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找我有事吗?”我鼓着腮帮子问他。龙旋蠡转动着轮椅,散落肩头的白发划出了一个优美的弧度。“没事我就不能来找你了?哎……有些人真是没良心啊,可惜了我那二十年的功力,多少个寒冬酷暑我都在苦苦练功,那些汗水都白流了呀!”说着还幽怨的看了我一眼。我的额头顿时青筋凸起,他也不用时不时就把这件事挂在嘴边吧……
我立刻狗腿的对他笑笑,说:“行行,你要什么时候来都行!呵呵,那……蠡,请问小的有什么可以效劳的?”他悠哉的清了一下嗓子,撅嘴看着茶壶说:“我渴了,先去倒杯水来。”我的后脑勺一定是流下了一大滴冷汗,这是什么人啊!我心不甘情不愿的倒了一杯水递到他的面前,他接过水,修长的指尖划过我的手心,有种痒痒的麻麻的奇怪感觉。他随意的拿着茶杯转动着杯沿,好像有点心不在焉。我在心里嘀咕道:他不会是神游太虚了吧……我耐着性子等他再次开口,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就当我嘴巴张到最大限度的时候,他回魂了。“怎么?睡了一个早上还没睡够。”我立刻闭上嘴,笑着说:“睡够了,呵呵……”
“我可以让你答应我一件事吗?”听他这么说我立刻警铃大作,他什么时候说话变得这么客气了?肯定没好事……他一口将水喝净,勾了下嘴角说:“放心,不是让你杀人放火,不要一副天要塌下来的表情。我让你做的事一点都不难,对你来说轻而易举。”他哪是这种人啊,他的乐趣不就是折磨别人吗……但是我欠他那么一大个人情,不还我心里也会不安,死就死吧,我一咬牙,视死如归的说:“你要怎样就说吧,能做到的我一定做!”啪的一声他将杯子放在了桌上,看着我的眼睛说道:“你要留在我的身边,直到我的功力恢复为止。”
我激动的跳到他的面前,大叫到:“什么!你的意思是说要我待在你的身边二十年!”绝对不行!我是很感激他没错,可是也不用以身相许吧?再说我都已经嫁给谦裔了,怎么还能留在他的身边那么久呢!他不雅的翻了个白眼,无奈的说:“谁和你说要你留在我的身边二十年了?”难道不是吗?“是你说的要到你恢复功力为止的……”
“难道现在的我还是二十年前的我吗?以我现在的修为和悟性,恢复功力最多半年。”额……好像是这个道理。可是半年啊……“你不愿意?”他冷冷的说:“我的二十年也换不回你半年的停留?那我到底还要怎么做?”他的眼神是那么的悲伤和脆弱,我的心也不由一紧:是啊,他为我做了那么大的牺牲,我怎么能这样无情呢?半年很快就会过去的,我下定了决心。“好!我答应你,半年就半年!”他向我伸出了小拇指,我呆住了,结巴着问:“这是什么意思?”这个无耻的男人竟然毫无羞耻之心的说:“万一你骗我怎么办,我们打钩钩!”我吐了大大的一口气,颤抖着将手指伸了出来,心里早就不知道将他骂了几百遍了。与他手指相勾,他一改之前的无赖样子,认真的说:“洛儿,这是我们的誓约喔……”我看着他,怎么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黜奁皇宫内,黜奁鳌一边处理着公文,一边笑着说:“肖游不乖喔,昨天晚上跑到哪里顽皮去了?竟然一整夜都不回来。”这时从暗处传来一个撒娇的声音:“鳌,别生气嘛……人家好好奇喔,能让龙谦裔和龙旋蠡倾慕的女子到底是何样的。”黜奁鳌挑了一下眉毛,“哦,那肖游觉得如何?”
一阵刺耳的笑声后,那名唤肖游之人接着说道:“乍看没什么特别的,但是她一开口就觉得她好有趣喔。鳌,她竟然把我当成了鬼呢,还劝我要吓唬就去吓唬坏人,呵呵……”一滴墨汁滴在了纸上,墨汁瞬间向四周晕染开来,黜奁鳌放下毛笔,捏了一下酸麻的劲部。“肖游喜欢她吗?”暗处之人开心的说:“喜欢啊,那个姐姐好温暖啊!鳌,我想要她。”黜奁鳌皱了一下眉头,宠溺的说:“这件事可不比抢皇位容易喔……”
“呵呵……鳌,我们会成功的。咦?有客人要来了呢,看来还是个顶级高手呢!”黜奁鳌的眼神立刻变得锐利起来,他一声令下便有二十几个劲装侍卫挡在他的身前。“鳌,他们挡不住那人的,让我来吧。”话音未落,就有一把铁扇飞入殿中,巨大的扇子竟然插在了坚硬的花岗岩地板上,一阵阴风后一个身影闪现在大殿上,来人正是幻十,他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和波动。幻十拔起铁扇,无悲无喜的说:“黜奁鳌,在下是来取你性命的。”说着扇子一挥,无数把飞刀就像一阵风一样向黜奁鳌飞去,挡在他前面的侍卫无一存活,只是一瞬间,刀刀入骨,他们的身体在秒速中变成了插满飞到的靶子。可是看向龙座上的黜奁鳌时,幻十不由一愣,黜奁鳌依然稳稳地坐在龙椅上,毫发未伤。
幻十心道:暗处有人!他尽然无法察觉那人的准确方位!除了幻一之外,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连他都无法探知的人。他将铁扇收拢一半,发动真气感知气流,顿时感觉到龙座周围有一股强气旋,像一个屏障一样将黜奁鳌护在中心。“不知是哪位前辈?何不现身让晚辈见识一下?”
“哈哈……”一阵张狂的笑声后,童声响起:“大哥哥真好笑,竟然叫一个小孩子前辈!哈哈……”幻十脸色一变,真没想到如此厉害之人竟是一个孩子。“大哥哥,你是幻影十七卫的幻十吧?”幻十握紧手中的铁扇,冷冷的问:“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大哥哥真是过分,只是高兴自己探查我们的身份,都不让我们了解一下大哥哥你。呵呵……啊,大哥哥,你被我抓住喽!”幻十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动不了了,是什么时候的事?他只是感觉自己浑身使不出力气,而且还有一股看不到的力量在牵制他的手脚。最可怕的是那个出手的孩子还没有现身就已做到了这个地步。现在他终于明白了,当时最无势力的黜奁鳌为何能当上皇位,不只是龙旋蠡财力的帮助,这个幕后之人才是最大的助力。
“大哥哥,我不会杀你哟!但是你要回去告诉龙炎的皇帝,别想动我的鳌一根汗毛!呵呵,幻影十七卫确实厉害,可是只有一个的话就不是我的对手喽!”感觉到自己可以动了,幻十深深的看了一眼一脸轻松的坐在龙座上黜奁鳌,一旋身便离去了。
“鳌,我擅自放走他你不会生气吧?”黜奁鳌打开公文继续看着,淡淡的说:“肖游高兴的话,怎么做都可以的。”又是一阵笑声,不过这次不是空洞的可怕奸笑,只是孩子的可爱笑声。“果然还是鳌对我最好了……”黜奁鳌低着头写着批示,眼睛里迅速的闪过一道阴狠。
飞离黜奁皇宫的幻十看到一名可疑女子正向黜奁皇宫的方向飞去,他停在一棵树上隐蔽起来,只需一眼他就认出了那名女子是红砂。虽然那女子未蒙面还抹去了额前的印记,换装易容的天衣无缝,但是她遇到的是幻十,只要闻一下风中残留的味道,他就会辨认出曾经见过的任何人的身份。他不明白,断生门的红砂怎么会去黜奁宫?难道是龙旋蠡派她去打探消息……可是为何要如此打扮?据他所知,断生门的门徒无论执行什么任务,都是黑衣蒙面的,这好像是他们不成文的规定,一旦入门着装便是如此。看来黜奁鳌的爪牙已经是无处不在了……幻十闪身飞离,心想:一定要速速将此事告知陛下。
“主人,黜奁鳌已经夺得了朝中过半的权力,他派人在秋大人的膳食里下了慢性毒药暗仓,发现的太迟,秋大人已经毒发去世了。葵少爷还在昏迷之中,鬼徒已经将他身上的毒压制住了,但是就算恢复了,恐怕也无法像原来那么健康了。”白崖将龙旋蠡走后发生的事禀报了一遍,龙旋蠡一边听着一边思考着应对之法。白崖看着主人羸弱的身体,不由皱了一下眉,将自己担心的事说了出来:“主人,属下觉得单凭黜奁鳌一人之力无法将我们逼入如此田地。”龙旋蠡点点头说:“你也发现了,确实,黜奁鳌只是个卑鄙小人,心计城府和恶毒无情均备,但是还不具有控制局面的能力。呵呵,看来还有人在帮他。到底是怎样的人物呢,真是让人好奇啊……”龙旋蠡出了一会儿神,淡淡的说:“这件事先不要让洛儿知道,葵醒后再说。”白崖握了一下拳头,回到:“是,主人。”
白崖从龙旋蠡的屋里出来,路过洛笑的房间时不由冷笑道:“有些人真是幸福啊,什么都不用知道,什么都不用担心……不过,被保护太好的花儿可是活不长的。千惠,你说呢?”此时千惠从树后走出,脸上是诡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