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的时间很快过去了,流韵依旧在依舞台,而流羽则是按原计划去了息兮堂,他走时,流韵对他说:“哥哥,不用挂念流韵,流韵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安心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他笑着:“好,等我!”
她微点头,他扬鞭而去的身影一点点消散在了她的眸中。尚好他还不曾回头,所以也就看不见她忍俊不禁地抬脚向前,如果可以,她多想追上去,其实她不想离开他的。
他走的那天,天空很明朗,日头很高涨,清凉的风吹皱了她弯弯的眉梢,迷乱了她朦胧的双眼。
自那一别,分外思念。
她一个人走在回来的路上,想了很多:哥哥说用舞证明自己,我会的,哥哥放心,流韵会努力进爱莲、烟柳、落英四房,会努力争得舞名。待到哥哥衣锦还乡之际,流韵也会成为那个足矣配得上哥哥的人。
哥哥,我们一起努力。
流羽先赶回了凉州,见了苏大人和千阕,之后才只身一人前往了息兮堂。
息兮堂那也不是好进的,入堂的资格是需要考试来决定的,文试武试一样不落。在考试中胜出的,才能入堂。紧接着需在堂中各门下实习一年,方才可有被破格提名的机会。之后还会有一场武试和文试,过了的人还需进行时间不等的考察,长的有数十年之久,短的也不下三年。
而且基本大多数人在考察之后,大多是可获得一城城主的官职,那些真的通过息兮堂一步登天的除了许久前的那位开天辟地第一人氏乔外,几乎无人可达,凤毛麟角熬至灵都已属不易。
息兮堂附近的大小客栈已然爆满,全部都是来考试的人,年纪大小也不等。
息兮堂有规定,考试期间,除考生外,其余人一律不得临近,所以诸位考生也都是孤军奋战着。当然也不寂寞啊,这么多人陪着,自己组个小队就好了啊!
刚刚文试结束,有人欢喜有人愁的,不像流羽如此波澜不惊。也是考场之上见兄弟,天南海北不相识的人也聚到了一桌,流羽倒也是免不了结识几人的。
“白兄,看你模样是志在必得了!”
“梁兄见笑了,凭着梁兄的斐然文采,这文试自然不在话下的!”流羽道。
只见对方轻叹一声:“这息兮堂本是双侠所创,堂内也以比武为先,重武轻文之况实在已是人人皆知。而梁某又只是个读书人,接下来难啊!白兄,祝早日金榜题名!”说罢他便落寞地走开了。
这些人在一起相处也已近月余,彼此之间也算是知晓了不少,谁文好谁武高谁最有希望谁能靠耍小聪明高枕无忧,基本也都心知肚明了。流羽虽有隐藏,但几场比武下来,已然离开了近三分之二的人,现在这里剩下的人中又有几个是真正没有心眼的呢?
“流羽,明日擂台之上,你若是抽签抽到了我,可要手下留情,至少给留个面子!”有人笑道。
人心隔肚皮,深着呢!
今日也是比武的最后一天,对于他们而言的第一场考试才算真正结束,比武场上能掺假的事不多,大家明眼看着,接下来的日子只需静候佳音即可。
流羽所在的客栈不大不小,大客栈住的自然是某些王公贵族的王孙公子,家世显赫,小客栈住的自然是家境贫寒的寒门子弟,这不大不小的客栈中住的大概也就是介于那两者之间的人。
不过也不一定,没有那么明确的规定,这大中小客栈中皆是有深藏不露之辈。
流羽所在的客栈约莫还有十来个人,是夜,大家围坐一座推杯换盏着。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说人家投胎投得好的,有了个好姓氏就能快活一辈子,何需像我们这样发奋图强,还讨不到一个好结果!”
“谁说家世没用的,在哪里家世都是第一位。”
“你们看那些同息兮堂是世交的几家,年年都有他们几家的人,我还就不信他们代代都是精通文武的人才了吗?”
“不说这些,大家喝酒吃菜!”
……
大家正说道间,外面想起了一阵敲门声,靠近门口的人开了门,一阵惊讶:“千奇四少?”
“对,是我!”千奇一笑,径直走了进来,他满脸惊喜地看向流羽:“我来找白流羽,你们继续!”
诸人相视,有一小阵嘁哝:流羽居然同这位少爷还有交情,真是深藏不露,还没看出来呢!
流羽一看到他来,就觉得甚是不妙,他本就害怕千奇没事来找他,这世道人心太乱。不过来也来了,流羽只好跟着千奇出去了。
“我说流羽,你还真是面子大,这次来考试的有不少也是我在天南海北结交的朋友,他们一来都知道先看看我,就你打个照面话都不说一句,还等着本少爷亲自登门!”千奇少爷不高兴了。
“少爷,流羽是觉得几年不见,你大概是忘了流羽的吧,流羽这样是为了避免尴尬(换句话说,其实就是避嫌)!”流羽道,怎么几年不见,千奇还是这样,太直爽了。
“怎么可能忘了?我告诉你,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我居然曾经败在过你的手里!”千奇还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着。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少爷还记着啊?”
“咳咳,本来我是准备把你收入我的门下的,奈何本少爷尚且年纪太轻资历不够,所以承袭堂门收徒之事一直未得堂主那个老糊涂批准!”
流羽笑了,心想:堂主大人要是真让你当了个门主,那可就真是老糊涂了。
“不过你放心,你可是我于千奇认定的人,进我息兮堂绝对绝对没有问题,你就放心好了,我已经私下里打好了招呼!”
流羽一听脸上的笑僵住了:“你打什么招呼了?”
“我就随口说了下我认识你,让他们注意点儿啊!”千奇一看流羽不高兴了,立即又解释道,“流羽,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你的实力我是很清楚的。我是为了防止万一,我有好几个师叔也都这样打过招呼,我怕你吃亏,你别多想,我真没别的意思!”
流羽微微皱眉,淡淡一句:“多谢!”随后面无表情地走开了。
一走到客栈门口,他便听得里面一阵议论。
“怪不得他总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他都和四少认识,还能让四少亲自找上门来,那绝对不简单!”
“是啊,有了这层关系,还跟我们在这儿称兄道弟,诉什么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