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两人是同一人。
这一刻,她突然好后悔,如果不让万钧去查南疆香料的事,是不是就不会触及南疆的势力,也不至于让万钧落得这样的下场。
浓浓的愧疚感包围着她,她深吸一口气,问道:“按照这样的法子,万钧能活多久?”
如果不能让万钧醒过来,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阁医叹了口气:“难说,若是找不到解药,可能五天后即死。”
也就是说,顶多能撑五天!
墨晓昔的心没来由的疼痛,看着毫无血色的万钧,她发现自己原来竟是深深的无力,连保护自己阁内的人都做不到,她算什么阁主?!
鼻子一酸,蓦地,想哭。
察觉到阁主的情绪,万仪红着眼眶,上前安慰道:“阁主,越是这个时候,你越要冷静,努力找到办法救万钧,属下也定会尽全力帮助阁主的。”
“对。”墨晓昔吸吸鼻子,努力平复自己消极的情绪,“我一定要找到那个下蛊的人,不惜一切代价救回万钧。”
不管怎么样,她都要履行自己身为赤练阁阁主的责任。
“劳烦阁医这几天辛苦了。”墨晓昔对着阁医点头,而后,问万仪:“明早本座先去为芊水开罪,你可搜集到证据?”
“是,这是属下和万钧共同搜集到的证据。”万仪呈上几张纸,纸上不仅有涉事的人名,还有一些证人的笔供,他们把一切都办妥当了,只需阁主提出那几个人去指证,芊水姑娘即可平安释出。
一听到万钧的名字,墨晓昔拿着那些纸张的手一顿,她又扫了一眼尚在昏迷的万钧,他们两个为她做的太多,她现在就连道谢也不知如何开口。
瞧着阁主的出神,万仪安慰道:“阁主放心,这里有属下和阁医照顾着,追查蛊虫的事,阁主若是有需要,万仪定会全力以赴。阁主也不必觉得愧疚,这些都是属下们自愿的。”
“命才是最重要的。”墨晓昔及时接话,听到万仪所说的话,她心里真的很感动,感动在这个世界,也还有这些人掏心掏肺的对她好。
“本座先回去了,照顾好万钧。”说着,墨晓昔最后再看了一眼万钧,便匆匆收回视线离开,生怕自己再多停留一会儿,愧疚感就能把自己杀死。
出了赤练阁,绕出了贫民区,此时已入午夜时分,夜市已经停了,街上近乎无人,就连最灯火繁盛的商业区此刻也是人迹罕至,都是关了门的商铺无论是福莺楼还是锦绣苑,没了歌舞,也是寂寥。
一片冷冷清清。
说是最寂寞也不为过。
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了许久,除了耳畔的风声,什么也听不见,仿佛整个世界就剩她一人。墨晓昔抱紧了双臂,抵挡外来的凉意。也罢,本就是一缕孤魂,又奢求什么温暖。
远远的,只瞧见一家偏僻的酒家正在打烊,小二正把外面放着的酒一坛一坛挪进酒馆。
墨晓昔迈开步子跑过去,赶在小二关门之前到达。
她的手抵住木板,小二从里面传来不耐烦的声音:“打烊了,不卖酒了,还不快放......”
小二抬眼看见了来人,一对上那一双赤红色的眼睛,把他吓得立刻就瘫软在了地上:“妖...妖姬!”他口齿不清的说出这句话,牙齿都是打颤的,一脸的惊恐。
“我来买酒。”墨晓昔淡淡的说着,也不管小二的反应,径直踏进了木门,掠过地上的小二。
小二的视线始终追随着戴着面纱的她。
墨晓昔走至旁边,拿了两壶烈酒:“多少钱?”
“不...不用钱...”小二一边说,一边后退,像是看见了什么妖魔鬼怪一般,“都...都送你...不要钱...”
墨晓昔无奈,只能从怀里拿出一点碎银,放至桌上,抬腿就走,在小二面前,突然停下了脚步。
这一停,把小二吓得当场失禁。
墨晓昔微微皱眉:“其实你不用......”
“别杀我!求你别杀我...我什么都没看见...”小二两手捂着头,生怕眼前这个红衣服的女人一不开心就杀了自己。
墨晓昔冷眼,自嘲一般摇了摇头,也没再说什么,立刻走出了木门。
走出了几步,木门嘭的一声关上,里面传来小二匆忙堵门的声音。
墨晓昔的脚步一顿,也没再回头,既然别人拿她当妖怪,她又何必再多去解释呢?
反正,也没人信她。
墨晓昔坐在一间屋顶上,打开了一坛酒,酒香微醺,她大灌了好几口,烈酒浸得她喉咙处阵痛,也未曾停下。
就这样,一口又一口给自己灌着,酒未尽,人不停。
窗台外的月亮渐渐隐藏进了云里,古朴的房间内,没有一盏的烛火,亦是冷清。
慕容宸靠在窗台边,眺望远方,思绪早已飞至云外。此时寒风料峭,他的身体并不能吹冷风,可是,今晚无论怎么睡也睡不着,他不知道该想什么,是今天早晨回城时与那个女人的匆匆一瞥,还是午后母妃所说的婚姻大事,亦或是四合院里发生的种种。
想的太多,越是心烦。
突然,远处的围墙上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慕容宸回过神,看向远处的人。
墨晓昔捂着脑袋,也不知怎么回事就喝了这么多,她明明是来摄政王府求人的,结果就这样跌跌撞撞的飞过来,好几次差点从屋顶上滑下去。
努力让自己的神智清醒,她模糊的看到了远处的那个男人,心里浮上丝欣喜,二话不说就跳了下去。
这一跳,本就醉醺醺的她,直接就崴了脚,坐在了地上,疼的她直抽气。
果然,遇到慕容宸准没好事!
看着坐在地上的小人儿,慕容宸心下一惊,立刻从窗外飞身而出,停留在她的面前。
“你来啦。”墨晓昔抬头看着他,冲他笑笑,来王府的路上,她就把面纱摘了,喝了酒的她,双颊绯红,本就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此刻更是荡漾人心,不过喝了太多烈酒,她的声音还是有些沙哑。
第一次看到她这样冲他笑,没有任何算计,笑的很单纯,这样美丽的笑容,就算是见惯了美色的他,也不由得一怔。
墨晓昔甩甩头,正准备起来,可是一起来,脚就一痛,只能跌回去。
她的动作,让慕容宸回了神,他蹲下身来,看她:“你怎么来了?还这么不小心。”还是一样的语气,可是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语气已经软了许多。
墨晓昔还能分清他是谁吗?她还是那个单纯的笑容,伸出双手,嘟囔着小嘴:“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