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喽啰见了礼。一行人进了大堂。张可望便寻了个借口:“二弟,你先去看看外面情况,外面侯着。我和这位李兄弟有话说。”
张定国复杂的看了李摆一眼,知道了张可望这大哥是认真的。便是招呼着孙术出了大堂,自回屋歇息了。
他并非无义之人,但是既然大哥已经和他分说了李自成与自家义父并非表明的一团和气,而是早已经恨不得彼此让对方去死。既然如此,那么大哥要杀了一个原来李自成的部下来做别的事,也没什么不可以。大哥适才说了义父只是不愿让他在尚是年幼时便了解这些,加上暂时还未完全撕破脸,便是暂时没和他说。
张定国在这上面还是相信他大哥的,毕竟他大哥略显得老成。平日与众豪杰开会都是带着大哥,包括去见熊文灿总理时,都是派大哥带着礼物去。
而李摆,只不过仅仅是一个跟着“牛魔王”混的小喽喽,所谓的“牛魔王”他也没听说过,想来也是小角色,可能连老营都没入。而他的老大也不过最多算流寇的中级,因此他并不知道上层那些恩怨情仇。
因为若是他知道了,就很难说想还会觉得把“投奔谷城张献忠”作为一个目标而不是垫底的选择。
其实张献忠和李自成两人的恩怨说来话长,也算是一笔糊涂账。这两人其实算是老乡。张献忠,延安柳树涧人,万历三十四年(1606年)九月十八日出生于陕西延绥镇西路所辖十四营堡之一的柳树涧堡(也就是今天的陕西省定边县郝滩乡刘渠村),又有说法称他与李自成同年生。
张献忠少时曾读过书,但是估摸着自己不是那块当秀才的料,便在成年后参了军,又去当过延安府捕快,后来因为犯了事被革职了,至于是什么事倒是他不曾说过。但失业的人总是要工作的,便至延绥镇从军。结果又触犯了军法当斩,主将陈洪范观其状貌奇异,为之求情于总兵官王威,于是改判成重打一百军棍除名,从此便流落乡间。崇祯三年,陕西大旱,义军四起,张献忠带领米脂十八寨豪杰入伙王嘉胤,自称八大王。第二年王嘉胤战死,王自用接任。
而李自成是陕西省米脂人,原名李鸿基,家里几代人一直以养马为生。但是他的父亲死后,家道中落,李自成不得不到艾地主家里放羊抵债。成年后,李自成为了生计到甘肃当过战兵,后又回到陕西做驿卒,算是终于有了个稳定的工作。但是就当他觉得可以这么过下去的时候,朝廷因为缺钱要精简全国驿站人士,恰好李自成丢了朝廷的公文,不开除他还开除谁呢?他只得另谋生路,而天启崇祯年间的陕北,说是人间地狱也不为过,十年九旱一年蝗,农民没有收成,商贩也没钱买米,都做了流民,谁还有能力这时候雇一个年轻力壮的汉子?于是欠了债,又还不起,欠下了他以前放过羊的举人艾诏的债,被艾举人告到米脂县衙。被关起来示众。年底他出来后便杀艾诏泄愤。接着,又发现他老婆韩金儿在他入狱这段时间和村里一个叫盖虎的通奸,便是连着妻子一块杀了。
其实老实说也不能怪他老婆,在自家男人欠钱入狱的情况下,在家里没有存粮揭不开锅的情况下,男人还要求自己老婆为自己守身如玉实在是一种可笑又可悲的事情。但显然李自成不是武松,也没有杀人者李某的自信,两条人命在身,怎么办?跑了就是,就同侄儿李过于崇祯二年(1629年)二月到甘肃甘州(今张掖市甘州区)投了军。而巧了,东虏入寇了!李自成所在的参将王国所部奉命前去京师勤王,结果在到了金城时要求发饷,而参将王国没有发,到底是克扣还是他也没拿到实在不得而知,但是到了榆中时,已经杀过人的李自成觉得当兵为了吃粮,不能就这样了,于是在榆中(今甘肃兰州榆中县)发动了兵变。随后投奔了王左挂,王左贵投降后又去投了不沾泥张存孟,此时张存孟手下八队闯将。八队者:一队眼钱儿、二队点灯子、三队李晋王、四队蝎子块、五队老张飞、六队乱世王、七队夜不收、八队李自成也。
崇祯六年,随着张存孟的投降,这时候27岁的李自成去山西和他的舅舅会合,这时候不得不说李自成运气好,他的舅舅不是别人,正是高迎祥。这便是张献忠和李自成二人恩怨的开端。
此时张献忠高迎祥都是王自用手下,二人算是平级,但是李自成是高迎祥的手下,还是靠裙带关系的,这便是一开始的问题,虽然李自成很客气,但是张献忠却是有点瞧不上李自成。换句话回来,谁瞧得起自己同事的外甥靠关系上位的呢?尤其这家伙还带了绿帽子。但是事情在崇祯八年时有了转机,张献忠和李自成在官军的逼迫下选了一路突围,看似最危险却最安全的路,朝大明的首都去——中都凤阳。
问题就出在这凤阳了。凤阳说是中都但实际就一个朱元璋的祖坟。除了政治意义没有什么女人。但是政治意义还是有好处的,决定了以后义军中张献忠李自成说话比其他人更有底气,有气魄。什么叫政治资本?我打下过凤阳,在老朱家祖坟上喝酒,你没有,为他人所不能之事,这就是政治资本!
但是这时候这份荣誉是属于两个人的,张献忠和李自成都在凤阳。这就意味着张献忠要平分荣誉给李自成,这让张献忠很不舒服,他还生怕李自成威风更大,便是弄了一面“古元真龙皇帝”的旗帜插在了那,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他张献忠,正在那崇祯皇帝的祖坟上蹦跶。
中都凤阳其实什么都缺,但恰恰因为有祖坟,在祭祀用的乐户乐器上倒是还有不少。而张献忠正好得到一个擅长敲鼓吹箫的小太监,不知道是不是李自成也有点膨胀,去找张献忠讨要这个人。张献忠便是对李自成的不满趁机发作,一方面不满是明明资历低于自己还跟自己叫板,另一方面是借机和李自成分家。正如铜锣湾只能有一个浩南,张献忠也绝对不允许有一个资历比他还少的人在他平级或是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