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崔清河那里的波澜曲折。
黄芪这里有的只是一种安静,直让他感觉自己进入了一种奇异的状态。
他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人死后的世界从高空坠落地面的一瞬间,黄芪先是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厨师甩的面团一样被摊薄,他知道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变成沫了,但以现在的状态来看肯定不像是死了,或者应该说不是平常说的那种死。
“难道我命硬,成植物人了。”
“我已经感觉不到身体了,但还是感觉很痛。”黄芪虽感觉不到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的存在,但感知里有一种强烈的疼痛感。
这种痛感让他睁不开眼,如果他的大脑神经还能运作的话。
“爸妈,我再也不会跟你们顶嘴了,也不能坐在一起陪你看电视了,你们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啊。”他想起了正在楼下看电视的父母不知道道他们怎么接受得了自己出事的消息。
“还有于安安,出了这样的事,你会不会以为我是不是那种软弱的人。”他想起了那个温婉可人的女孩。
“还有浩子,神父……”
走马观花的想着以前的事情黄芪发现记忆不但没有模糊反而更加清晰了几分。
原本他四周是一片黑暗,一点东西都看不到,根本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可面前突然出现豆大一点的火光,那火光安静祥和,却透出一股强大的吸引要拉着他往那里冲去。
唉。
黄芪被身后的叹息声吓了一跳,他奋力扭动‘脖子’,却看到一个黑衣男子对着一摊不可描述的东西叹息着。
“嗯?”可黄芪的惊呼没被黑衣男子听到,黄芪就已经被那点火光带着不知去往了何方。
当黄芪再次睁眼时看到了漫天的繁星。
“这又是哪里?”黄芪视野左右是一片漆黑,而无限的高空是漫天的星辰,身后也没有那个黑衣男子了。
那散布全身的痛感,挑动着他每一根神经,让他感觉自己愈加疲惫,有种想要停止思考的冲动。
而他的身体早已不再是原来的样子,显得有些虚幻透明而且身无寸缕。
黄芪连忙就地取材用几片叶子藤条做了个围裙遮住了要害。
“喂,有人吗?有人在吗?”黄芪大喊想要找找有没有人能救助一下自己的,但不论自己如何呼救也始终得不到回应。
有些哭苦恼的他坐在了地上。
“刚才那个男的究竟是谁,奇装异服的,玩cosplay?。”
黄芪转动脖子,想仔细看看周围的情况。
“老天爷,你可别让我当个糊涂鬼。”黄芪大胆的转动脖子打量四周。
可是周围一脸荒芜,天上的星星也不可分辨,根本看不出什么门道。
没有头绪的的他就想起了在学校里的经历。
就好像上历史课的时候,老师问,你说啊,我教你们教的是那么仔细,怎么你们考试的时候还考成这个样子。
当时他就说了一句,老师你教了这么多我还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比如考汉朝皇帝喜好玉器,然后官员大臣民间百姓跟着喜好玉器,我答上喜下好怎么了,没毛病啊。
他还记得当时于安安看着他的样子是一种冷漠似乎不在一个世界。
其实他都是把历史当做处事学之类的书去看,觉得学历史就是明古鉴今,从古人身上学会怎么做人。
可老师听了就来气啊,说黄芪啊你这是要参加高考的,答题要规范,老师平常对你给予那么大的期望,你这回才考了65分,你说老师是不是平时是不是太疼你了。
一道十分的题目你答这么点,还觉得我给你打两分打低了不成?
又讲了一番解题思路,说这种题型要从政治,经济,外交,军事这几个方面去套,十分的题起码也要套五个点嘛。
从那时候黄芪就明白了,原来历史的一切都是套路。
脑袋里如同一团乱麻胡思乱想,但还是要回归现实看着荒芜的世界,黄芪转动脖子低下头投过透明的身体都能看见脚下的泥土。
“虽然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状态,但也能说是没死透吧。”黄芪悲欢之处找乐观。
此刻借着天上的星光,黄芪能看到的还是绵延不知多远的莽荒山脉,周围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辨别这是哪。
“嘿,倒不像是地府,像是个不出名的深山野林。”黄芪累的找了个树墩坐下。
那树墩竟给他一种暖暖的感觉,弄得全身暖洋洋的好舒服。
他坐在树墩上看着自己半透明的手,一时无言。
因为那舒服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而且黄芪觉得一股充盈的感觉传了上来,而且本来半透明的身体也开始充实起来,而这个时候树墩也不再起作用了,黄芪背过身蹲下抚着树墩发现竟然有点松脆了稍一用力捏一下竟然还有碎末。
虽然四周一脸荒芜,但黄芪现在反倒不觉得有多无聊了,心里想着这样的树墩再多几个就更好了。
“这片林子一眼望不到尽头前面肯定还有好东西。”
幽静的树林里,此刻就只有黄芪漫步的声音。
这树林里里黄芪也辨认不出方向索性就从树墩一直往前走。
看星星辫方向?可是黄芪就认得北斗星而这里又看不到,还辫什么。
看树根走向?年轮变化?可是从自己的状态和树墩的神秘现象来看这能不能用也不知道。
所以黄芪本着一切随缘的态度。
“如果这里邻居的话,那住的够远,以后串一次门都要走这么远。”黄芪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不过途中倒也是找见了一些东西,多少都带一点神秘能量能让自己感觉到暖洋洋。
黑暗的空间时空无法测量,但黄芪根据经验感觉自己走了快有两个时钟了,此刻黄芪找见的东西都已经耗尽了神秘能量,周围带有神秘能量的事物也越来越少了,当在也找不到神秘事物时黄芪也知道自己走出了那片葱林。
而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座一看就年代久远而且很危险的吊桥,更前面就是一做大黑山,山上有着一座座宫殿,只不过看起来很残旧了。
“进去看看说不定能弄清楚这是什么地方。”黄芪盘坐在桥前,从用树枝编程的小篮子里找出一块小石雕。
这块石雕,正面雕着一个双手上伸,赤裸上身的男子,是黄芪捡到的唯一的一块有意义的神秘物件。
“里面的能量不论是流通的速度,还是质量,流速都不是以前用的那些能够比较的,也许我这是踏上了小说里面的修行路了吧。”黄芪坐下来休息了会,有些自嘲的意味。
事实上他现在对这些东西的运用也不过是在恢复自己的身体上,因为黄芪的行动是会消耗他身体自带的力量,如果这些损耗得不到及时补充,那么他将面临的是再一次死亡。
黄芪的自嘲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他的眼睛就盯着面前的木制吊桥。
这吊桥不论是材质还是做工都是上上之选,只可惜经历了太多岁月的侵蚀,此刻已经面目全非了。
黄芪两只手伸开握住两边的绳索,脚下的木板此刻吱吖作响,让黄芪感觉稍一不慎就会失足掉下去,好在这样子的事情别没有发生。
“咦,这洞好像是什么大型野兽抓出来的。”黄芪看着木板上的打洞脸上浮起了阴云,这还是出现在这个地方之后第一次看见有这样的痕迹,就是不知道这个可能具有很强攻击性以及破坏力的东西是否还在附近活动。
“前面有未知的危险啊?可后面一路走来除了能量物品并没有什么别的收获,只能往前搏一搏了。”黄芪心里为自己打气。
为了探究这是怎么一回事,没有多余选择的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发现了一点痕迹说不定也会有更多发现在前面等着自己。
越往前面走黄芪越是心惊因为那些破损的桥面越来越多几乎到处都是打斗破坏的痕迹,有些地方甚至已经没有了木板,只能是踩在绳子上小心地踱步过去。
“越来越有意思了,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当初这里发生了什么。”待终于踏上坚实的土地时黄芪才敢松口气,感叹着。
走到这里黄芪其实已经有些疲累了,他不得不再次坐下拿出小石雕恢复体力,他再次发现这石雕绝对是个不俗的宝贝,因为他能够自动回复能量,本来已经有些暗淡的石头,此刻光泽竟然恢复如初了。
“前面不管有什么,我黄芪向你们宣布我来了。”双手在嘴边做了一个喇叭的样子,黄芪在这幽暗的空间里,大声宣示着。
不知疲倦的前进,虽然周围的环境是千篇一律的破败荒芜,但是黄芪一点不焦躁,越前进内心就一片祥和。
沿途路上进过不少宫殿,可惜的是里面的事物无一完好,并且看的出有不少残缺之处。
能被找到的蕴含能量的事物多是破碎了不成一体的,大概三样才能抵的上黄芪在林子里捡到的一样,这让黄芪有些郁闷。
好在神秘的经历给黄芪不成熟的心性再次塑造了一番,让他很快将郁闷抛之于脑后,并且学着考古人员的样子对一些看起来保存完好的地方进行挖掘。
皇天不负有心人啊,黄芪还真发现了一些东西。
原本黄芪正在半山腰的一处山泉汲水,这泉水凌冽,富含少量的能量,让黄芪惊讶,可是很快他的目光被泉水里的一样事物所吸引,然后是剧烈的干呕。
那是一具不知什么种族的尸体,已经死透了,但身上还是有微弱的能量散发出来。
黄芪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的呕吐物,喉咙中极其不舒服的感觉又上来了。
“见了鬼了,喝口水都能碰到大件我这运气也是没谁了啊”。黄芪不爽道。
可能是那具尸体有灵,似乎听到了黄芪不爽的声音,竟然是自主的浮上了水面,黄芪身体一下子紧绷起来,盯着水面上的尸体不敢有所动作。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黄芪也发现尸体除了刚才浮上水面之外就再没有其他动作了。
于是连忙收拾起了东西快速离开这里,因为刚才就在他想上去摸尸的时候竟然感觉那个小石雕在给自己示警。
他不认为小石雕是简单的宝物,但也没想到这个小石雕竟如此有灵性,还能这样。
不过知道了此地不如表面的平静之后黄芪也不敢在那些很偏僻的地方搜索,每次进入一地都会先把小石雕握在手里如果小石雕没有什么表示的话他才会进去搜索。
一直搜索下来,他总算是发现了一些很有价值的信息,那是一堵石墙,埋在地室下,如果不是地室的盖子早已损坏露出地道的话黄芪自觉没可能发现。
石墙上刻有十幅画面,都是同一个主体,一个背生双翼的生物,或杀伐,或思考,或是挥手屠了数万生灵,一直到最后一副他迎接来自天穹的金冠,而四周不知跪下了多少人。
“头,有些疼了,这些画有些妖邪,我即使是不去看它们,他们在我脑袋里也会越来越清晰,好像是在往我脑袋里钻一样。”黄芪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却发现这没什么作用。
“小石雕没示警,那就说明没问题,也许这是一种考验呢?”黄芪嘴里嘟囔着。
“既然不看你也往我脑袋里钻,那我就主动点自己看个清楚。”黄芪发狠主动靠近壁画,壁画上的每一个笔触在黄芪脑袋里开始变得清晰,当最后一笔结束时那画面突然从岩石上脱落下来笼罩住了黄芪。
刹那间黄芪看到周边的环境发生了变化,下意识的就把手里的小石雕紧了紧。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样做的话绝对是违背了父神的意志,我们是无所谓,可是你一向得父神宠爱,却要带我们挑起这事,我们也不得不慎重考虑啊。”说话的地方是一处小花园,十几个背生双翼的生物围住一个,正是黄芪在壁画上看到的那一个。
“你们不用担心我会欺骗你们,至于我为什么这么做自然是父神眼中的那件小事,如果不相信的话我可以给你们看一样东西,看了这样东西你们应该就明白我的决心了。”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匣子。
那匣子上繁复的花纹险些让黄芪失去了理智好在小石雕散发清光将他与花纹的吸引断开。
“是绯洱墨丝的气息。”有惊呼声传来。
“你竟然把他练成了这样充满诅咒的器物,好吧,我现在相信你了。”
说话的生物在他们之中似乎很有威信,他排众而出,看着那个匣子眼中掩饰不住的恐惧,最终他单膝下跪,跪在他的面前,“你的命令就是我的荣耀。”
其他生物见状也是纷纷效仿。
黄芪就这样看着他们向他宣誓效忠,然后随他一起去反抗他们所说的那个父神,一路高歌未尝一败。
“厉害了,有些像是萨克列王国的古老传说,父神最宠爱的儿子背叛了他,被他拔去羽翼并诅咒他既然那么喜欢权利那就去做地狱的君主。”黄芪正想看看后面他是否真的如同神话传说里的那样收到诅咒成为地狱的君主,却发现周遭的空间有些扭曲起来,空间像是镜子一样碎裂开来,而手里握着的小石雕此刻光芒大作。
黄芪不知道壁画世界的外面,一股大风正在以地室为源头向外刮着。
那股大风吹破了壁画世界,如果不是有那个小石雕的话,黄芪几乎是立刻就会被刮的四分五裂,不过就算是有小石雕的庇护,黄芪也几乎只剩下一条勾勒人形的虚线,他的意识已经开始薄弱,到最后已经是昏迷不醒。。
就在黄芪昏迷后,一点火星在地室里亮起,不知从何而,来的时候却带着一股堕落的气息,与黄芪先前所见的那朵让人感觉心静祥和的完全不一样。
那点火星任凭大风刮着它始终不曾熄灭,反倒飞进了黄芪握着的小石雕中。
随着那点火星的加入,小石雕也开始发挥作用了,他自行从黄芪手里脱落,化成常人大小,并从石台走下。
“唰。”这尊石人一招手将那水中的尸体招了过来,靠着他抵御狂风,往原本壁画的位置前行。
风很大很喧嚣,黄芪已经被石人接引到了自己原来坐得石台上。
而此刻石人突然停了下来,回身望去,不知道什么时候黄芪已经睁开了眼,从石台走下,双眼猩红透着堕落疯狂的意味,只不过整个人行走间却透露着祥和的气息。
石人望着他有些愤怒,倒是此刻的黄芪很是平静二者就是不开口却进行了一场无声的对话。
最后黄芪坐了回去闭上了眼睛,而石人依旧用尸体抵御风暴前行。
原本壁画的位置露出了一个大洞,风正是从里面涌出来的,而石人则是用尸体堵住了那个大洞。
做完这一切的石人还觉得不够,又在石墙靠近尸体周围的地方抹了抹,那部分石墙就像是和尸体长在一起一样看不出缝隙。
这时候黄芪又醒了,还是那双猩红的眼睛,面上似乎有些不爽,不过还是没有说话,就是盯着石人,石人懵懂的看着他,两者之间又是一场无声的交谈。
最终黄芪的眼中的猩红淡去,原本的那点火星从他身上飞出,落在了那具被堵风洞的尸体里,一瞬间那具尸体的眼皮就睁开了,一双鲜红中带着金色的眼睛,他下意识的就要挣扎不过似乎想到了身后的风洞所以停下了动作,只是从双眼中逼出两道神光望向天空。
两道神光在高空中汇合成一道,照亮了一颗暗淡的星辰。
这个时候石人已经转身把黄芪从石台上赶下来,自己坐了上去,看了看堵风洞的尸体,然后慢慢得缩回原来大小,自己回到了黄芪手里。
不大的石雕就这样带着昏迷的黄芪在空中漫游,奔往被神光照亮的星辰。
那小石雕带着黄芪离那颗星是越来越近,已经能够看到那可星的体上众多触目惊心的裂痕了。
随着黄芪的接近,那颗星星也开始了如同回光反照一样激烈的闪烁以此回应着黄芪的到来。
一股吸引力从星星内部传出牵引黄芪那已经很虚弱的灵魂体,小石雕也不做反抗被轻松的吸进了星星内部。
在黄芪飞进去之后,这颗裂缝众多的星星好像是被润湿过后的沙漠,快裂开的瓷器用胶水粘过一样,虽然还会有问题,但也可以在撑到那个真正解决问题的时候了。
神光注视着黄芪飞进星辰中,开始收回,那对猩红的眼睛收回神光后,十指快速弹动了一下,又看了一会天空,似乎是无声的自语后又闭上了眼睛。
这片世界又像黄芪来之前那样虽然神秘但也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