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儿心中觉得委屈,沉默了片刻还是决定把事情的原委告诉公良耶。
“我本来就是想着挣点钱,好让你带我多出去看看,我真的好喜欢人舍……我走到一个高楼,前面立着牌子,说是打擂可以挣钱,然后我就去了……”
“后来就有人给我安排好场次,打了三场,一共挣了三万多,我看时间挺晚了,怕你回去找不到我着急,我就离开了……”
“出门后,路口有三个人拦住我,说是想换点零钱,然后就拿给我一千万,我说我没有那么多零钱,他们说就这样吧……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们竟然骗我,亏我还以为我占了大便宜呢。”
公良耶无奈的闭着双眼,愤怒的火苗在心中燃起。
这是他第一次有复仇的冲动,不是因为那被骗的钱,而是因为他们戏耍九儿。
……
夜色渐深,公良耶修炼完后,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着,不由又想起了九儿被骗的经历。
想到这个,公良耶竟不禁笑了起来。
九儿这到底是单纯还是傻啊,再怎么对人舍不熟悉,也不至于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吧。
“唉……”
公良耶长叹一声,心中暗自决定,以后还是避免让九儿独自外出比较好,这次还好只是被骗了钱,若是九儿真有个三长两短,恐怕后悔也来不及了。
公良耶想着想着,不知不觉间竟悄然睡去。
……
山谷的渊崖处风强雨烈,闪电如同一把利刃,生生将夜空划破一条长痕。
男子踏上石岩,用力一蹬,纵身跃入深渊。
身后追来的蒙面人相视无语,其中一人挥袖一甩,一把匕首自袖中猛然射出。
滞空的男子没有察觉,被身后袭来的匕首直刺脚踝,锋利的匕刃把男子的脚筋生生挑断。
为了让自己保持平衡,男子极力的扭动着身体,却不小心把婴儿怀中的物品给甩了出来。
公良耶仿佛是飘在空中的观望者,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却无力阻止,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当他看清婴儿身上掉落的物品时,他在心中不由的惊呼。
“魔钥?!”
公良耶惊叹之余,不禁有些惋惜。
如此珍贵的宝物,竟然落入了坏人之手。
坏人?!公良耶不禁冷笑一声,眼前所发生的来龙去脉他并不清楚,但心中已经完全断定,崖边的那群人一定是一帮恶人。
袖中藏有暗器的蒙面人,俯身从地上捡起魔钥,仔细察看了一番,便准备往怀中揣去。
正当此时,一个白色身影从峡谷中腾壁直上,落在了众人眼前。
手中拿着魔钥的蒙面人眼神中充满诧异的看着眼前这个身着白衣黑裤的不速之客,心中思索盘算着。
蒙面人知道时空裂缝就在崖下,若没有足够的实力,是没办法直接从足有百米的崖谷中攀壁而上的。
看此人的目的一定也是冲着魔钥来的,看样子也是来者不善啊。
蒙面人抬起长刀指向对方,冰冷的问道。
“何人?”
“掌……灯……人!”
白衣人一字一顿铿锵有力,字字如剑,直插蒙面人们的心口。
蒙面人面面相觑,开始有些局促不安。
“你们假借我的名号到处为非作歹,不知道有些东西总是要还的吗?!”
带头的蒙面人显然有些惊慌失措,他知道所谓的掌灯人意味着什么。
“你们乖乖在人舍小打小闹的也就罢了,如今竟跑来天舍兴风作浪,你们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觉得不会有人知道是你们抢走了魔钥,哼哼……太天真了。”
蒙面人似乎有些恼羞成怒,在人舍,他们自诩掌灯人,有着自己的组织,何时受过这等侮辱。
“就算你是掌灯人又怎样,难道你真能主宰一切不成?”
话音刚落,蒙面人水袖一甩,一柄匕首冲着那人飞驰而去。
可那白衣男子却没有丝毫要避开的意思,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眼看匕首将要扎入他的眉心,他才淡然的抬手应对。
当啷一声,白衣男子只用食中二指便轻松接住了飞来的匕首,随后往回一甩,掷出暗器的蒙面人命丧当场。
剩余的几人见群龙无首情况不妙,相互之间使了个眼色,自腰间掏出手枪,冲着白衣男子猛烈射击。
白衣男子在众人眼前一晃,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中。
片刻后,白衣男子在半空中乍现,掌间已是升腾起灰白色的浓烈魂力。
这一切只有作为观望者的公良耶看在眼里,而那些黑衣人,根本就不曾察觉。
只见白衣男子俯首冲去,在人群中挥掌劈斩,片刻后,蒙面人一一倒下,没了生机。
随后,他又捡起魔钥,跃下了深渊。
…………
公良耶缓缓睁开眼,从久违的梦中醒来。
这一切真的只是梦吗?这到底与我有什么关系呢?为何我总是会梦到这些。
公良耶躺在床上,思考着关于那个梦的一切。
梦到的场景是天舍,莫非是十几年前的那场大战?
不是说是地舍入侵吗,怎么会有人舍的人入侵呢?
那个逃命的男人是谁?他怀里的婴儿……又会是谁呢?
是……我?!
公良耶的脑海中,有一念闪过,随之却是如波涛汹涌般蔓延开来。
“如果那个婴儿是我,那抱着我的人应该是父亲,我们是天舍的人,因为那场战争,父亲不得已带着我逃到了人舍……”
公良耶嘴中不禁的念叨起来,这一切从他那闪过的一念中,慢慢的清晰起来,一环一环相扣,一丝一毫对应。
或许,这就是事实吧。
公良耶像是在破一个弥天大案,在心中不断梳理着一切。
片刻后,他从床上坐起来,眼神空洞的自言自语道。
“父亲的腿就是在跳崖时被那匕首所伤……还有九儿出现的那天晚上,袭击九儿的那个人应该也是父亲吧。”
这一切如同是秘密被揭露般真相大白,可公良耶一时却不知该如何接受,虽然这一切都可以说的通,但毕竟只是他的猜测,还需要证实。
公良耶不知道这一切对他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除了惊叹,就只有杂乱的思绪。
公良耶起身往窗外看去,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此时的他,仿佛突然从内心蔓延出许多愁思。
这是仇恨吗?是与地舍,还是人舍的仇恨呢?我该怎么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