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没有下雪，屋里有热乎乎的茶。
卫维说：“下雪了啊，B市毕竟是北方城市，应该比A市冷多了。”
卢克气喘呼呼地跑过来，他刚刚进赛馆拿伞去了，然而拿伞的人多，一人只能领一把。
卢克把伞支一半给齐亦：“齐兄，走吧！这雪还挺大，赶紧回寝室。”
卫维听见：“齐亦，雪很大吗？”
齐亦顺着卢克拉他的力道走，低声：“还好。”
齐亦是男主，虽然和她这个炮灰算是仇人，但这些天她和齐亦的关系莫名缓和了许多，卫维想着，出于礼貌也要问候一句。
“那你注意保暖，不要感冒了。”
满天的白雪落在屋脊，铺成白毯。
齐亦坏坏地戏谑：“怎么，关心你哥哥我了？”
只是礼貌的问候，怎么就成了关心？说得好像她多热切一样。
卫维噎住，他这死乞白赖的欠揍语气她有点招架不住，她拿电话给林韵。
“林姨，齐亦的电话。”
齐亦的面前停了辆银色本田，卢克收伞准备上车。
大片大片的雪花，又纷至沓来。
寒风呼啸，声声入肌。
齐亦坐进车里，跟林韵随便聊了几句就挂了。
车里有暖气，白老慢悠悠地开口：“中午你们俩想吃些什么？”
卢克搓手手，边搓便哈气，身上有了些许暖气。
卢克是中俄混血，口味却不挑，在中国生活的时间也不短，他看齐亦，后者在接电话，面色不太好看。
“这么冷的天，吃火锅吧。”
“齐亦呢？”
“他打电话，白老听我的，就去吃火锅。”
火锅店，外面气温低，店里生意火旺，一桌桌的锅冒气热气，袅袅升起，内外温差让窗户上聚了雾，有的化成水珠留下来。
齐亦躺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卢克吸上来根根粉条，嘴里嗖嗖地响。因为热辣，他嘴巴不住地哈气，手上却没有停，继续从锅里捞食物。
白老上了年纪，不经吃辣，只就着白米饭慢吞吞：“齐亦，怎么不吃？”
齐亦漫不经心：“没胃口。”
“那怎么办，卢克！你就知道自己开心，那齐亦我们再去吃别的。”
卢克吸了吸鼻子，脸红的很：“这个这么好吃，齐亦，你来点。”
说完，卢克又从锅里找牛肉去了：“我刚下的牛肉呢？都无影无踪了？”
白老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卢克一眼。
齐亦侧转一下身体，半靠在椅子上。
手机已经有一半的电了，他刚刚去前台扫了个充电宝。
*
A市没有雪花，林韵磕着瓜子看电视。磕了没几颗，她突然又放下：“维维，我们上街买衣服去。”
卫维有点困，这个套路的韩剧她腻歪。
她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虽然没下雪，可也算不上阳光明媚。
“林姨，我衣柜里还有好多你买的衣服呢。”
林韵做起来套拖鞋：“那不都是过季了的嘛，林姨去给你买两件这几天穿的，天都冷了不少。”
这次林韵没带卫维去W商场：“维维，我带你去尚美街，听说那里的店出了很多新品。”
卫维扭不过她，只好跟林韵去了。
尚美街也是A市著名的繁华地段，聚集各种奢侈品店。
她被林韵拉着去一家装修精美的服装店。
“欢迎光临。”门口两位接待小姐穿的清凉，笑容官方。
这是一家大型跨国公司旗下的服装店，分有男女区。
店面不小，下铺乳白色大理石，光蹭亮堂，上挂流苏大吊灯，大气磅礴。
女士区里面打淡紫色的灯光，染晕出一片。
卫维自然在女区，她进试衣间试一副，却没想到这试衣间里面还有镜子。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很无语。
为什么试衣间里面还有镜子？
这是让她观摩自己的好身材吗…………
她转到没有镜子的一边，但一想到自己背后有面镜子，心方方。
“小姐，您好了吗？需要帮助吗？”
她的衣服后面有纽扣设计，怕她够不着。
试衣间的门打开，她已经穿好了，冲导购小姐摇摇头。
试衣间里面的椅子上，卫维脱下来的外套里。
手机疯狂震动。
齐亦充到百分之七十，找到卫维的微信。
他发：[小崽子跑得挺快。]
没人回。他又继续发：[不多问候哥哥两句？哥哥有糖。]
林韵在导购小姐的陪同下挑了不少衣服：“这件，这件，还有那件粉的，都包起来。”
卫维自己在外面的镜子前照了照，衣服款式挺正常，颜色也挺正常，她去找林韵：“林姨，你在哪儿？”
店面挺大，她们在二楼，卫维声音不大，也就是正常的音量大小。
她以为自己能听到林韵的回应声，结果并没有，准备坐电梯下楼找。
店面放着舒缓流畅的纯音乐，像潺潺的流水温婉流淌在空气里。
何页庭急急地说：“妈，我见到一个朋友，马上就回来。”
何曼原打算大呼出声，何页廷已经跑远了。注意到身边有人，冲自己旁边拿着衣服的导购歉意地笑：“孩子不懂事，你再给我找几个新款吧。”
卫维地肩头被轻轻地拍了一下，她以为是林韵，却发现不是。
“页庭哥哥？”
女孩还是上次一样大大方方地站着，只是容貌，变化太大。
他差点以为自己叫错了人。
何页庭愣了一秒，温柔地笑：“维维。”
“你也在这里，买衣服吗。”卫维有注意玻璃隔着的那边是男装区。
何页庭是跑过来的，电梯在移动，他却等不及，直接踩着电梯就奔过来。心跳还有些因剧烈运动而产生的不正常跳动。
他用鼻子长舒一口气，才开口：“嗯，卫维是和谁一起逛街？”
卫维指四周：“我和林姨一起来的，就是收养我的阿姨。但是她不见了，我正在找她。”
何页庭摸摸她的头：“维维变漂亮了。”
他面前的姑娘皮肤又白又透，五官精致，未施粉黛。若不是他熟悉卫维的背影，她转过来的一瞬间他都不认得了。
好在，还有隐隐的相似。
他叹喂一句：“若不是从小一起长大，页庭哥哥都认不出你了。”
卫维没化妆了，一周过去，她已经慢慢在淡妆，今天索性没有画。
她心里心虚，但表面镇定如常：“页庭哥哥都差点认不出我，看来我确实变得很漂亮了，林姨的护肤品果然很有效。”
何页庭轻笑：“是啊，维维漂亮不少。”
“我上次给你打电话，后来不小心挂了，不好意思啊。”
卫维愣了愣，才想起来那天晚上的事。“哦~~没事的。”
他又无意地问了上次的事：“那天晚上，那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