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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以“走”为主炼脚板

1970年11月24日,***在北京卫戍区“关于部队进行野营拉练的报告”上做了批示,“全军是否利用冬季实行长途野营拉练一次,每个军可分两批(或不分批),每批两个月,实行官兵团结,军民团结。”在报告最后一页,又加写批语:“如不这样训练,就会变成老爷兵。”这就是著名的“11﹒24”批示,目的就是要提高部队战斗力。

1970年12月28日至1971年2月28日,我们团为落实“11﹒24”冬季大练兵批示精神,用了两个月时间,以自己的脚步仗量了一千一百二十四公里的长度,完成了冬季野营拉练任务。

这次野营拉练,是以“走”为主,练兵强兵。

“黄河部队”,是当时部队拉练时的代号,组织了有五百多人不到六百人参加的拉练规模,这是我们团首次组织“苦练铁脚板”的冬季野营拉练,借以锤炼部队的顽强意志。“黄河部队”的春节,是在吉林省辉南县朝阳镇过的。

王猛显团长(当年作训参谋李长友说:拉练时王猛显刚接任团长,这时李好勇团长已调任通化军分区副参谋长了。当年机要参谋刘志金回忆说:李长友说法应该是对的,王猛显在集安就升任团长了。)是“黄河部队”的最高首长。副政委王次贞、参谋长刘洪亮、政治处主任邓斯奎和司令部副参谋长孙成吉、后勤处长李宽锡等首长也都参加了这次拉练。

这次拉练出发的路线,据作训参谋张百臣、李长友回忆认为:总体框架路线是先由我们团制定出方案(李长友是当年拉练路线方案的执笔人),在此基础上,报请通化军分区审定,通化军分区微调后,向吉林省军区报备,并经吉林省军区确认后执行的。

在两个月的“拉练过程中,有一周时间,特别是“五天五夜强行军”,是由吉林省军区直接指挥的,邓斯奎主任和作训参谋李长友、张百臣如是说。

沈阳军区也很关注我们团“五天五夜强行军”,为此,吉林省军区还派来两位参谋随行督导了强行军。

当年拉练大体路线是:

起点集安县~石庙~通化县~通化市~柳河县~梅河口镇~辉南县~大荒沟~石人镇~铁厂~通化市~柳河县~辉南县~梅河口镇~通化市~老爷岭~热闹~集安县。

当年拉练总体要求是:拉得动,走得快,打得响,联得上。侧重于练组织指挥,检验战术协同,令行禁止能力;练速度行军,检验部队的“走功”能力(在拉练途中,部队遵照吉林省军区要求,安排了“常行军”、“急行军”、“夜行军”、“强行军”);练指战员军事素质,检验干部战士负重野战装备的和谐能力。

拉练出发当天气温寒冷,“黄河部队”干部战士身负野战全副装备,行进在一些山道弯弯,路况欠差的冰雪路段上。

王猛显坚持不坐车,肩上扛着枪,始终坚持走。他在拉练途中,刚好拉了三天肚子。即使在他拉髒内裤时,也决不肯坐车。当好“领头雁”,做好“排头兵”,坚决前头走,这是当年王猛显在拉练途中的真实风貌。邓斯奎主任在2019年1月12日和我的通话中,再一次在电话中向我作了如此的回忆陈述。

王猛显的行为举动,令参练干部战士们心悦诚服,斗志昂扬。

全副武装的部队每天要徒步走四十到五十公里不等,最多一天走了七十公里,强行军一天一夜走了一百三十五公里。

他率领部队迎着风雪,在冰天雪地里奔走,在高山流水中穿行,长长的拉练队伍犹如一条长龙盘缠于环山道上。

一会儿急行军,一会儿正常行,一会儿爬山坎,一会儿下山坡,很多战友包括王猛显本人,疲劳得吃不下饭,累得就想眯会儿,那怕就是打个盹呢,也成了一种奢望。

据作训参谋李长友回忆描述,在行进中,我们队伍中是后面战友在扶着前面战友的背包边走边睡。有的站着在睡,有的走着也在睡。有战友在爬山走不动时,是拽着马尾把爬上山的。可惜在当时他没有条件将此情景拍照下来。

据作训参谋张百臣回忆说,部队拉练不光光是走路,还要穿插一些带有战术背景的科目演练。到了宿营地还要立即开展群众工作,做好“三清一满”。即:清扫路道、清扫庭院、清扫门前积雪,担满水缸。司令部还要忙着完成“两个报告”。即:写好当天宿营报告和明天行军报告。据机要参谋刘志金回忆也证实了这个情况。

刘志金,是我们司令部当年机要室牵头参谋杜义复员后的机要室牵头参谋。

杜义,吉林省白城市人,一九六三年入

伍,他身材苗条,皮肤白净,由于他通身是个精瘦体型,当年司号长于广泗想夸奖他,就用“杜铁丝”这个说法来称赞他的体型美,尽管是夸奖之词,由于不太雅观,杜参谋没有认同,大家也不认可。他为人讲政治顾大局,谦虚谨慎话不多,对工作认真负责,处理机要一丝不苟,待人接物非常热情,司令部人都喜欢和他在一起聊天散步。他一九七四年复员到吉林省白城市卫生局,一九七九年“复改转”后的几经转任,是在吉林省白城医学高等专科学校领导岗位上退休的,现在已移居在深圳了。

刘志金,他是辽宁省北镇县(市)人,一九六八年入伍,一米七六左右个头,不胖不瘦身材,一个英俊干练的帅哥。他理想坚定,业务精通,做事严谨,行事分明,头脑灵活,知识面广,为人心直口快,待人重情重义。是个性情中的大好人,大家都喜欢与他交往。后来,他从机要股长岗位上转业在辽宁省锦州市金融部门工作,是在辽宁省锦州工商银行北镇支行行长任上退休的。

说到刘志金,就必然会想到陈友洪,他

是团政治处干事,由于身材高挑苗条,皮肤白净,让人羡慕,司政机关的人喜爱称他为陈“杆细”而不是陈干事,就连主任邓斯奎找他有事时,高起兴来也会问陈“杆细”在办公室吗?他传承了老干事张应义的全部优秀品质。烟,和张应义一样抽得厉害;酒,却很少上口喝的。有一次他夫人来队,在一次小聚中,我和李万良等几个战友闹腾的尽然把个不喝酒的他,硬是喝过了头,醉得一塌糊涂。他是个忠诚为党工作,任劳任怨实干,循规蹈矩做事,性格温和有礼的率诚老实人。后成长为干部股长,转业在辽宁省北镇县国税局,是在人事处长任上退休的。

那一年严冬特别冷,气温在零下三十七度左右,最冷一天一夜是在零下三十九度,一百三十五公里是分两次走完的。

据作训参谋李长友说:那天,部队走完四十五公里刚刚吃完饭,就又接到省军区命令:“强行军九十公里”。

吉林省军区直接指挥了九十公里的强行军,为有效监督“强行军九十公里”,吉林省军区派来的王参谋、关参谋对“强行军九十公里”实施了随行监察督导。

是的,军队必须是个狼性十足的“狼子”集团,而不是个温润而泽的“羔羊”群体。

作训参谋张百臣回忆说:零下三十七度气温,是那天的实际温度。寒风凛冽,雪花飞舞,路道积雪较厚,行走难度很大,是深一脚、浅一脚、正一脚、偏一脚的,是歪歪扭扭、跌跌撞撞、鲁鲁莽莽的,如果遇到几十公分深的雪窝子,一旦踩上去就会让人一惊一乍的。

作训参谋李长友回忆说:当时压在大家身心上的主要“桎梏”是寒冷、饥饿、委屈、疲惫、困倦,它折磨并考验着每个人,包括参加拉练的营连首长和团里首长。

那时的口号是“苦不苦,想想红军二万五;累不累,想想革命老前辈。”

当时,赖以支撑的精神力量是“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血性。大家心甘情愿去吃苦,是虽苦犹乐,谈笑风生的。

火车全靠车头带,士气全靠王团长带。王猛显等“三级”(团、营、连)首长的顽强拚搏精神,感动了部队干部战士;生动活泼的宣传鼓动工作,鼓舞了拉练部队。干部战士巨大的精神力量被焕发出来,沉睡的潜能被激发出来,每个战友都创造出体能的最大能量,展示出年青的念想、年青的活力、年青的冲劲、年青的拚搏……

“黄河部队”干部战士依靠顽强的内生力量,在冰天雪地里强行军,在高山低谷中搞穿行。王猛显、王次真、刘洪亮、邓斯奎等“三级”首长们,都展示了身体力行的榜样力量。

刘洪亮参谋长,参加了全程拉练。他是通信连老连长,是北京市大兴县(现为大兴区)人,一九五三年入伍,历任报务员、台长、连长、营长、团参谋长、副团长。他任台长时,年年是“四好”台。他当连长时,年年是“四好”连。“四好”连队,在当年是很不容易创成的。争创“四好”连队活动,是那个时期部队基层连队的主体荣誉,也是作为部队工作的纲来抓的。它在我们军队建设史上持续十年之久(1961年-1970年),尤其在基层连队建设史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一页。“四好”连队,即:“政治思想好、三八作风好、军事训练好、生活管理好”,是以团为单位进行评比,半年初评,年终总评。它是上级对连队一年工作的最高奖赏。刘洪亮,他是我接触较多的首长之一。他给我印象是:平易近人,谦逊温和,勤勉细腻,身先士卒。记得有一次请他签批一份军务工作总结稿,他阅签后,又打电话给我,说某页某段,好象标点符号有点问题,让我核查修改一下;某页某行有个数据觉得有点问题,让我向冯连忠再核实一下。一天后,他来到我办公室,要回还没有正式打印的总结稿又仔仔细细看一遍,检查一下对错情况,并将个别段落文字作了再修改,还客气的说,给你添麻烦了。他转业后就与我们失去联系,尽管我多方寻找,也未能找到。一九九八年和二○○二年,我还专门找到他老家大兴,找到他在北京大兴县总工会工作的老同学王福才,也没有寻到他任何音讯。我很关注他,惦记他,想念他。祝他老当益壮,健康长寿,阖家幸福!

邓斯奎主任,没有走完拉练全程,他说:他是在拉练结束前几天,和孟昭禹政委被通知参加沈阳军区党委扩大会议了。邓斯奎,是江西省新干县人,一九三四年出生,一九五二年入伍,由于他和我交往交流较多,给我印象也就比较深刻,健谈政治是邓主任的一个显著特点。他是个率先垂范讲政治,平易近人没架子,关心部下一片心,谦逊平和讲情义的团级政治工作者(后任团副政治委员、守备十八团政治委员)。他是从守备第六师政治部副主任位置上转业到地方的,是在辽宁省国有大型军工企业——沈阳航天黎明机械厂(现为中航工业黎明航空发动机集团有限公司)机关党高官任上退休的。记得有个星期六晚饭后,他居然在我宿舍和我聊到夜里两点,从马列主义***思想到当时部队建设现状,是海阔天旷,无话不聊。他知识丰富,讲话透彻,引经据典,佐证清楚,让我毫无睡意。直到他夫人陈春芳大姐来催他回去,他还谈兴未灭,不想回去。不过,这时的我是希望他回去,因为他抽烟抽得太厉害,我被呛得是不行不行的。好在陈大姐只同意他最多再延长一刻钟,他才勉强结束话题谈兴,很不情愿的回家了。他一九八四年转业沈阳后,我曾于一九九八年和二○一七年去看望他两次。至今我与他还隔三差五的保持着电话联系。

拉练培养了部队吃苦耐劳的作风,增进了战友间互助友爱的情谊,锻造了革命军人特有的铮铮铁骨。

“黄河部队”干部战士不甘落后,人人都在玩命坚持,个个决不掉队示弱。“拉的不是脚底板,拉的就是战斗力”,王猛显团长在营连干部会议上振臂严肃地说。

“五百人多人的拉练队伍,最终没有掉队的”。“有个别战友掉队,是发生在分段路上,由团里收尾或搭乘地方车当天归队了。”当年参加组织拉练的作训参谋李长友、张百臣是这样回忆的,邓斯奎主任给予了确认。

有战友误以为:1970年“1124”公里的“拉练人员有一千多人”,“只有四百来人没有掉队”。其对媒体的说法,曾引发战友们纷纷质疑。

如果这是事实的话,那么,掉队人员就达六百多人,这是不可能的。

因为,当时全团编制就没有突破千人。说明他还是不了解部队的编员情况,更不了解这次拉练人数的规模只限有五百多人。否则,他也决不会这样说。

记错什么,忘记什么,说错什么,乃人之寻常,是不可避免的,是无可挑剔的,是不应责怪的(因为,各人都有各人的站位回忆和角度记忆的),也是无伤部队大雅的。

我以为,在高寒地域,实施一千一百二十四公里的冬季野营拉练,在我们团训练史上是空前绝后的。可谓:“拉练途中步为先,野营备战足练功”。

这么长的距离,这么远的路程,这么崎岖的道路,这么严寒的天气,这么风雪交加的时段,这么全副武装的负重,本身就是对军人意志的一种磨练,是增强干部战士体质,加强战斗力的一项特别训练,是在纪律特别严明的压力下,是在上级军区(含通化军分区)直接指挥督导下,磨励部队的一次远程“足练”。

野营拉练,将使整个队伍变得更加团结和更具凝聚力,可以更加有效的提高整个部队的战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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