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
墨晓昔想了想，便伸出自己的手指，挨个挨个掰着数，边数边道：“既然是可以当接线施令人，那么这个人的年纪也不会太大，且声名远扬，那么这个人的能力也是受到公认的，约莫在及冠至半百之年，就可以缩小了范围。
如此一来，符合条件的人就不多。从文学界来说，京城内书院众多，最具影响力的便是庄鼎书院，除去院长，书院内的夫子，我认为厉害的，当属段宏、林崇义，此二人皆于不惑之年，论资历，影响力都是在京城内的上乘，出师英才众多。另外，这些年初露锋芒的院长之子齐昭，在文斗会上曾大放异彩，名列京城四公子之一，同样不可忽视。
从商业界来说，秋家在南印势力独大，京城也是他们的主要据点，断不会让其他商界势力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出风头，秋家掌门人秋庆云虽已年过半百，但已定居滁州，有十年未入京城，嫌疑人自然不可能是他。至于秋家少主秋南归……”
她说到这，便停顿了下来。
想起之前和秋南归唯一一次的见面，那个人全程都在兴致勃勃地盯着她赤红色的瞳孔看，像是在看什么玩具一样，让她很不舒服。
“怎么不说了？”
注意到墨晓昔的突然哑言，慕容宸闪过一抹疑虑。
看这女人的反应，莫不是和秋家少主是旧识？
墨晓昔迅速回神，根据之前秋南归大费周章的用芳华霓裳引诱她居然只是为了和她见一面，让她立刻下了个结论：“此人心机颇深，行事诡异，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排除他与北曜和南疆合作而牟取暴利，暂且列为重点怀疑对象。”
对于她赌气似的言论，甚是有趣，慕容宸不由轻笑，之前他是与秋家合作将迷药洒在芳华霓裳上，这女人多半是想起了那件事，才这么针对吧。
还挺记仇。
好在，她不知道是他的主意。
他的笑容只在那一瞬，并不明显，墨晓昔自然是没看到，如果她看到了，绝对会惊讶的下巴都掉地上。
墨晓昔暗骂了一下秋南归，还是继续分析道：“在闲娱界，应有两位大人物，一是千金坊少坊主余弈然，二是锦绣苑楼主花容诩。这两个地方都是人员交往最密切的地方，也有可能是交换信息最不惹人注意的地方，京城千金坊是南印最大的赌场，鱼龙混杂，少坊主余弈然要处理里面大大小小的事件，不有点手腕怎么行；还有那楼主花容诩……对了，你可清楚他的来历？”
身为锦绣苑楼主，总以“本宫”自称，长的那般妖孽，武功还深不可测，花喜间还有一个治愈池，暗卫众多，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普通人该有的配置吧？
嗯……总怀疑他就是冥渊宫宫主。
慕容宸虽也认识花容诩，却还是摇头：“尚不清楚。”
“连你都不知道？”墨晓昔惊讶，在看到手上这封信的时候，她还以为慕容宸的手下无所不能呢，居然连花容诩的来历都不清楚。
慕容宸没有答话，他是派过人调查过花容诩，却都是无功而返，即便他们两人还没对过手，他也清楚，花容诩的武功不会在他之下。
“那我觉得他的嫌疑最大。”墨晓昔认定，往往越神秘的人，身份就越大。
“除了他们，还有呢？”慕容宸继续问道。
“几乎没了啊，声名鹊起的京城四公子，齐昭、秋南归、余弈然就他仨有嫌疑，还剩下一个便是白若凌，总不可能是他吧？”提到白若凌，墨晓昔就想笑，这白世子还蛮有幽默细胞的，总能引她发笑。
“你就这么确定，会是他们中的一个？”慕容宸挑眉。
“不确定啊。”墨晓昔回答的很快也很诚实，“只是他们的年纪与我相仿，我也就更了解一些，年纪过大的，我没什么兴趣，自然就了解的少了些。当然这些都是我的分析，如果嫌疑人另有其人，你也可以无视我的以上陈述。”
正常人，对年纪差不多的人，印象更深刻些吧。
“你不过十六岁，如何与他们相仿？”慕容宸淡淡的的说出这句话。
“我外表虽是十六，内心却住着二十六的灵魂。”墨晓昔真诚的看着他，反正她也没说错，她原先的肉体与灵魂又不是同一个人。
慕容宸静静地看着她，一双如深渊潭水般漆黑的眼眸似要把她看透。
突然安静下来的氛围，以及被这样诡异的注视着，他的视线太过锐利，墨晓昔没来由的发慌。
良久，他才开口赞许道：“你很聪明。”
难得会有女子有这般见识，恐怕这天底下，再难找到如她一般聪慧精明的女子了吧。
说完，他低下头，继续去看桌案上那一沓奏折。
现在已经是深夜，差不多快到三更天了，他仍然还坐在这，万年的冰山脸上只有一丝不苟，看不出任何的疲惫之色。
墨晓昔也懒洋洋地倚靠着，见他公事繁忙的这副样子，也不好再打扰他，只能仰望房梁，百无聊赖地在脑海里继续分析嫌疑人。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只听得见纸张翻阅的声音。
“对了！”墨晓昔突然想起一件事，立刻坐直了身子，双眼炯炯地盯着他：“你有几个小兔儿？”
“王府不养兔子。”慕容宸回了一句，没有抬头。
“我不是指那个。”墨晓昔的脸上浮现了丝丝的急不可耐，“我是说……你有几个男宠？”
男宠？
慕容宸批阅奏折的手突然顿住。
他抬起头来，英俊的面容上有了几分不可捉摸，“你说什么？”
“我方才听随风说，你……喜欢男人？”
墨晓昔小心翼翼地试探询问，一双红眼睛死死盯着他的脸，不想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气压骤降，她一脸兴味盎然的模样更让慕容宸的脸色阴沉了些许，即便是有烛火照映着，也在他的气场下仿佛随时都能熄灭似的。
“你觉得，本王像？”他的语气冷了许多，不再像刚才那般好说话的样子。
墨晓昔意识到自己好像错怪了些什么，迫于这强大的低气压，她忙赔笑道：“那我肯定是不信的，堂堂南印的英明睿智的摄政王爷，喜欢的定是顾小姐那般温婉贤淑之女子，怎会有断袖之癖。随风那小子一看就是胡说八道。”
知道她在敷衍，慕容宸也没再继续追究下去，又再次把视线挪回奏折上。
这算是默认吧？
墨晓昔轻微地呼了口气，看来顾络锦果然是这皮蛋精的真爱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