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光线从窗户斜入,映照在池中,光芒洒落在女子的侧脸,忽明忽暗,蓦地,女子突然睁开了那一双蝴蝶般好看的双眼,任天边那缕金黄像群星般在女子的眸子间跳跃闪烁,原本漆黑的瞳孔边缘,已经开始渐渐变色。
墨晓昔上了岸,衣服全被沾湿粘在身上,勾勒出女子的曼妙曲线。
身上的凉意袭来,让她不由得抱紧双臂。
迅速地走进花容诩的卧房,翻箱倒柜,随意拿了一件宽大的外袍披在身上。
火红色的衣服上传来花容诩身上的异香。
墨晓昔皱了皱眉,方才在房内摸索的时候,他所有的衣服都有这股香味,虽然挺好闻的,但是一个男人干嘛把所有的衣服都染上这股味道啊?
难不成花容诩有狐臭,借此来掩盖?或者是,有特殊的癖好?
想到这个可能,墨晓昔的嘴角不禁抽了抽,心里暗骂了他一声变态。
趁着人不在,她又把整间屋子环视了一遍,心中诧异:那样一个妖孽,竟把这花喜间布置得如此简洁?
视线落在梳妆台上的一个精致的木刻小盒子上。
她想了想,还是好奇地走了过去,伸手拿起那个小盒子,和手掌心差不多大。
看外形,这是用上好的檀渊紫木雕刻的复杂的花纹图案,不过这里面装的什么呢?
依花容诩那样的性子,这里面怕不是装的耳环戒指一类的吧?或者高档的胭脂水粉也有可能。
想了想,最终还是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墨晓昔拿下扣子,把盒子打开。
和衣服上相似的异香扑鼻而来,再看盒子里,居然有一只动也不动的浅红色蜈蚣!
卧槽!
墨晓昔的瞳孔猛的一倏。
“啪——”
只看了一秒,墨晓昔又匆匆把盒子扣上,脸色有些不好。
真是见鬼!
老天爷啊,她一生就怕两类动物:一种是没有腿还蠕动的,一种是全身都是腿的。
虽然盒子里的蜈蚣像死了一样动也不动,不过看着那些数不清的腿,她还是很心虚。
把盒子放回梳妆台,墨晓昔的手立刻像触电般的缩回来,然后沉着脸,朝着清池走去。
行至岸边,她才把双手放进水里冲洗。
一想到刚刚那只蜈蚣,墨晓昔就觉得眉头一阵抽痛,先不说那蜈蚣身体上的香味是咋回事,难道那厮还是花容诩养的小宠物?用来作香料的原料?
如果是,她只能说那个妖孽口味的确有点重,而且刚刚那个小东西长得......真别致!
反正她以后是再也不想看到了。
即使没伤害她,讨厌就是讨厌,没有理由。
在水里反复冲洗好几遍后,墨晓昔才站起身来,裹紧身上的披风,推开门,走出去。
步子刚走出花喜间的门口三步,身后的门立刻关闭,耳畔传来轻微的风声。
墨晓昔一愣,不过没有回头,只是勾了勾唇。
花喜间的暗卫,武功这么高强啊,这个花容诩,真是神秘。
想了想,墨晓昔又迈开了步子,朝着外面走去。
夜晚在不知不觉间降临,灯火从河畔升起,京城的夜市热闹非凡,红男绿女,来来往往,欢饮作乐的场所大开,吸引着无数的达官显贵前来居舍。
一家医馆已是禁闭房门,里面的掌柜还在敲打着算盘,珠算今天的收账。
“蛇芋三钱,赤朴二钱,黄郁......”掌柜一边念叨,一边细算着今天的药材价钱。
他的儿子在旁边,掸子清扫着桌椅上的灰尘。
一盏油灯照亮的医馆,只听得见算盘珠子碰撞的声音。
一张卡牌突然袭来,插在算盘的旁边。
卡牌插入木制案台的声音干脆利落,掌柜的手靠得那张卡牌很近,令他的手猛的一抖。
“谁?”掌柜皱着眉头,生气的抬头。
看向来人,着一身火红色的芳华霓裳,一双诡异的血色瞳孔,面纱遮住了她的下半张脸,即便如此,从面部轮廓也不难看出,面纱下的容颜是有多倾城绝色。
不过很快,掌柜的身子立刻软了下去,可没有刚才半分的怒气。
他稍微平复了下心情,走出柜台,低眉拱手道:“不知妖姬大人来这,可有要事?”
墨晓昔坐在一张椅子上,看着他:“自然是有要事。”
她的眸子瞥向同样是毕恭毕敬站在掌柜身后的儿子,少年正浑身发抖得不敢抬眼。
墨晓昔挑眉,抖什么?她有那么吓人么?
掌柜注意到了墨晓昔的视线,知道她在看自己的儿子,心下大惊,连忙移步,挡在儿子前面,“小儿尚未弱冠,请大人放过小儿一马。”语气不由得硬了几分。
墨晓昔有些不解:“那又如何?”她来这是有要事的,关这个儿子什么事?
听到女子的回话,以为她仍旧坚持,身后的儿子也是抖得更凶,一只手不停的擦着脸上的冷汗,一只手攥紧了自己胸前的领口。
那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遇见了流氓呢。
掌柜不由得大骇,想到日前京城里的传言,妖姬好男色,顿时眸色愠怒:“小儿已经与人有了婚约,大人若是非要这么做,恕难从命!”
这下轮到墨晓昔哑言,她不就是来问点事情么?怎么搞得气氛好像有点不太对。
“你能说清楚点吗?”她问,实在猜不透这父子俩这副反应什么意思,一个不停颤抖,一个还这么义正言辞的模样。
“你!”没想到女子这般装傻,掌柜也有些语塞,触及到女子迷茫的视线,他老脸羞红,只能硬着头皮开口:“若是大人非要在今晚与小儿行那等苟且之事,坏了小儿的名节,那就......恕小人不得不报官了!”
他的语气里满是誓死不从的意味。
墨晓昔一愣。
以为她不说话就是生气,身后的儿子也是害怕着开口:“妖姬大人切莫怪罪家父,此事关乎我的名节,请大人开恩,放过我吧。”
墨晓昔才反应过来父子俩说的什么意思,面纱下的嘴角抽得厉害。
李勤风那件事,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啊!
“本座可没那个闲心来和你们扯,此番前来,是有几个问题来请教钱大夫,大夫切莫为了外面的风言风语来怀疑本座。”墨晓昔冷冷的说着。
听到女子的回话,钱大夫也是一怔,随后连忙应声答应:“大人客气,有什么问题问就是了。”
说罢,使了个眼色,让自己的儿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