翊王怎么办?问他要呢?还是威胁他不要说出去呢?好像都不敢,唉。算了,还是不要见他好了。还好今日没进宫。
这几日,沈曦月终于体会到了别人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草窝”。在家里,祖母怜惜小辈年幼说睡觉是在长身体,早上不需要请安。每天可以睡到日上三竿,还可以逗逗糯米团子一样的弟弟,向父亲母亲撒撒娇。晚上还可以赖着和母亲睡,真是太幸福了。
“郡主,秦世子来了”玉竹兴奋的向沈曦月通传,看郡主不说话,又接着说“听说您中了暑气,特地来看您的,正在拜见王爷王妃呢”。郡主身边有四个一等丫鬟,银珠、凝枝、青黛、玉竹,玉竹是四个丫鬟中最活泼开朗的。
“我又不是今日才中的暑气,好都好了。”说着往梳妆台旁走去,看到镜子里出现一个生气嘟着嘴巴的娇俏少女。
来的是沈曦月的未婚夫,秦慕枫,宁国侯府的世子。宁国候与镇南王有过命的交情,先宁国侯夫人也无王妃是手帕之交。
一次闲话间,侯夫人提起五岁儿子尤其念叨镇南王的小郡主,王妃便起了结亲的念头。于是在沈曦月两岁的时候就被自己的母亲订了终生。
秦慕枫自小对沈曦月就极好,长相也俊朗。想着以后嫁给他,还能给萧宜乐添堵,沈曦月就觉得母亲为她订的这门亲事实在太好。
最善解人意的银珠说道“秦世子或许有什么事情绊住了”说着准备给郡主梳妆
“算了,不去了,他来我也不一定非要去见他,何况母亲说身为女子该矜持点。玉竹悄悄告诉母亲我不见他,就说我睡着了”郡主摆摆手道。
“这几日不进学也无聊,过几日邀月阁也该修葺好了,是不是该添些什么”沈曦月托腮想着
“郡主,清音阁的物件淑妃娘娘说您用习惯了都让拿回来了,原来玲珑阁里的物件也没动。郡主还有什么要添置的,奴婢列下来,去库房找找,不满意再交给王爷添置。”
看着认真的银珠,沈曦月樱桃般的小嘴翘起了圆润的弧度。“呆子,爷说的是文轩书局又新进了很多新话本子”
银珠无奈道“郡主,被王爷知道了怎么办”
“放心,这几日,家里来来往往的人这么多,哪有空。好姐姐,你留在家里,万一母亲找我,替我遮掩些,就说逛园子去了。”沈曦月拉着银珠的袖子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银珠无奈只好应了,要是不答应这小祖宗,还有更多种方法磨人。在宫里淑妃娘娘都拿她没办法,做下人的除了遮掩还能怎么办。
“公子,不是去书局吗?怎么来云梦楼”青黛疑惑的问。
沈曦月对青黛摇了摇头,青黛看到主子严肃的表情。便不再说话,默默绷直了身体。
一进云梦,便与外界隔绝了,外面是都城最繁华的街道,而云梦便是那千里白雪中的一抹红,仿佛一切杂念都留在了门外。
进去先是一个走廊,仅容两人通过,两侧墙上绘着美妙的仕女图,走六七步左右,到头又是一扇门,进去就是一楼。右手是个楼梯直接通往二楼。
一楼只提供茶水点心,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一眼望去最里面是一个献艺的台子,只是前面放着一面玉刻湖光山色屏风,后面传来袅袅的琴声。
这里的乐师大多都不属于云梦楼,一时潦倒的文人,只要技艺高超,就可来这里演奏,云梦楼会给相应的报酬。还有一些名士,也会即兴在这里表演,据说琴师大家忘川居士都曾在这里弹奏过。
周围稀稀疏疏摆了十几张桌子。因为有很多文人墨客来这里,角落还摆着两张书案。每月十五是文人墨客约定成俗在云梦斗书清谈的日子。
二楼四周宽阔的走廊,一圈都可以望尽一楼的场景。走廊内侧是一个一个的房间,是用来吃饭的。分为天外天和楼外楼,天外天的房间只有三个,需要提前三天预定,价格是楼外楼的三倍。
书局路上经过云梦楼,沈曦月在云梦楼门口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二皇子萧明谦和一个身穿玄色长袍的男子。二人一前一后的进入了做梦楼。
沈曦月来到二楼最深处的一个上面并无标号的一个房间,房间外守着两个小厮。
小厮为沈曦月开了门,沈曦月绕过门口的屏风径直走到里面的套间。
里面的套间狭长,中央放着一张梨花木圆桌,几张梨花镌花椅,清雅简单。便坐在桌前把玩腰间的玉佩。
不多时,一个长相阴柔的二十多岁的男子进入房间,逐风公子可是想我了”男子声线却较低哑,与面容一点也不一致。
沈曦月瞪了他眼道“飞羽姐姐别和月儿闹了,二皇子来了”说着便起身。
男子笑道“月儿个子不见长,脾气倒是见长”说这来到房间东北的博古架旁,用力推了一下,出现一条狭窄的暗道。男子闪身便进入其中。
沈曦月便转身走到西侧的案前,案上摆着一副棋子,便独自对弈起来。
一个时辰左右,男子从暗道出来了。并附耳向沈曦月私语。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父亲刚回来,这么快就要忍不住了。这兵权,我沈家留不住,你二皇子就不怕烫手吗?
“曦月你没事吧”男子看见沈曦月本就苍白的面色更是白的发青,关心道。
“没事,飞羽姐姐,事关镇南王府就不要告诉萧明熙了”
男子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