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如很快收到了其他支队回传的情报,确定所有人都已毙命,这才彻底放下心中的不安。
“伽如大人,”身边的那人派来的死士恭恭敬敬地换了称呼,“下一步您打算什么时候开始?”
大人!伽如听到这声心里兴奋极了,原来这就是做人上人的感觉,顿时觉得自己飘飘然。
“嗯,吩咐下去,”她坐在江东大营中原本凌乔依的位置上,模仿着凌乔依的姿势,一只手垫着下巴,另一只手抚在桌面上,只是她从小便接受的是青楼的风尘教育,这姿势摆出来不像大家闺秀,反而像翘首以待的花魁。“明日我们就出发。”
她们要去的地方,是凌乔依另一个要害之处,凤鸣山。
凤鸣山是凌乔依自己的私产,凤鸣山有个凤舞山庄,称为天下第一别苑,特别欢迎江湖游客,招揽天下英雄,也因此奠定了凌乔依在江湖中的地位。可只有凌乔依自己人才知道,凤鸣山庄只是个障眼法,背后有个巨大的山洞,山洞另一头才是凤鸣山的核心,将天城——专门用来训练凌家军和培养能人异士的地方。镜如,薛铭,月如等等都在这里训练,算是他们的老家。而她现在要做的事,就是亲手捣毁这里的一切,毁掉凌乔依的一切。
“明白了,小的这就去准备。”
男子点点头,快去退了下去,立刻给远在京城的主子发了消息。同时,另一队杀手也展开了行动。
一阵厮杀,黑衣人看着一驾黑檀木的马车落入山谷,摔得粉碎,这才甩干刀上的鲜血,趁着夜色悄悄离开,留下一片狼藉。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出大事了……”
皇后和太后正好一同陪在皇上身边,一边照顾着,一边聊着话题。皇后不动声色地打探着太后的口风,太后自然是察觉的出来。不过她也没有拆穿,话语间流露了自己的心思。
皇子之中,自然是漠儿最佳,若是真的有一天皇帝不测,也唯有把天下交给东方漠,太后才觉得可以放心。
皇后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脸色渐渐添了几分喜色。真当打算问问自己钰儿的口风,却被这突然闯进来的宫人打断了。
“慌什么?没出息的东西!”话题被打断,皇后怒火蹭蹭蹭地往上窜,直接开口训斥。“有太后,皇上在此,能有什么大事?”
“皇后恕罪,只是事关重大,奴才不敢怠慢啊!”宫人“砰砰砰”地磕着头,脸色都是慌乱的神色,不等皇后开口就直接说了内容,“太后,皇后,前线传来消息,战王……战王失踪了!”
“什么?!”太后皇后急呼,眼睛顿时睁的极大,“你胡说什么东西!”
“小的不敢啊!战王大胜,回京途中遇到了刺客暗杀,整队人马全军覆没,王爷也不知所措,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你倒是说啊!”皇后心中大乱,瞬间没了分寸,立刻站起来怒斥着下方的宫人。
“只是悬崖底部发现了战王摔的粉碎的马车,还有野兽的痕迹。”
“你说什么?”
皇后如同雷劈,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自己的漠儿,自己引以为豪的骄傲,她的天之骄子怎么会失踪,怎么可能……她不信,她不信!
“皇后,你冷静一点!”太后心中也是六神无主,被这消息震得回不过神。东方漠是她最喜欢的孙儿,也是塔心尖上的宝贝疙瘩,只是这个时候,她不能乱!看着全身颤抖,神色迷惘的皇后,太后赶紧站起来,拉住她的手。
“现在一切未定,你可不能自己吓着自己!”
回头对着宫人下令,“传令下去,调动附近军营,府衙,派出所有兵力去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宫人连滚带爬地出了皇上的寝殿,急急忙忙去下发懿旨。
太后看着消失的背影,心中隐隐涌出不安的情绪,但依然轻声安慰着皇后,只是她握着的手,冷的冰凉。
这么大的事情,不一会就传遍了整个皇宫,传遍了京城所有的角落。一时间,人心惶惶,流言四起。
凌乔依手下被杀一事本就闹得沸沸扬扬,虽然宫中澄清是传闻,但是也许久没收到关于倾城郡主的近况,更生出各种揣测。如今战王也下落不明,北燕的两尊柱石瞬间坍塌。大臣们纷纷进宫求见,却都被太后拒之门外,也没给个明确的消息?
大臣们个个都是人精,不免暗暗对比京城的局势。如今皇上和大皇子病重,二皇子一脉强大。原本还有战王可以压制,镇郡王进行辅佐。可如今东方漠下落不明,凌云镇对战东南,二皇子又有广郡王加持,可真谓风光无限。
再加上这段时间二皇子处理政务。虽然不像东方漠那场周全严密,高瞻远瞩,每每让大臣们心诚口服。但是也谨慎多思,无功无过,若是自己多多谏言,也许真的也能成为一位明君。
这么想着,大臣们的心也就舒服多了,似乎拥护二皇子不是一个难以接受的想法。
此时的京城,不再风平浪静,而是暗波涌动,骚乱频频。
而在消息传入的第三天,伽如也带着大批的人马到了凤鸣山,轻车熟路地进了山,直冲将天城而去。
伽如的背叛似乎并没有传到将天城,城里她的师弟师妹们热情地欢迎她的回家。
没有人发现,那秀美的面容后是一颗多么狠毒的心灵。
也没有人知道,伽如带回来的所谓主子赏赐名酒,里面掺了多少迷药。
伽如坐在上首,看着尽情畅饮的众人,笑的更加灿烂。她眼中已经把这些人看做了数不清的金银财宝。这些人,只不过是她往上爬的一块垫脚石。
“啪!”一个人似乎是发作了,一个倒栽摔在了地上。
“扑通,”另一个人打算伸手扶她,结果也倒在了地上。
一个接一个,没一会,刚才还喧闹无比的天将城此时安安静静,毫无声息,只有伽如一个人饮着果酒和身后闪着冷光的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