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芷凡洗了一个史上最艰难的澡,一头湿漉漉的长发随意用毛巾包着,一跳一跳的跳出浴室。
浴室跟房间之间,有一道不低的门坎,莫芷凡跳过去的时候,忽略了自己湿着一双脚,是避开了扭伤的那只脚,但却悲剧了……
落地时,湿润的脚底板滑过光滑的磁砖,身体不稳,就这样华丽丽的跟地板来了一场亲密接触……
“阿────”莫芷凡失控的尖叫出声,手脚磕在坚硬的地板上,痛的她以为要摔断了。
“怎么了?”祈君寒急匆匆的开了门。
原本在自己房里正打算换身衣服,忽然听到震耳欲聋的尖叫声,三步做两步的冲了过来,连拖鞋都忘了穿。
一进门,就看到在地上摔的四仰八叉的女孩。
“我不小心滑倒了……”如果有表情图案,莫芷凡敢保证自己现在绝对是”T_T”这个表情,太悲催了有木有,一天是要摔几次……
嗷呜……疼,疼得她全身都要散架了。
祈君寒扭头看了眼散落着水滴的地板,又看了看眼浴室跟房间之间的门坎,低头看着那张疼得皱在一起的小脸,眸光闪了闪,沉声道:”先起来。”
他蹲了下来,将躺在地上的女孩打横抱了起来,迈了两三步,把人轻放到床上。
等莫芷凡在床上坐稳了,祈君寒迅速松开了手。
莫芷凡一个劲的揉着自己发疼的四肢,再摔下去,她真的要从半残人士变成全残人士了。
祈君寒看着她的动作,眼眸中闪过一丝说不清的情绪,瞬间,又被深敛在如一潭深水的黑眸里,语气一如既往地冷然,问道:”有没有摔伤了?”
一句关心的话语,却被他硬是说成冷冰冰的一句话。
“没事……就是有些疼,等等就好了。”莫芷凡对上那双冷冰冰的眼眸,身体不自觉地缩了缩,有几分惧意,总觉得他下一秒就要生气或是骂人。
明明受伤的是她,为什么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
祈君寒看着那张俏丽的脸蛋上,带着几分委屈,一股莫名的烦躁感油然而生,眸色转了转,瞥了那头已经没有毛巾包裹的长发,半响后才道:”我去拿吹风机。”
这丫头总是这样,打小就不喜欢吹头发,每次总要感冒头疼了才来哭闹。
他还记得,有一次,他被她哭烦了,一气之下拿了剪刀剪去她一头及腰长发,只留下不及肩膀的长度。
那一回,她哭惨了,而他,被揍惨了,凶手是他妈妈还有莫尘凡,最后顶着一脸的鼻青脸肿去跟她道歉。
十分钟后,莫芷凡穿好衣服坐在床边擦着一头长发,祈君寒在门口敲了敲门,”我可以进来吗?”
他突然变得礼貌,让她一时很难适应,淡淡说了声:”进来吧。”
门被打开后,看到他手上拿着吹风机走了进来,递到了她面前,”把头发吹干,我帮你重新包扎。”
莫芷凡点了点头,乖顺地拿着吹风机坐到梳妆台前。
其实她有些意外,他一个大男人的房子,侧卧怎么会有梳妆台这种家具,就连整个房里的色调都偏暖,暖白色的墙面,粉色系的窗帘跟床单,最引人注目的是,房门上还贴着一幅无嘴猫壁贴,如此拥有少女心的东西,她敢打赌绝对不是这家伙会喜欢的东西。
由此,无不透着一个让人心里微酸的讯息,这房间的主人应该是个女子。
思及此,莫芷凡的心里浮起一抹酸涩,一股闷痛感在心里蔓延,这个房间,应该是给她女朋友准备的吧,这么多年,他是不是身边早已有人了?
也是,他长的这么好看,又怎么可能没有另一伴?
莫芷凡阿莫芷凡,说好争气的,别这么没出息,一天到晚念着这个人,在他当初抛下你的时候,你就该死心了,在他心里,你充其量也就是个妹妹,你难过个什么劲儿?
心情瞬间垄罩上一片乌云,眼中带着一抹阴郁跟苦涩,神情有些恍惚,无意识地吹着头发,对着她那头又长又多的头发没有半点心思,机械式地在发上随意乱拨着。
祈君寒拿着药箱回来时,看她还在吹头发,一头长发才吹个半干,明明手不长,吹起来那么吃力,却爱留这么长的头发,不是瞎折腾自己吗?
祈君寒顺手接过她手里的吹风机,帮她吹起了头发,他的动作行云流水,自然而然。
思绪又飘到了小时候,在他剪了她的头发后,妈妈给了他一个严重的惩罚,那就是……帮她吹头发一个月。
直到一个月过完,她就像上瘾一样,天天缠着他帮她吹头发,这头发一吹,就吹到他17岁那一年,他现在想起来也觉得可笑,自己当初怎么会有这么多耐心应付这个小丫头。
小时候她头发短,没两三下就好了,现在这一头又长又重的长发,时不时的缠在他手上,他吹得直皱眉,不耐烦地说道:”你头发留这么长做什么?不嫌麻烦吗?”
他心里猜想着,这丫头大概是为了漂亮才把头发留得这么长,每天花时间在这头发上,也够浪费生命的。
莫芷凡扁了扁嘴,语气有些不悦,”我就喜欢,要你管。”
他都有女朋友了,还来管她做什么,她的头发爱怎么样,碍着他了吗?
祈君寒看出她又在耍脾气了,也不知道她耍的又是哪门子脾气,懒得跟她计较,“随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