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皇家夜宴惹祸端1
“安思公主,那猫可是你抱来的?”皇上绷着脸,根本就没打算要思思的答案,而是继续说道,“你胆子不小啊,竟敢犯皇后的大忌,来人啊,给我用板子打安思公主的手,以示惩戒。”
皇上显然是拿皇后没有办法,又怕将来丽姬不依不饶,于是将计就计,要惩罚思思,也算给丽姬挽回一点颜面。
“父皇且慢。”一听说要打思思,李宣慈沉不住气了,“父皇,安思公主初入皇宫,根本就不知道母后的忌讳,所谓不知者不怪,如果下次再犯,再罚……”
“下次再犯?她犯的事儿还少吗?自从她入宫以来,把这里搅得鸡犬不宁,朕包容得还不够吗?这次又犯下大错,岂能容饶。”皇上下了定论。
“父皇,儿臣知道安思公主性情粗放,不拘小节,在宫里惹了不少事非,儿臣情愿替父皇母后解忧,请允许儿臣将她带回太子府,也省得父皇母后……”
李宣慈正好借机请求皇上放思思出宫,而这也正是思思的心愿,这皇宫就像一个大牢笼,除了一大帮争风吃醋外加有些变态的女人整天勾心斗角外,一点正事儿都没有,而她还想找那个胸口有蝴蝶印迹的男人呢,而这里的男人,不,除了皇帝之外,好像没有一个可以称之为男人的……
“不行。”武后剑眉一挑,迅速出声制止,“虽然她是你的妹妹,但是她只是我的义女,和你同居一个府中,成何体统。”
“父皇,母后,平日里连大臣的女儿都可以在我府中小住,更何况思思乃天下皆知的安思公主,住在长兄的府里又有何不可呢?”
说着,李宣慈故意用眼睛看了看被打得变形的丽姬,暗示父皇,如果留思思在府中,此等事情还有可能发生。
“皇儿言以有理,就依此照办吧!”
皇帝趁武后还没有出声之前,连忙答应,心想朕乃当今万岁,一言九鼎,既然说出来,皇后断然不能再驳的言面,至于这个安思公主,能有远就走多远最好。
“儿臣遵命。”李宣慈心中大喜,答应得十分痛快。
“皇上……”
“皇后,君无戏言,朕已然说出口的话,断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皇帝故意绷了脸,看了看丽姬。
皇后明白皇帝心中所想,只得无奈道,“好,那就让安思公主在太子府小住几日吧!”
众人散去后,皇后心中不爽,大发雷霆,命人将两个当值的宫女鞭打致死。
思思得知后,心中愧疚不已,没想到自己的冒失行为,竟然白白地害了两条无辜的性命。
问了李宣慈,这才明白,原来当年萧淑妃临死前说过一句话,咒武则天变成老鼠,自己来世变成猫,于是武则天怕猫,从此不许宫中养猫。
安思公主小住太子府。
思思依然要住当日和知秋共住的那间别院。
一提起知秋,李宣慈满含愧疚,他知道知秋是冤枉的,但是武后亲自过问这件事,他没有真凭实据,根本没有办法来说服武后,所以知秋一直被关在大牢当中。
思思在宫中也曾趁武后高兴的时候提起此事,说知秋是受人污陷,武后问她是何人污陷,思思只好说出那日在武府窗下听到的事情,武后笑着说,虽然你是公主,母后信任你,但是我们不能仅凭你一面之词就祸及大臣的女儿,这样对朝廷不利。
真凭实据?思思可犯了难,这要是在现代,有录音机,还能把他们的对话录下来做证供,在古代,除非她本人招认,否则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怪不得古代官官相护起来比较容易呢!
安思公主住进太子府,可吓坏了杨冰蕊大小姐。
她无法估量太子和李思思的关系进展到了何种地步,但她未来的地位已经岌岌可危。
自那以后,杨冰蕊经常借探望皇后之名出入后宫,在武后面前巧言令色,甜言蜜语,哄得武后十分高兴,而这也正合了武后的心意,遂与皇帝商议,要速立杨冰蕊为太子妃。
日子不久,有使臣来报,契丹派大王子达尔前来求和。
皇帝李治也不愿再行征战,以免百姓再受涂炭之苦,双方在殿上达成共识,采取联姻方式以保两国边境平和。
“皇上,两国联姻是好事,只是这公主该选哪一位呢?”皇后和言悦色地皇上笑道,其实她心中早有打算。
“皇后,这联姻的事是国事,我已经定下来了,至于选哪位公主,此为后宫之事,就由皇后说了算。”皇上乐得卖个人情给皇后。
这话恰恰在武后的意料之中。
“皇上,义阳和宣阳两位公主现在还在宫中待嫁,不如从她们当中选一位吧!”
皇后此言一出,皇帝的心中咯噔了一下,义阳、宣阳两位公主乃萧淑妃所生,自萧淑妃死后,两公主就被囚禁在掖廷宫中,无人过问。
“皇后,这……这契丹的几位王子最大的不过二十三四岁,可是义阳、宣阳如今都已经三十有余,这恐怕不合适吧!”
皇上心中虽有愁怨,却不敢当面言明,只得委婉提出。
“那……宫中就没有合适的公主可以出嫁了!”武后叹道。
自从武后当上皇后以来,宫中妃子为保自己的小命,大都不敢接近皇上,再加上李治身体衰弱,能够为皇帝生下龙子和公主的后妃几乎没有。
“皇后忘了,我们还有一位新晋封的安思公主。”皇上提醒道。
“她?”思思是皇后的心头大患,生怕她和太子越走越近,如果不是有这种忧患在心头,她是断然不会考虑让思思远嫁外番的,如今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次日,皇上在殿上接见契丹外使——大王子达尔。
“达尔王子,现将我安思公主嫁于你为妃,愿我大唐与契丹万世修好……”
皇帝此言一出,殿下大臣纷纷喜笑颜开,唯有太子李宣慈惊慌失措。
安思公主?父皇说的可是思思?他愣呵可还没得及有所反应,皇帝又接着开了口,“今日,我大唐可谓双喜临门,太子也到了婚娶年龄,司卫少卿杨思俭大人的掌上明珠杨冰蕊品貌俱佳,深得朕和皇后之心,意选为太子妃,择吉日举行婚配大典。”
杨思俭出班叩谢皇恩,众人齐声向太子道贺,李宣慈一脸的木然,如被雷击了一般。
此刻的思思正在死牢前和狱卒念叨,好让狱卒放她进去见一见知秋。
“大哥,这是一点小意思,现在皇后上朝去了,你就让我进去见一见知秋,就十分钟,不对,就一柱香的功夫,你看怎么样?”
思思从衣袖里拿出一锭银子,悄悄地给狱卒递了过去,没想到吓得狱卒一下子蹦出老远,“公主,小的万万不敢,您就别为难小的了,这要是别人下的命,我也就让您进去了,可是皇后下的命,就算我不想活了,我还得保全我那一家老小的命不是吗?”
“哎,我说,你只怕皇后,就不怕我吗?改天我在皇后面前给你编个不是,你照样小命不保……”思思一看软的不行,只好来硬的。
狱卒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不止,“公主大人,你要是看小的不顺眼,我现在就自行了断,还万望您饶了我那一家老小的命。”
“你……”思思没词了,她也只是吓唬他一下,没想到这狱卒还当真了,“行行行,你起来吧!”
思思挥了挥手,扭头往回走,总不能因为这事儿就要了这个狱卒的命吧,谁的命不是命呢!
刚走了两步,只听后面“苍啷”一声,有拔剑的声音,思思急忙扭头,看那狱卒已经将刀架在了脖上。
“哎,哎……你要干吗?”思思大惊失色,狂奔了回去。
“公主只答应饶了我一家人的命,没有说不让小的死,小的已经感激不尽了。”
“啊?你脑子有病啊,让你死你还谢我,得了,我命令你,不许死,给我好好活着,如果你死了,我就杀你全家。”
思思气得不知如何是好了,这古代的人都是一根筋啊,对皇家的命令就这么惟命是从啊!
思思无精打采地沿着小路往回走,走到玄武门附近的时候,差点和一个同样无精打采情绪低落的人撞个满怀。
“你长眼睛了吗?……”思思心中不悦,脏话差点就脱口而出。
对面的人一愣,看清是思思后,急忙躬身拜道,“参见公主。”
思思定睛一看,原来是玄武门守卫将军李君羡,遂挥挥手不以为意地说,“免礼。”
见了熟人,思思来了精神,也许这个李君羡可以帮忙见见知秋,想到这儿,思思又倒着走了回来。
“哎,李君羡……怎么情绪不高啊?谁惹你了?有什么了不起的,人要始终保持乐观,不能老是低头耷拉脑的,精神点儿,好运自然会来找你,你看我……”
“是,恭喜公主。”李君羡又俯身说道。
“恭喜?恭喜我什么?”
思思知道李君羡可不像她这样说话没头没脑的,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有来由的,可是她有什么可以被恭喜的呢?
“恭喜公主成为契丹王妃。”
“契丹王妃?谁?我?谁同意的?没有人问过我呀?难道是趁我做梦的时候问的,那样答应的不能算数啊!”
作为一个现代人的思维,思思的第一反应就是她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公主嫁给谁都是皇上皇后说了算,没有问公主本人的先例。”李君羡皱着眉头说道。
自己的婚姻自己不能做主,这也正是他最烦恼的事情,不然他不能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嫁给太子,而太子也根本不喜欢杨冰蕊,可这就是命,他改变不了。
“契丹王妃?”思思心中闪过一丝希望,宇文康就是契丹王子,会不会是他呢?“那契丹王是谁?”
“老契丹王是阿卜固,不过已经被薛仁贵将军擒来我朝,如今契丹派人来求和,皇上命他们新立契丹王,也就是说谁和大唐朝的公主联姻,谁就是未来的契丹王,如今来我朝求和打算听命于唐朝的契丹王子是大王子达尔,也就是你的未来夫婿。”
“我……我……我呸。”思思气得直跳脚。
唐王设晚宴招待契丹王子达尔,三品以上的官员全都坐陪,一时间推杯换盏,歌舞升平,难得的喜庆热闹。
晚宴上有三个人喝得比较多。
一是契丹大王子达尔,高兴,管那公主相貌是否端庄,品行是否端正,只要把她娶到手,王位也就随之到手了,到时候有大唐朝做后盾,还怕二王子摩丹和那个私生的三王子宇文康不服吗?
还有一个是唐太子李宣慈,忧怨,虽身为大唐太子,将来就是天下至尊的皇帝,竟然连自己的婚姻都无法做主!红颜既失,得了天下又如何?还有什么快乐可言吗?
另外一个是将军李君羡,心痛如绞,虽然知道自己从没有入过杨冰蕊的眼,但只要她不出嫁,自己就有机会,也许有一天,她会发现太子并不爱她,加之自己对她的真情,从而改变心意,可是现在,皇帝一声令下,一切梦想都成为了泡影。
达尔生性豪爽,不拘小节,虽对中原文化不甚了解,但却极愿意结交好友。夜宴上,他敬完皇帝皇后之后,挨桌向大臣们敬酒,走到李君羡桌前的时候,已经是晃晃悠悠了,李君羡也已经喝得头昏脑胀了。
“久闻李将军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来,我们连干三杯。”说着,就连着把几杯酒喝了下去。
李君羡以酒浇愁,刚才就自斟自饮,有人共饮,更是爽快,又连着干了几杯,把酒杯倒过来,让达尔看他的酒是否喝得干净。
“好,爽快,我就喜欢这样的朋友,来,我们接着喝。”
达尔又将李君羡杯子里注满了酒。
“不能再喝了。”一个身材弱小负责倒酒的士卒跑上来抱住了李君羡的胳膊。
“你让开。”达尔伸手一推,把那个小士卒推了个跟头。
“你,你敢推我。”小士卒气得脸都绿了,撸胳膊挽袖子打算和达尔拼命。
“呵呵呵……看你那细胳膊细腿的,活脱儿一个娘们,还敢跟我斗。”达尔抹着络腮胡子哈哈大笑。
“思思,别胡闹,会让人发现的。”李君羡上前拦住跃跃欲试的思思,低声在她耳边说道。
“思思?哈哈,连名字都女人气,你还是回家吃奶去吧……哈哈”
达尔喝多了,竟然忘了这里是大唐朝,把契丹的野蛮劲儿全都流露了出来。
思思更加生气了,这么粗俗的人还是王子?皇后竟然还让她嫁给这样的人,如果真嫁给了她,几天就能被他给折腾死,她可看不出这家伙儿哪里会怜香惜玉。
李君羡怕思思生气,大吵大闹地让人发现了身份,再惹出什么事非来,而自己私自带她进入宴会,也是罪责不小,不过谁让他受不了思思那软磨硬泡的功夫呢!
“达尔王子,我们大唐朝喜欢给男人小名起得女人气,这样能够长命百岁,就像我,也有小名,我的小名还叫五娘子呢,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君羡的本意是想把此事遮过去也就算了,没想到达尔觉得特别有趣,竟然扭头高声说道,“大唐皇上,你们大唐朝真是太有趣了,你的大将军小名竟然叫五娘子,哈哈,我早就听说人们十分敬仰武皇后,这”武“字在民间十分盛行,我对你们这位李君羡将军的英名还是早有耳闻的,没想到他也这么喜欢”武“字,你看,他是玄武门守将,官职是左武卫将军,爵位是武连郡公、听说又是大唐朝武安人,已经四个”武“字了,今天又得知他的小名是五娘子,哈哈,听说民间有传言”女主武王“,我虽然不懂你们汉文的具体意思,我就猜一猜,是不是和李君羡将军有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