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霜是被那些胶东人打伤的,索性她武功深厚,并未殃及性命。
叶枯荣安慰一下还处在自责中的春露,这才对一旁的戴凝儿道:“凝儿,霜儿就麻烦你照顾一下了。”
戴凝儿瞅着他比以往憔悴了许多,知道他近段时间压力甚大,于是点了点头,道:“荣哥你也要注意休息。”
叶枯荣摸了摸她的鬓发,只是会心的笑了笑,这才道:“我先去衙门一趟。”
县衙里,赫敏正在听仵作的验尸汇报,见叶枯荣来了,赫敏示意仵作先下去,然后问道:“查到什么了吗?”
叶枯荣道:“霜儿被那帮人打伤了。”
赫敏一怔,关切问道:“伤的如何?”
“还好吧,死不了。”叶枯荣淡然道。
“如此说来,这帮人不简单呐,一直听说胶东那边高手如云,看来这个传闻是真的,只不过胶东与我黔省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两地相隔又如此遥远,真不明白他们来这里是干什么?”
“或许他们不是为了黔省而来。”叶枯荣道。
这个回答,给赫敏提供了一个思路,他在脑海里想了又想,终于想到了一个极有可能的解释,道:“难道是云南那边?”
“只不过这只是一个猜测,坊间一直传闻胶东王与古滇王密谋谋反,但一直苦于没有证据,所以朝廷也不能动他们,这次从胶东来的这帮兵士,我觉得极有可能是去云南的。”
“从胶东到云南,咱们这里是必经之路,你这么说,也有些道理,只不过他们去云南干什么呢?”
“嘿嘿,他们去云南干什么,咱们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只要他们不在咱们地头上闹事就行了。”
赫敏白了他一眼,你好歹也是个读书人,竟然能说出这番事不关己的言语来,真是白瞎了“读书人”三个字了。
叶枯荣自然不会告诉他,这帮人其实是来查驴胶丢失的事情,或许这驴胶只是伪装,而他身上的“箔册”,才是这帮人的目标,只是这个节骨眼上,万事都要小心谨慎,而最好的谨慎,就是假装啥也不知道,揣着明白装糊涂。
不过这帮人打伤了自己女人,叶枯荣可咽不下这口气,所以他觉得有必要给这帮人吃点苦头。
这帮胶东兵士自进入毕节县境内,就在青牛客栈落脚住了下来,赫敏一早就做好了预防,所以一直派人严密监视对方的情况。
叶枯荣假扮成客人,在客栈二楼靠窗户的一侧做了下来,点了一桌子酒菜後,就开始吃了起来。
这时,一伙手持刀剑,江湖人士打扮的汉子走了过来,并就近坐了下来。
听他们的口音,确实是胶东人氏,叶枯荣品着小酒,注意力却放在了这些人身上,只听其中一个大胡子道:“大哥,咱们查了这么久,一直没有眉目,是不是那玩意儿不在这里啊?”
为首的是个剑眉星目,不苟言笑的青年男子,他小酒端在手里,却没有喝下的意思,只是面色凝重道:“不可能,一路走下来,这批驴胶被沿途贩卖,只到这里就没了痕迹,因此贩卖驴胶那人,必然是本地人。”
叶枯荣心里不得不佩服这家伙的推理,不过表情依旧很吃瓜群众。
“也不知道是哪个家伙,竟然敢劫持咱们的货物,还把咱们这帮兄弟给焚尸了,如果被我抓到了,非得把他碎尸万段不可。”说着还狠狠捶了捶桌子。
这偌大的响动,着实把叶枯荣吓了一跳,手中的酒杯,也蓦然溅了他一身。
这举动立刻引起了那青年男子的注意,不过一看他面容煞白,骨瘦如柴,一副病殃殃的模样,就觉得不像是有威胁的人,因此也放松了警惕。
叶枯荣只是尴尬的朝这帮人笑了笑,然后急匆匆的离开了此地。
那大胡子见叶枯荣狼狈离去,只是说了句“怂货”,然不经意间看到那桌子上有一个钱袋子,心想是定然是这怂货留下来的,赶紧走了过去,将钱袋子拿在手里,掂了掂重量道:“这怂货胆子也忒小了,竟然钱都忘记拿了。”
“嘿嘿,这重量还算可以,肯定有不少银两。”大胡子见财起意,试图打开钱袋子,那青年男子正要阻止,却看到大胡子已经打开了钱袋子,并从中冒出一股绿烟。
大胡子瞬间飘飘欲仙,眼珠子散漫迷离,傻傻道:“好香的味道啊!”
青年男子大喝一声,“赶紧捂住鼻子。”同时又退了好几步,霎时间,整个二楼算是绿色的烟雾。
叶枯荣站在街道上的小巷里,观察着客栈二楼的情况,见都被绿烟给覆盖了,叶枯荣笑呵呵道:“嘿嘿,这就是你们打伤霜儿的下场,不过话说回来,也是你们活该,谁叫你们贪财呢。”
他拍了拍手,准备打道回府,这时,只看到刑昭刚从一个胭脂铺出来,这是女儿家购买胭脂水粉的地方,他一个大男人,买这些干嘛啊?
叶枯荣只想着这刑昭莫不是女装大佬?但一想这家伙五大三粗的,若真是女装大佬,那场面要多恶心有多恶心啊!于是摆了摆头,道:“不可能不可能,还是先跟上去瞧瞧再说。”
刑昭为人正直,不过也正是因为正直,所以才显得一根筋,不懂得变通,叶枯荣一直尾随其后,还以为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怎知他确是径直走进了衙门。
这衙门可是官家重地,除了县太爷之外,根本不允许其他人居住,更不用说女子了,叶枯荣想了又想,才想到一个可能,就是赫敏这家伙在衙门里养女子了。
这赫敏总是喜欢以自己官老爷的身份压迫自己,如果能抓到他小辫子的话,或许他会对自己好些。
抱着这个想法,叶枯荣偷偷溜到了衙门后院,并顺利来到了赫敏所居住的房间。
他小心翼翼将纸糊的门窗捅破一个洞,一只眸子在这破洞里打转,忽然就看到一个少女正坐在梳妆台前,镜子里能模糊的看到她的轮廓,却看不清她的模样,不过仅从那轮廓和背影,就足以想象这女子的美貌是何等的令人向往。
只是他尚未继续流连,就听的有人喝道:“叶公子,你在干什么?”
那房间里的女子蓦然一惊,叶枯荣也赶紧回过身来,那人竟然是刑昭。
“女…女子,大人房间里有女子。”叶枯荣指着这紧闭的房门道。
刑昭怒斥道:“胡扯,大人的房间里怎么可能有女子,叶公子切莫信口雌黄,这可是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