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午睡的挽月从噩梦中惊醒,吓的不停喘着粗气。她记不清梦到了什么,只记得无边无际的黑暗,那黑暗将所有人完全吞没。
受噩梦影响,一整个下午挽月都无精打采的,也没有去找孙少泽和百里仲。
百里仲是百里若的庶出弟弟,幼年伤了手臂,虽不影响日常生活,却也做不了一些细致的治疗,便主要研究药材的药性和种植。
孙少泽这次前来是为了冰花,现在冰花消失,只留一截根,两人便日日研究,只盼它能重新发芽。
孙少泽新调制了一味药水,不知道该不该给冰花根用,一直纠结着,等百里仲过来提醒,已经是二更天了。
“小月姑娘今天没有来送饭?”百里仲右手提着灯笼,手背上斑驳的旧伤痕清晰可见。
他笑容清浅,还带着一丝恶趣味。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孙神医对小月姑娘有意思,只有小月姑娘还在那里装傻,偏偏孙神医看不出来她装傻!
“大概是有事吧。”孙少泽习惯性的绷着脸。
“也许吧,对了,侍女说小月姑娘下午没有用饭。”百里仲开始明示。
难道病了?不应该啊,中午还好好的。
孙少泽越想越不安,向百里仲道别后,不顾夜色渐浓,来到了挽月卧房门前。
“扣扣扣”,没人应声。
“扣扣扣”,依旧毫无反应。
孙少泽扒着门缝仔细听,里面根本没有人!这大半夜的,她能去哪里?
挽月在百花谷里到处溜达,没有带人也没有提灯笼。就那么走哪儿算哪儿的乱转,越走心越慌,甚至还有一丝莫名的心疼。刚开始只有一点点,后面越来越严重,终于她受不了这种又慌又疼的感觉,捂着心口蹲了下来,整个人缩成一团,只求能稍微好一点。
孙少泽正在满山谷的找人,在他印象中挽月从来不会乱来,更不会一声不吭的消失,除非是遭遇了什么不测。
可要谁想在百花谷掳人而不被发现,那也是极难的,除非是百花谷自己出了什么问题。
这么想着,孙少泽便不敢通知百里仲,世人都是护短的,他赌不起。
也不知走了多久,孙少泽听到了被可以压抑的呻吟声。这个声音!
一个箭步冲上前,孙少泽看到树后缩着的小小身影。
“赵家妹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孙少泽放慢脚步,轻声叫到。
回答他的,依旧是细细碎碎的呻吟。
不对劲!孙少泽上前蹲下来一手扶着挽月,一手摸摸她的额头。很冰,还有细细密密的汗。再借着月光一看,挽月双目紧闭,不停的喃喃自语,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能看出来情绪很激动。
做噩梦了?
孙少泽刚想叫醒挽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将手收回来。
解下外袍披在挽月身上,孙少泽拿出一枚银针,刺在指尖,迅速的将血抹在挽月鼻子,嘴里还在不停的碎碎念。
做完这一切,孙少泽试了试,挽月没有那么冰凉,长舒一口气,靠着挽月坐着,赵姑娘,现在一切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