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的玩笑话,白石没有放在心上,腼腆一笑,“情非得已,情非得已……”
于是乎穆巧同主将领们站在一块,无意间撇下了后面三个人。
易修辰扁扁嘴很是懊恼,“还以为跟出来玩会跟穆巧有很多相处时间呢,没想到这几天连见她一面都难。
唉,穆巧这人怎么到哪里吃得开呢?我们还在这苦苦的当小兵,她就跟主帅们一起同桌吃饭了。”
“嗯,她这样的人注定光彩夺目啊。”即使她每次都想低调行事,唐暮赞叹着。
——
当天晚上,马奶果酒,鼓乐喧嚣,振奋的笑声弥漫在小小的帐篷里。
当然,至于外边的小兵只能暗自心里高兴,就没这等美酒珍馐的伺候了。
毕竟援军还没到,他们不可掉以轻心,全都在几十里外层层递进的守着。
“来!今晚不能喝醉,我们以马奶代替,干杯!”穆北擎站起来举起酒杯扫过众人,最后重重碰了下穆巧的杯子。
穆巧微微回敬了下,一饮而尽。
踏在这黄土之上喝着本地产的马奶酒,当真与皇宫里进贡的不一样,别有一番滋味。
忽然,穆北擎牵过来一个人走到穆巧面前,向她介绍道:“苏小弟,这是犬子穆子轩。看看,这差别真大!还比你大几岁呢,半点及不上你的心智!我就是想,让你们结交个朋友,以后让你多教着他点。”
穆子轩腼腆一笑,声音有些软糯,“父亲大人……”
穆巧听了这声音胳膊瞬间泛起一层鸡皮疙瘩,她淡淡拱手道:“穆公子若想请教什么,在下一定知无不言。”
毕竟是她的堂哥,本来就有血缘关系,谈不上什么结交朋友了。
“嗯……”穆子轩轻轻应了声。
接着穆西玦又牵了他的儿子过来,“苏小弟,那我也来介绍介绍,这是犬子穆昭谦。”
穆昭谦看上去有些老实,他直直盯着穆巧打招呼,“你好,我叫穆昭谦。”
“……你好。”穆巧微微拱手行礼。
听到这穆巧心里不禁想,为什么叔叔们家的孩子取的名字都花里古哨的?她的名字却这么简单的一个九字呢,父亲倒不是像那种取不出名字的老实人。
左右不过是个名字,穆巧摇了摇头,正想退回座位上去,忽然一大堆前锋将领都牵了他们的儿子来结交认识……
穆巧对亲戚以外的七大姑八大姨可没那么多耐心,当即没有先前那么谦逊温和的态度,直接回到桌子边吃菜去了,对他们的声音充耳不闻。
白石见状赶紧过去抵挡,“都回去坐吧,现在吃饭呢,又不是什么相亲大会……”
白石脱口而出,不觉感到压抑。
要是公主以女子身份示人,现在可不就变成相亲大会了么?
一行人只好讪讪的坐了回去,暗道自己没有穆北擎他们那么位高权重,想结交人物都难!
这群人茶足饭包后倒头就睡得酣畅淋漓,殊不知白石已将这件事连夜让人快马加鞭回宫禀报,他们醒来之时,事情已经传到了远洋海外……
这是一场以少胜多的罕例!
六千新兵逼退十万大军,这绝对刷新了玄人界存在以来绝无仅有的一场伟大战役。
当这个消息传播到东阳国、西凉国,乃至其它的一些小国,彻底击碎刷新了他们以前的观念。
当然用不着穆九那番通透的解释,光凭派回去那个小兵绘声绘色的讲述,大家就已经猜到了七八分,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如春风播种,甚至被众人各种改版,传播成了渲染有神话色彩的一个故事……
除了六千新兵得到额外丰厚的俸禄奖励外,此次最大获益的是‘出谋划策’的白石。
他在宫中直接官加三级,俸禄翻倍,还被赐了一座大宅子。
当然好处还远远不止这些,除了这些物质的奖励外,白石获得的是令敌人军队闻风丧胆的‘白神仙’称号,以及千万士兵对他至高无上的崇敬……
穆北擎听到这则消息当即就找到了白石,差点忍不住抽手揍人。
“我说你个白石,胆子是不是越来越大了?苏小弟的功劳竟然全被你抢去了!”
白石正在和穆九谈事情,闻言无奈的耸肩,“是苏穆九只许我上报自己的名字,不许提她的名字。”
穆北擎一脸的不信,当即看向穆九,“是真的吗?!”
“嗯。我明白树大招风的道理,我一个刚进来的新兵立此大功,免不得遭人猜忌,有诸多麻烦。将这一切推到白主帅的身上就不同了,他跟着当今圣上征战多年,完全担得起这个名声。”穆九云淡风轻的解释了番。
实则,她是不想白石提起她的名字,不管是苏穆九,还是何等怪异的名字,此次雷厉风行的行事作风,就算别人不知道,她相信血脉相连的父亲定会有所察觉……
穆北擎挥了挥手,“你们这些年轻人啊,讲什么淡泊名利,讲什么潇洒!其实都不如兵权在手来得要紧!哼,树大怎么了,有我为你撑腰,你尽管的出风头!”
穆九心头有些暖,笑而不语。沉默着将他的话作罢。
想来想去,沉默了一瞬,穆北擎一拍大腿还是觉得不甘心,“不行!皇上不知道你的功劳就罢了,我知道怎么能坐视不理。这样吧,我将你直接提为营长,手底下能掌控个五百精兵让你玩玩,如何?
对了,那五百人是今天刚到的精兵!可不是那些新兵蛋子。”
穆九点头,“那就却之不恭了。”
“好!爽快,又谦虚又利爽,你怎么不是我儿子呢!”穆北擎一手拍向穆九的肩膀。
——
另一边的沙漠城堡中,漠北国王巫伽凡听到今天传来的消息后气得暴跳如雷。
“你这样的老将居然会上当!对方就区区六千人就把你给唬住了,现在,功亏一篑!”
田崎跪在底下眸光微动,没有作声。
说实话,在听到消息说对方只有六千人,知道他受骗的时刻,他心底丝毫没有愤恨,只有澎湃的崇敬。
他居然对敌人有这种崇敬的感觉,这是生平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