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心里好笑，面上依然是一副高高在上、鼻孔朝天的傲慢样子。
张家人不敢再为难，只想快点把二十两赚到手，很快请来黄坭村的村长和两位耆老，在他们的见证下写下卖身契，特别注明以后“倘有天灾病业、逃走等情，各安天命”，张家人全都在上面按上手印。白露将二十两银交村长及耆老看过，方付给张老头。
张老头拿到银子就揣进自己怀里，又取了钥匙开了锁，便招呼几个儿子回地里干活，卖了一个女儿和卖掉一只鸡一头猪差不多，唯一关心的是钱到手没。
为了防止张赔发疯跑掉，白露只解开了她脚上的绳子，手上的绳子依然留着，拉着绳子让她跟着走。
所幸一路张赔都很听话，乖乖地跟着走，没有任何发狂的举动，平平稳稳就到了家。
她一身恶臭也不好进屋，白露索性将她带往一处茂林遮蔽的小水池。这是由周围的石缝常年沁出泉水，汇聚在石坑形成的。泉水清澈透亮，最最关键的是，这是一湾活水，脏了的水很快会被新水稀释带走。
白露解开她手上的绳子，牵着她走入水池，替她将头发、身子统统清洗干净，又用布巾擦干了，换上一套干净衣裳。
这个过程中，张赔像个木偶似的随白露摆弄，没有任何的回应。白露有些担心，这和一开始的情况不一样，而且她身上有各种新旧淤青伤痕，那些是明显拳脚造成的。
不再给她栓绳子，回去的路上白露改牵着她的手。酥圆紧紧跟在他们身后，一双眼牢牢盯着，他再也不要犯上次那种有危险却不在场救不了的错误了。
事实上，如果刚刚不是露露强烈要求，他是不愿意背对着水池的。水池那么恐怖，她如果突然发狂，露露就危险了。
“脉来缓而无力，重按空虚，阴盛寒积，气滞血瘀，且有气血不足，两虚之症……”
“这是什么意思？”白露直接打断，除了气血不足，其他完全听不懂。
“小产后没调养好身体，如今寒气入体、气血两亏，容易头晕头痛，以后可能怀不了孩子。”
“哦，那还好。”白露松了口气，中医一连串的说得听不懂太恐怖，“那她现在这不说不笑像个木偶又是怎么回事？”
曲彦的师父也皱眉了，“她这症状有些像离魂症。”
“离魂？”
“人有三魂七魄，遇重大变故，心生挂虑，神思不属，日久心神失养，身不藏魂而不言不语、不食不寐是为离魂。”
白露打量张赔，这段时间她瘦了很多，现在素面朝天坐在那里，就像一个普通的有点瘦弱的少女。
离魂什么的，以前她不信，就像穿越，那就是小说电视才会有的东西，可是现在这真实地发生在了自己身上，由不得不信。都说艺术源于生活，是有道理的。
好些电视小说里也出现主角遭遇重大变故变成这样，最后多半是受到某个刺激又恢复正常了。嗯，要不要也来刺激她一下？
“我会先开方子帮她调理，至于以后怎样，端看她个人造化。”
“不能确保百分之百治好？”
曲彦的师父瞪她一眼，“我只是个大夫，又不是神，就你，现在也还有不足之症，何况是她？离魂症能否治愈，她自己最为关键。”
也是，精神类疾病除了药物之外，病人自己的思想和意志力也很重要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