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戴墨镜的家伙宛如一个黑社会分子,对杜小龙大吼大叫。
杜小龙吓得目瞪口呆,心说,难道是仇家,仇家我也不害怕,见势不妙,我立即报警。
这时又见一个带近视镜的少妇走到墨镜青年身后,莫名其妙地说:“你干么,你神经病,你喊谁,谁是杜小龙?”
这个墨镜家伙笑了,立即摘掉墨镜,又朝杜小龙大喊:“小龙大哥,你还认识我么?”
杜小龙定睛仔细一看,哇,这不是大军子老弟么。只见大军子四白大胖,宛如一个年轻老板。杜小龙赶紧走到大军子跟前,二人拥抱在一起。杜小龙问:“老弟,没想到在这里能碰见你,你小子好弄这一手吓唬我。你到这安顺市来干什么呢?”
大军子说:“我和你弟妹来旅游呢”说着,大军子招呼他戴近视镜的老婆说:“周美,这就是当年救我的杜小龙,快过来认识一下。”
杜小龙也招呼郭红:“郭红,快来认识一下,这就是前几年我救得一个肇事逃逸的车祸受害者,以前没告诉你,他叫杨大军。”
郭红一看,长长松了一口气说:“杨大军老弟,你这个调皮鬼,你戴着墨镜装坏人,可把嫂子吓坏了,你不知道嫂子很小胆么!”郭红心里话,高利贷要账的都这样,我吓伤了的,他们认钱不认人。
众人一阵大笑,互相问好。
大军子说:“正好晌午了,小龙哥、嫂子,今天我请客,我们教师都涨工资了,全国的民办教师都转正了。”
大军子定了一桌丰盛的酒菜,四个人推杯换盏畅饮起来。
原来,在大前年,大军子工作努力,当了本村小学校长。时隔半年,他的精神病老婆吃错了药去世了。杨大军又经朋友介绍,与邻村周家店子的一个离过婚的妇女结了婚,这个妇女叫周美,带着一个8岁的女儿。周美也是个民办教师,她的男人是个大老板,男人有钱就变坏,不知什么原因就和周美离了婚。可是第二年,全国的民办教师都转正了,这下大军子夫妇都时来运转了,双职工,每月六七千进家,风雨不止。
生活富裕了,也有钱给母亲看腿了,现在老太太早就不拄双拐了,能一瘸一瘸的走路了,并且大军子夫妇放了假经常游山玩水。
大军子一举酒杯,对上首的杜小龙说:“大哥大嫂,当年要不是杜小龙大哥,我那个家庭早就完蛋了,也就没有今天了。小龙大哥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虽然我那个老婆不幸去世了,但是我因祸得福,又找了一个更漂亮更有钱的媳妇。我们教师和国家公务员平级。小龙哥你要创业贷款,我能给你最多担保30万,我要报打你当年的救命之恩!”
郭红说:“杨大军老弟,什么救命之恩,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小龙不光是你的救命恩人,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周美说:“看来是英雄救美吧!说说怎么救的?”
郭红说:“说来话长,在这里咱就暂且不说了,是真的,就是英雄救美,是不是小龙哥?”
杜小龙说:“对对对,美女媳妇、美女弟妹、帅哥杨大军,干杯!”
……
散席后,杜小龙与郭红又运了两趟啤酒,二人一天混了一百八十元,但工资一个月一开。
二人在饭店吃过饭,回到出租房,杜小龙久久不能入睡。他想,我和郭红干一年,两人顶多混三万,如果存半洞子蒜等于打工十年。大蒜已经有两年连续落价,蒜农连续两年赔本,存蒜的也连续两年赔本,蒜农伤透了心,蒜商吓破了胆,大蒜面积会大面积减少,今年再存,一定会长价赚大钱。存半洞子20万斤,可能赚30万元钱。如果大蒜再落价可能要赔15万,但是今年大蒜绝对落不了价。很多蒜商赔得不敢存了,很多蒜农赔得不敢种了,改茬了。
于是杜小龙叫醒郭红说:“妹妹,你醒醒,明天我们不干了,我们回家贷款存蒜,让杨大军给当保人。他说了,最多能给担保30万,我们存一年蒜,等于我们打工十年!”
郭红说:“可不行,我和永才倾家荡产不就赔在存蒜上么,还是稳稳当当的打工吧!”
杜小龙说:“老百姓存蒜或种地,都是看别人赚了钱再干,看别人赔了本就不干了,再就是蒜多蒜少要看秋天蒜农种蒜的积极性。如果赚了钱,蒜农种蒜的积极性会倍增,面积产量扩大;如果赔了本,人们种蒜的积极性倍减,面积产量减少,少了才供不应求,涨价。如果不考虑这一点,就是没脑子,大蒜一般两年一个循环节。”
郭红说:“我是吓伤了,我是不敢存了,要命啊小龙哥!”
杜小龙说:“再说你和永才存蒜的那年,第一次赚了二十万,你就忘乎所以了,种蒜的人赚了大钱,秋天自然加倍投入,来年必供大于求。你们还压上老本猛存大蒜,岂有不赔之理!”
郭红说:“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我还是害怕!”
杜小龙说:“回家后,你租我外甥的出租车干出租,我自己贷款存蒜,赔了赔不着你的。我外甥许波不干出租了,现在卖化肥了,他的出租车正闲置。”
第二天,杜小龙和郭红来到批发站老板的办公室,杜小龙说:“老板对不起,我们有事不想干了,失约了,干了一天的活,钱,我们也不要了,计划不跟变化快,对不起老板!”
郭红说:“老板,给你干了一天活,给一半吧,我们有特殊情况!”
老板大发雷霆:“来的时候,你们说最少干两个月,结果才干了一天就不干了,这不是玩老子吗,还给你一半,我这就给你一万,滚!”
郭红也生气了,说:“不给就不给吧,你怎么骂人呢,这么凶了干么,你还要吃人么?”
老板说:“你看你这个臭娘们,我这就踢你两脚!”
“你踢你踢,你踢了我我马上报警!”郭红说。
杜小龙赶紧推住老板说:“老板,别和娘们一般见识,他不懂事,对不起对不起!”说完转身推着郭红扬长而去,同时对郭红说:“我们有错在先,让他骂两句不要紧,这是在外地,我们沾不着光。”
……
回到家,郭红先到了公婆那里去了一趟,给了公婆500元钱,又看了看8岁的儿子,儿子好像不认识她,顾不了那么多了。
郭红马不停蹄,骑自行车来到许官庄杜小龙的外甥家中,一看许波的出租车,七成新,开了开挺得手的。
许波是个高考落榜生,开了一年出租车,又干起了农资。
杜小龙也刻不容缓,买了一些礼物来到杨楼,大军子正好旅游刚回来,妻子给母亲买了两个磁疗裤头,回娘家给母亲送去了。
杜小龙与大军子摆下酒菜商议起来,。大军子说:“大哥你可要考虑好,你一但赔了,银行将扣我十年工资的70%,一般工资都是把银行里取。到那时我就困难了,还好有你弟妹的工资,我也难为不着。但愿你别赔!”
杜小龙就把他的分析与理论讲了一遍,大军子听了点点头,说:“你说的很有道理,再说,你也是非常实在能干的。当年,要不是你,我也没有今天的现在,有恩不报非君子,这个忙我会帮你的。”
晚上,周美回到家,大军子告诉了她要给杜小龙担保贷款的事,周美听了,说:“这个保人是有很大风险的,贷款人要赔了,保人要负全责,他虽然对你有恩,你可以买台电脑给他送过去,或卖台冰箱给他送过去,不就报了恩么,我看还是不给他做保人的好!”
大军子思索了片刻说:“杜小龙这个人是个非常实在善良的一个人,当年我被撞残废了,他来我家干短工,看到我实在是太困难了,伤的伤,残的残,一贫如洗,没钱治伤看病,老的老、小的小,家庭即将崩溃。这也是天下最巧的事。肇事车里面坐着两个人,他堂哥和他,他堂哥开的车。他为了救我全家,竟然不顾兄弟情,大义灭亲,告诉了我肇事者是他堂哥,他堂哥家庭很富,个人和公司各承担一部分,从此我才得到了赔偿。才救了我的家庭,救了我,人在难处,叫天天不应,呼地地不语。”说着,大军子泪流满面。
周美说:“哦,原来有这么大的深情,真是比亲兄弟还亲!随你便吧,我不反对了。”
大军子又说:“杜小龙这个人,也很聪明,有四五项专利,还擅长绘画,看问题更是准确。”
周美说:“行啦行啦,你的恩人就是我的恩人,但愿好人有好报!”
杜小龙从信用社带出了30万,有杨大军担保。
杜小龙在周围村庄设了五个代收点,雇了一辆五吨货车,还有四个装卸工,每隔二三天就往冷库运五六车大蒜,大蒜价格也不停的上涨。
没有不透风的墙,街头巷尾的娘们又议论开来,一个说:“听说那个杜永才的老婆,在外地和离了婚的杜小龙勾搭成奸,租了一个房子,吃在一起,睡在一起,干在一起。这个臭娘们一天离了男人就难受,狗改不了吃屎。”
一个说:“听说从外地回来了,杜小龙开始收蒜,浪娘们开始干出租车了,白天各人干各人的,晚上偷偷相会。看来杜小龙贷出款来了,男人有了钱,女人围上前!”
还一个说:“这娘们也有病,找个相好的,帮他看看病,想办法干点活赚点钱也不孬,赚了钱再供老人吃饭,孩子上学。你不什么办法。你说这个杜永才,赔得倾家荡产,被债主打跑了,闪下孤儿寡母,还有老人,哪辈子才还完账。这娘们不和他离婚就是好事!”
有一个胖娘们说:“快去告诉她的公婆,别叫他俩生米做成熟饭了,别叫他们成了割不开剪不断情人了,奸夫**能干出什么好事来么!”
“她公婆才不管呢,老头老太太带一个孙子,自己顾不住自己,你爱和谁相好和谁相好,每月能给我两个钱就行!”
且说杜小龙刚卸完蒜,他和司机拉着四个装卸工走在公路上,在一个拐弯处慢了下了,忽然,前面三个小青年挡住了一辆出租车,出租车停了下来,一个小青年拉开车门,司机是个女的,他们把司机拽下来,劈头盖脸打了一顿,又推了个跟头,大怒道:“浪娘们,欠账不还,你还买出租车干出租,这出租车顶帐了。”说完,三个人上了出租车扬长而去。
妇女从地上爬起来,放声大哭大喊:“这出租车是我租的!……”望尘莫及。
杜小龙仔细一看,这个妇女不是郭红么?抢车的不认识,看来是高利贷债主。他让司机立即停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