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人一走,流羽流韵立即大口吃了起来,全然没了方才那彬彬有礼的吃相。
“你们这反差大了点儿吧!”
“千阕姐姐,这是我打出生到现在吃过的最好吃的一顿饭!”流羽道。
“同意同意!”流韵道。
千阕笑了:“怎么觉得苏大人吃蜡和吃美味是一个样子的啊!”
“爹爹要是看到我们俩现在这个吃相,一定要说…”流羽边吃边道。
流韵接道:“食不言,寝不语,跟你们都说了多少遍了还不长记性!”
“然后所谓熟能生巧,书读百遍,其义自见等等长篇大论就出来了,千阕姐姐你刚才可见了,在灶房里,爹爹批评我们从来不发脾气、摆脸色,而是会以滔滔不绝状若江河的言论将人说到无地自容!”
“所以啊,我们尤其要乖乖的,不然啊,耳朵一定会起茧子的!”
千阕笑了:“那苏大人还真是挺学识渊博的啊,他没有去考区试的吗?最近的一次应该是前年!”
在这东朝,除了灵都君王、朝中重臣还有四都都主是承世袭制之外,其余的州、区、城(从小到大)皆有选举制。从州长亦即地方知县开始,必为本地人,需要进行除文试和武试另加民众无记名投票选举外需要过往政绩,这占有较大比重,综合成绩直接递交灵都进行审视然后公布。
而区长、城主则是要从这州长一级一级升迁,所需经历的过程一样文试、武试外加区城民众投票选举,综合成绩依旧取决于灵都。州长、区长、城主都是每五年一次。
“参加了啊!”流羽道。
“那凭着苏大人的好名声,若是人心皆善的话应该很容易的吧!”千阕想了想道,“的确啊,官场深浅着实让人难测,那苏大人没有过怨言吗?”
流韵将筷子一放:“没有没有,千阕姐姐,你知道前年州、区、城的成绩都出来之后,爹爹说了什么吗?”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流羽摇摇头:“这多了点儿苦闷。”
“志士幽人莫怨嗟:古来材大难为用?”
流韵摇摇头:“这多了点儿幽怨。”
“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流羽摇头:“这多了点儿消极。”
“奈何青云士,弃我如尘埃?”
流韵摇头:“这多了点儿愤慨!”
“戎马关山北,凭轩涕泗流?”
流羽摇头:“这多了些悲伤!”
千阕自个倒了杯茶,轻叹:“你们读的诗还真不少,那你们来说说!”
“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流韵道。
“也不全是,师傅的心态那可是甚好。他原话是这样说的,成绩出来后他很高兴,他说本还听他们都说官场险恶,尤其我这个性子容易得罪人,你们猜怎么着,我居然还是州长,这就说明清流是可以战胜污水并且不被污水侵染也是可以流动的。”流羽学着。
千阕一听,她除了佩服佩服还能说什么呢!
“爹爹就是这样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所以很容易知足的。”流韵道。
正说道间,貌似有人回来了。
“咳咳!”
“爹爹,你怎么回来了?!”
“师傅是忘带东西了吗?”
“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流羽和流韵相视,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
“千阕姑娘,还请你跟我去衙门走一趟!”
“是有何事?”千阕看着他,很是莫名其妙,没事请她去衙门干什么啊?!
“千阕姑娘,这蓝衣尸体在我凉州境内,其死亡的起因经过结果我必须要以详尽的记录,请同我配合一下!”
“师傅,这件事的经过我昨天都跟你说了的,况且那个人真的是咬舌自尽的!”
“是啊,爹爹,那又不是我们凉州人,我们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你们俩也是人证,走,一块跟我备案去!”没办法,苏大人说一不二,说走就走。
“千阕姐姐没事的,就是师傅他要做个记录!”流羽道。
“嗯嗯,爹爹很客气的!”
“好吧!”咱们的堂堂息兮堂三小姐于千阕居然也要去衙门了,人生第一次,还是知府大人亲自审的!虽说他客客气气的,但总有种怪怪的感觉。
“你是什么人?”
“于氏千阕,说过了的啊,你不知道吗?”
“那尸体脖子上的针眼可是你弄的?”
“是我弄的,有麻醉效果。”
“银针可还有?千阕姑娘可否让我们再进行核实一下?”他说得客气。
“这银针是我们息兮堂的独门暗器,不借外人的!!”
苏大人放下笔,一脸严肃:“千阕姑娘,请你配合!”
“给给给!”千阕极不乐意地拿出一根扔到了桌上。
“千阕姑娘放心,绝不会外露,我以…”
“你别保证了,还有什么快问问,问完了本姑娘还有事呢!”
“姑娘是尾随那名蓝衣人至此的,可否祥尽诉说一下其身份!”
“这个就远了,事关我息兮堂的机密事务,恕我不能奉告!”
“这…不会涉及隐私,我们先下一项!”
“……”
“……”
苏大人问得实在详细,连那个针眼都不放过,问得千阕已然难以耐烦。
“我也不知道那群没头没尾的蓝灵使是做什么的,只是堂主吩咐我看好他们,只要他们一有动作,我们就要顺藤摸瓜,摸清他们的动作然后加以阻止,并且如果可以的话抓活口回息兮堂!”
“嗯!”
“诶,不对啊,不是说不涉及隐私的吗?你怎么又问了?”
“只是暂时不问,重要问题我会隔几个问题问一遍,直至你说出为止,并且前后口吻一致!”
“苏大人,你把我当犯人了吗?”千阙拍案起身道。
“非也非也,情况需要,千阕姑娘多担待点儿!”
“我累了,不想说了,饿了!”
“这个,尚未到开餐时间,千阕姑娘暂时忍耐一下!”
“你……那苏大人我不是你的犯人,我有我的人身自由,我现在要…”
“抱歉,千阕姑娘,要先劳烦您在窂中呆上一天了。”
“什么?”
“我会请尸检官具体对尸体进行死亡确认,若真是他咬舌自尽,而非是银针所致,本官才能真正将你无罪释放!”
“苏大人,我可是在救人,若是我不出手,流羽现在怕是早就遭他毒手了的!”
“千阕姑娘,东朝新法令才实施,现已有了明确规定,杀人者偿命…”
“你…”千阕气得手指都在发抖。
“千阕姑娘,一码归一码,你救了流羽,我确实要感激你,只是人命无贵贱,这既在我凉州发生,我也只能尽忠执法了,得罪了,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