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月将陛下下旨处死林冬雨的消息,告诉司马玉时,他很平静,仿佛已经料到了这个结果。
“梁翠英,已经进京了吗?”司马玉问道。
“刚刚进京,目前住在悦来客栈。”追月道。
“救林冬雨的关键就在于她了。”司马玉说道。
“飞鸽传书,送出去了吗?”
“回主子,已经送出去,算算时间,现在他们已经收到。”
“成败在此一举。追月,和我去拜访一下梁翠英。”司马玉穿上夜行衣,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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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阳光和煦,刺眼的照射在林冬雨的脸上,带来灼热感,她睁开眼睛,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感觉浑身舒服,晃了晃有些发晕的脑袋。
看见某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子在低头哭泣,而霍皓轩的声音传来“娘,娘,您别哭,孩儿这不是好好的么。”
梁翠英,林冬雨的脑海里浮现了这个名字。
她走到牢房门口,看见她的头发竟然都白了,记忆中她的青丝柔顺,黑乎乎的,像是上好的绸缎。
失去丈夫,家园被毁,儿子被抓,这些都毁掉了鲜明如画的母亲,她面色苍老,白发满头。
林冬雨心里悲哀,这时,梁翠英发现了她,点了点头,收住了眼泪,说道“轩儿,不许哭了,记住,以后,只能流血不能流泪。林冬雨,咱们该走了,去面圣。”
心里惊讶万分,去面圣,这是何意?
梁翠英大喝“狱卒,都死哪里去了?”
十几个狱卒赶了过来,梁翠英拿出一块金牌,问道“你们可认识这块金牌?”
狱卒们扑通,扑通跪了下去。
林冬雨看着着金牌正面写着一个帝字,背面雕刻着一条飞龙,这是陛下随身携带的金牌,见到此牌,如陛下亲临。
“来人,打开林冬雨的牢房,解开她的脚镣手铐,和我一起去面圣。”梁翠英道。
狱卒们听话的打开了牢门。
林冬雨,云里雾里,摸不清头脑,她看着梁翠英,见她神色坚毅,未敢多问。
梁翠英,女中诸葛,行事自然有她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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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銮大殿上,太监走了进来,对着正在处理公务的上官明,低声道“陛下,梁翠英带着林冬雨在殿外求见。”
上官明的眼神迷茫,问道“林冬雨,她不是在天牢里吗?”
“回陛下,听说,梁翠英用陛下赐的那块金牌,放她出来。”
上官明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站的太猛,将桌面的奏折,连带着墨水一起带翻,乌黑的浓墨,撒了皇袍一身。
“霍皓轩怎么样了,被她放走了吗?”
“回陛下,没有,霍皓轩还在天牢里。”
上官明喘了一口粗气,高悬的心,放了下来。太监拿出白布来擦拭皇袍,被他阻止。
“让她们进来。”
太监缓缓退下。
当上官明看到了梁翠英满头白发,仿佛一下子老了二十岁,眼睛瞪的溜圆,湿润的液体在眼圈中滑过,他站起身来,似乎想要扶起跪拜的梁翠英,却止住了脚步。
林冬雨看的明白,他是帝王,这个时候要和叛臣贼子,划清界限。
上官明心道,翠英,你为什么要回来,朕特意关照,放你一条生路,让你自生自灭,结果,你来京城了,还用了朕的金牌,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来了。你这是在逼朕。
梁翠英抬头,双手奉上金牌,道“如今草民已经不需要它了,请陛下收回。”
太监接过金牌。
“你来这里,所为何事?”上官明的语气轻柔,像是微风拂面。
“陛下,当年我离开皇宫,远嫁凌阳时,陛下曾经说过,我手巧,希望我绘制一幅百仙图,我不敢忘记。用了二十年,绣好此图,请陛下观赏。按照我梁家的规矩,呈上此贵重礼物,必需由我和儿子,或是儿媳共同摊开此图。
轩儿被陛下囚禁,只能让我这未来的儿媳前来,以表达对陛下的尊重。”梁翠英道。
林冬雨蒙了,自己的身份怎么变了,莫名其妙的成为了霍皓轩的妻子,梁翠英应该明白自己的心在何处,她为何?
虽然想不明白,但梁翠英行事自有其道理,静观其变吧。
“儿媳,朕记得霍皓轩没有婚约?”
“是没有,不过,轩儿曾经和我说过,此生非林冬雨不娶。”
说完,梁翠英将林冬雨背着的锦缎取下来,两人共同展开一幅百仙图。
锦缎展开,是云南的素锦,此锦缎极薄,却质地坚硬,是天下三大名锦缎之一,一年所出极少,只有王公贵族才能享用。
素锦长约三十米,宽约一米,在上面绣着一个个栩栩如生的神仙,或是骑着白鹿,奔驰在原野上。或是腾云驾雾,俾倪天下。
那一针,一线,诉说着多少个日日夜夜的辛苦。
林冬雨看着百仙图,一瞬间明白了梁翠英的用意,她知道自己离开后,陛下会恨霍子明。
便绣好了这幅图,在关键时刻,救人。
用心良苦,这真是一个伟大的母亲。
上官明看着这副图,神情激动,他感动的落泪,说道“难为你,还记得,翠英,朕知道你没有参与谋反之事,你走吧,离开京城这个是是非非之地。”
“陛下,您忘记了,我是霍家的人。”梁翠英道。
“翠英,你不要逼朕,朕不想杀你。”上官明的脸上浮现出凶煞之气。
梁翠英却不害怕,她跪下道“陛下,请赦免轩儿,从此以后,我们退隐,在也不涉足天下事。”
上官明冷笑一声道“你儿子,是谋反大罪,朕不能赦免。翠英,你走吧。来人,请梁翠英和林冬雨离开。”
梁翠英起身,说道:“既然如此,草民告退。”
林冬雨冷眼旁观,见到上官明面色虽然严厉,但眼神却是依依不舍。
走到殿外,林冬雨被重新带上脚镣手铐,要被押送回天牢。
“林冬雨,以后,轩儿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的照顾他。”梁翠英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她白衣飘飘,犹如仙子腾云驾雾般飘去。
林冬雨心一紧,她的话是遗言,今天看陛下的态度,是不会轻易放过霍皓轩,即使梁翠英拿出了二十年缝制的百仙图,陛下也没有赦免。那么唯一的可以让陛下改变心意就是。。。。。。
她不敢在想了,她已经提前预判到一个血淋淋,可怕的事情要发生,可是,她却无法阻止,谁能阻止一个母亲去救儿子,哪怕结果是撕心裂肺的痛。
她回头看了一眼,重重宫殿,这里吞噬了多少人的善良,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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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阳郡,淮安县。
县令苏韵文正在看书,一名衙役,慌慌张张,跑的太快,一下子被门槛绊倒,摔了一个狗啃屎。
苏韵文是一个严肃的官员,怒道“你慌什么,身为朝廷衙役,你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衙役噗一下,吐出了一颗摔断的半颗牙,慌张道“不好了,老爷,城外的二千护军,带着兵器,来到了城门口请愿,说是霍子明冤枉,要求朝廷重审此案,请老爷将他们的请求禀告陛下。若不办,后果自负。”
苏韵文吓的呆住了,衙役过来,说道“老爷,您看现在咱们是不是应该上报,还是您出去,和他们谈谈。”
他回过神来,骂道“你傻呀,本老爷出去,万一说错了话,这些士兵还不杀了我。快,告诉他们,说本官已经将此事上报,请他们耐心等待。同时,派人好酒好菜的招呼他们。”
衙役走了出去,苏韵文在奏折上写道,臣苏韵文上奏,城外护军群情激昂,要为霍子明翻案,恐酿成兵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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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阳郡,柳州大营。
李将军在营地的高台上,朗声道“本将是陛下钦点的,奉命前来此地执掌军务,你们都要听本将的话,要是不听的话,你们的下场就和霍子明一样。都明白了吗?”
台下的士兵没有回答,但看李将军的眼神,都带着怒意。
李将军感觉不妙,身为将军,他明白,众怒不可犯。
嗖,一支箭羽射进了他的咽喉,李将军瞪大了眼睛,看着远方,一个蒙面的士兵,收起弓弩,向着远方逃走。
扑通倒地后,他嘴角冒出了鲜血,就这样死掉了。
他的护卫们喊道“抓凶手。”
护卫们冲了出去,却被密密麻麻的士兵挡住,那些士兵们组成了一道人墙。
他们的表情冷漠,带着杀气,护卫们吓的后退了。
与此同时,凌阳各地驻军都有异动,大有兵变的嫌疑,整个凌阳陷入了混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