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夜晚总是来的快，不过七点左右天就暗了下来，道路上路灯被点亮，车窗外的行道树飞速地往后跑。
“老卢，帮个忙。”
街边的夜市摊早早开了门，嘴里叼着一个肉串，卢克从包里掏出手机：“什么事儿啊？你说。”
“你爸那公司是不是万盛娱乐，在A市有个子公司。”
“是啊，咋啦？”卢克狠狠扯一口肉，嘴里含糊不清。
齐亦把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中间，大手捞起另一个车座上的背包，翻开电脑。
“我刚刚查了查A市万盛的老总，他应该不太干净。”
“不干净？”
卢克喝了口桌子上的水，咽下肉：“我问问我爸。”
齐亦手指灵活地在键盘上敲。：“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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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浩把书包往柜子里胡乱塞：“顾婷婷，你等等我。”
顾婷婷警觉：“你干什么？”
“聊聊呗。”他不羁地挑挑眉：“想喝什么，我请。”
晚自习放学，情侣一对两对压操场，小卖部和奶茶店明亮若白昼正是高峰期，熙熙攘攘，杨浩在人堆里高捧着一杯奶茶出来。
“呐，给你。”
顾婷婷边打电话边皱眉：“你又一个人，你妈去哪儿了……”她接过来眼前的奶茶，说了声：“等一会，我回寝室再给你打电话。”
她涂黑色指甲油的手指按掉电源键，然后把手机放进口袋里。
“谈什么？”
“奶茶好喝吗？”杨浩指指她正喝着的奶茶。
顾婷婷秀眉微皱：“不好喝。”
杨浩噎住。
“还有事？没事我走了。”
杨浩拦住她，终于说正题：“顾婷婷，我为什么觉得你老是针对我？”
顾婷婷冷漠，放连珠炮似的：“谁针对你了，我什么时候针对你，你可能是有被迫害妄想症。你就这些废话？”
“……”我可去你妈的，你现在针对的是狗？
杨浩右手盖住脸，深吸一口气又拿开，不跟她斤斤计较。
“我是想说，谢谢你今天帮卫维妹妹咯。”
“……”
顾婷婷百感交集于卫维妹妹的亲昵称呼，看着杨浩叹息：“没事，反正室友一场，举手之劳。”
杨浩一头雾水：“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我怎么看着你了，你戏也太多了点。”
“……”
“就这些？那没事我先走了。”
杨浩其实有示好的意思，这些天他和顾婷婷关系莫名其妙剑拔弩张，他就想，既然是同学，又总是坐在一起，还是要好好相处。
“……”但是，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跟顾婷婷交流下去。
“嗯。”
顾婷婷走到梧桐树底下，又折返回来，对杨浩好心地道：“我觉得，卫维不会喜欢你这样的。”
“……”
“……”
杨浩觉得他们班的顾婷婷可能对他有什么误解，还是很深的那种误解。
他猛地深呼吸两口才勉强平复下来。
回到寝室，给齐亦发了微信过去。
【齐哥，要我帮忙吗？】
【不用。】
【需要兄弟说一声，我们随时帮你。】
【嗯，谢了。】
齐亦动了动手指：【杨浩。】
【嗯，齐哥你说。】
【你去打开我的柜子，没锁。】
【打开了，然后？】
【最里面有一个玻璃瓶，里面装了东西。】
杨浩听话地找出最里面的玻璃瓶，然后他诧异地盯着里面的东西。
【齐哥，找到了……】
【嗯，你帮我给卫维。】
【……】
杨浩看着手里一瓶糖，最终还是打消了对齐亦的满腹疑问：【好。】
他喉咙梗塞。
郭照：“杨浩，你们班卫维是真的整容了？”
杨浩心烦意乱扔掉手机：“没有，卫维妹妹……算了。”他小声嘟囔一声：“还是叫卫维吧。”
“你别听网上那些人瞎逼逼，我老觉得是有些人在背后搞鬼。”
郭照似懂非懂，不纠结，他还记得上次说卫维和顾婷婷齐亦生气的样子。
虽然齐哥现在不在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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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婷婷回寝室的路上给邓萱萱回拨过去，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到寝室门口的时候，邓萱萱奶声奶气：“姐姐，妈妈回来了。”
“嗯，那挂了。”
“姐姐拜拜哦。”
寝室门被推开，这个女生寝室气氛有些古怪。
顾婷婷留意了一眼卫维，她对着电脑敲着什么东西。
她走进去。
文佳耳尽量缓慢地旋转水龙头，水声潺潺，顾婷婷过来接水洗漱。
文佳耳凑在顾婷婷耳朵旁边：“我们小声一点。”她眼神示意卫维。
顾婷婷沉默着点头。
林小雪小心翼翼穿好鞋子，手里捏着一张物理卷子，小小戳了一下文佳耳，偷偷摸摸说：“文佳耳，这道题怎么做，能帮我看一下吗？”
文佳耳又旋紧水龙头，抽一张擦了擦水。
她小声说：“我帮你看看，你等一等。”
顾婷婷电话响了，她利索地将音量调到静音，出门。
“小雪，你看，这道题要分阶段做，t1时刻......”文佳耳声音很小，林小雪耳朵凑近才听得见，好在她说得慢。
卫维从电脑前抬起头的时候，发现寝室安静得不像话。
然后她就看见这么一幕——顾婷婷耳朵贴着电话出寝室门，文佳耳和林小雪坐在桌子旁边，两颗头挨紧在一起，有细细簌簌的声音。
她下床才看清，两个人是在讨论物理题。
“你们这样不累？”
两个凑着头的人猛地抬起来看她。
……
微微拖长腔调哦了声，她说：“我还以为，你们俩，在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
她面色波澜不惊，只是淡淡的说话，彷佛就是随意调侃。
两人面面相觑。
不约而同都松了一口气，看来没受太大刺激。
~
这件事闹得挺大，至少是上了网络的，影响力不小。
一大早，一本全体同学注视卫维跟着他们班主任一前一后走出教室。
“卫维，你真的整容了吗？”
卫维：“没有。”
师太正色历声：“那为什么网上会传你整容了？空穴来潮总得要有根据！”
卫维不说话。
师太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卫维，这件事闹到网上去，对学校的名声可不好你知道吗？我知道李老师跟你谈过，你总得好好地，细细地跟我讲讲事情经过吧。”
卫维还是没说话。
“卫维，这件事不解释清楚的话，你可能会被一中退学的。你好好跟我讲讲，是不是你因为一些事情去了整容医院，然后被人看见给发网上？”
微博上很多卫维前后的对比照，还有人声称自己见到她去整容医院。
卫维无动于衷，她说：“我没整容，也没有去整容医院。”
“那你是怎么变这么漂亮的？”
舆论在网上，就像一簇火苗放在草原，挥袖间就能燎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