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近,白雪纷纷。
话说南小源自从回到家之后便病倒了,父亲也明确告知她尹立章去世的事实。南小源终日郁郁寡欢,病得越来越重,偶有尹伯徽来南府探望她,南将军也看穿了尹伯徽对女儿的心思,心中也颇为忌惮,担心南小源再次选入宫廷,无法远离宫廷纷争,于是自己很少在府中居住,尹伯徽也没有理由入府打扰南小源。
原本许多人得知南小源美貌,都争相要来南府提亲,而南将军一直在边关驻守练兵,所以许多来求亲的人都碰了闭门羹。而近日南将军虽然回家了,南府却变得清静起来,由于南小源与向王有婚约,未过门而身进百战的尹立章却死了,所以京都百姓们都传言说南小源美则美矣,却是克夫之命。所以原本想求亲的人也就再不敢去南府提亲了。
这日,南小源拖着病弱的身子,走到自己的书桌前,看着自己在病中写给尹立章的诗词和哀悼的文章,不由得又想再写一篇,只是府中婢女铺开纸后,南小源又在手巾上咳出血来,于是婢女吓得连忙扶她去休息,南小源静静说:“不用了,看来我命不久矣,我要在这世上的最后几日,做我想做的事情。”婢女也拗不过她,于是开始研磨。
只见南小源提笔写下“遗书”二字,婢女便哭了起来说道:“小姐,奴婢认得这两个字,小姐不要写,小姐是慈悲之人,定会长命百岁,不不不,是长生不老。”
南小源说道:“死了万事皆空,没有人可以长生不老的。”南小源继续将遗书写完,内容写着:
“父亲在上,不孝女点滴墨迹,有污父亲明目,儿久病不愈,眼见不治,父亲育儿成人,长不能侍奉父亲,儿之大罪也。此生之一憾事,便是与向王无法长相厮守,请求父亲,女儿逝世之后,将儿葬于京都郊外御河之滨,儿虽不能葬入王陵与向王合葬,但求能够于御河之滨,隔望王陵,儿去后,请求父亲千万珍重身体。勿为儿伤心。不孝女绝笔。”
写完最后一字,南小源吐了一口鲜血,染红了这封绝笔信,立即昏了过去,此时,婢女吓坏了,立即将南小源扶到床上休息,并通知了南将军,许多郎中都没了办法。尹伯徽听说后,立即找了陈太医赶到将军府,陈太医诊脉后也摇摇头,只说了八个字:“油尽灯枯,爱莫能助。”
“什么油尽灯枯?陈太医,本宫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一定要救救她!”尹伯徽非常着急说道。
“臣且开个方子吊一吊神,但姑娘的病起于心结,这心结不解,病难痊愈,这几天若是能让姑娘心情明朗起来,也便就可度过了此危。臣再开另一幅方子。”
“好,你且写下来,南将军,本宫想在府上叨扰几日,本宫与姑娘是至交,本宫会想尽一切办法让她好起来。若是终无回天之力,本宫也想最后送她一程。”说完泪水直下。南将军虽然不希望南小源入宫嫁给尹伯徽,但是看他年未弱冠,心中也当做是一孩子看待,见此状不免心疼了起来,他自己也希望女儿可以好起来。想着他们年轻人一起,或许反而能够好起来,至于南小源的名声,此时他也顾不上了,只希望女儿能够病愈,其他一概不管不顾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南将军跪下说道:“太子对小女大恩,臣没齿难忘。”
“将军快请起!”
尹伯徽转身对饶德同说道:“饶德同,从明天起,向宫里告假,便说本宫过年之前,在外游玩几日。年前便回宫去。”
饶德同领命离开,而南将军则去安排吩咐收拾出上等客房来供尹伯徽居住。尹伯徽见南小源昏迷不醒,他端详了南小源的闺房,看到之前南小源经常弹奏的泣龙琴。尹伯徽心想:“听闻南蛮之处有人以音治人,便是利用乐之悦,治好病中人。”于是自己取泣龙琴来弹奏,他想着,也许南小源能够顺着他的琴声,感到心有所依,便有了求生之欲。于是他弹起了《凤求凰》,他想:“南小源,我这首凤求凰是由心而发,希望琴声能够打动你,即使琴声能够使你减轻一分病痛,我愿意天天来为你弹奏,如果你当真狠心弃我而去……有生之年能将此曲抚给你听,也便无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