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下!”波波大喊一声。
他蹲了下来,在地上打了滚,随手抄起在地上捡到的东西——竟然是教士的尸体。
“啊——”他一边扯着嗓子喊着,一边把教士挡在身前,以此为肉盾往前面跑去。
“砰——”不远处传来一声闷响。
“波波,这边!”我随手捡起地上的石头,往房间里的各个角落扔去。果然,落地产生的声音干扰了对方的判断。
我转过头,距离我不到3米的地方,有一道比周围稍微明亮一些的灰色缝隙。
那很有可能是那道2米高的窄门。我趁着混乱之际,赶紧溜到那缝隙之处。我伸出手从下往上摸索,果然摸到了门把手。
“啪——啪——”四周响起了枪声。那枪声犹如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射。
我根本来不及多想,赶紧招呼波波跟上来。
与此同时,我在心底里默数了一二三之后,用力往外一拉。空气产生的摩擦力发出“唰——”地一声,瞬间暴露我的位置。
枪声瞬间吸引到了门口的位置。
波波见状,举着那教士的尸体直接挡在了我的前面。他站在门口举着尸体用力地往门口一抛,瞬间拉上了门。
“啪——啪——啪——”门上射穿了好几个洞。
“跑!”波波示意我赶紧往跑。
我四下看了一下,这是一条很长的长廊。我的位置刚刚位于长廊的中间,往左往右都需要跑上一百米左右的就才能转弯。
长廊的左侧是一个个房间,右侧每隔十米就是一扇三米高的窗户,圆拱形的窗框上画着犹如浪花一般的壁画。每扇窗户之间都放着一座犹如真人一般高度的雕塑。
我闭着眼,心一横,直接往右边跑去。管他是什么,先跑再说。
空荡荡的长廊里响起了我和波波疯狂奔跑的声音。
“快快快!”波波在我后面催促道。
我感觉自己的肺都快要炸了。刚刚被卡在天花板上的时候就有点呼吸困难,还好KK放手,不然直接就在那儿嗝屁了。
KK?我一想到刚刚在天花板上的声音,到后来房间里的枪声。这期间好像就真的没有KK的声音了。
难不成他已经在天花板嗝屁了?
“你看路啊!”波波拽住我的外套,大声呵斥道,“前面就是墙壁了,你是要撞墙吗?”
我这才回过神来,刚刚想得出神,竟然径直往墙壁撞去。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人没有追上来。
波波已经超过我,直接往右拐了个弯。
那是一个开放性的房间,只有三面墙。右侧开放性地与走廊连在一起,左侧有一扇门。此时门开着,可以清晰地看到外面的楼梯。
波波直接穿了过去。我赶紧在后面跟上。
“怎么回事!”我差点就撞了上去,幸好被波波拦住。
这只有一条通往楼上的楼梯,往下的路已经被水泥封死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带上了门。在转头看了一眼波波,他示意我不要出声。
他轻轻地踩在上面,一步步地走了上去。
我竖着耳朵,时刻注意着门背后的声音。一边学着波波的模样,轻手轻脚地往楼上走去。楼梯的尽头是一扇铁门,门把手上挂着犹如铁壁一般粗细的铁链。
楼梯的右侧是一扇彩色玻璃窗,冷冷的月光透过五彩斑斓的玻璃投射在楼梯上。那是一个巨大的十字架。
我们向上走了几十,终于停留在那道门之前。
那把铁链绕过门上的把手,和墙壁上的铁环缠绕在一起,上面挂着一把锁。
“锁上了?”我皱着眉头看着波波。
波波揉了揉鼻子,蹲下来细细地打探着眼前的这把锁。
我推了推,小声地问道:“你说他们有没有追上来。我听后面都没声了。”
“嘘。”波波示意我不要讲话。此时他真专心致志地看着手里的锁。
我突然觉得如波波是卷毛就好了,他的开锁能力天下一流。
“你说,他们会不会在门外等我们?”我问道,“他们不可能就这么放过我们的。但又没有从后面追上来,肯定在门后面等我们。”
波波白了我一眼,站了起来。
我不解地看着他,只见他突然握住如同手臂一般粗细的铁链,用力往外一拽。只听到哗啦一声,那把锁砰砰砰地往下滚了好几个阶梯之后停了下来。
波波提着手链,对我说道:“假锁。”
我尴尬地笑了笑。
波波示意我往门后躲躲,然后伸出脚用力往门上一踹。哐铛一声,铁门被踹开,露出了后面的天台。
一阵凉凉的夜风拂面而来。
其实之前我根本没有来过天台。不管是上学时教学楼的天台,还是工作后办公楼的天台,抑或是居住楼房的天台,首先它离我所在的楼层很远,每次上去都需要爬楼,其次可能是我从来没有去过导致不知道原来天台竟然那么舒服。
那应该是是都市里的平原。
平时我们不是走在高楼林立的街道之间,就是蜗居在一间一间狭小的房间里面,有多久没有看过更广阔的天际线了?
站在天台上的时候,原先遮挡你视线的建筑物体统统都被你踩在了脚下。那种只有在草原或者海边才能看到的天与地之间的交界线,又出现在你的眼前。
“嘿,陈臻。”波波捅了我一下。
我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呆呆地站立在门口。
“我怎么了?”我问道。
“不知道。”波波摇了摇头,“感觉嗑药上头了。”
我尴尬地笑了笑,回过神,带上那扇厚重的铁门。
“这里是哪里?”我问道。
“天台。”波波回道。
我们往外走了几米,发现之前在我们身后只是一扇单独的门,镶嵌在三四立方米的水泥区,独立地位于天台的右侧。
“我是说,我们这个地方是在巴黎的哪里。”我叹了口气,再一次问道,“是在马德莱娜教堂吗?”
波波看了我一眼,摇摇头,说:“塞奥艺术馆的顶楼。”
那个教士竟然把我带到这里。
“这里离马德莱娜教堂远吗?”我问道。
“很远。”波波说道。他提着粗重的手链,四处查看了一番,终于在一个看上去犹如铁箱的管道前停了下来。
“这里往下,直达地面。”他说道。
我走到他旁边,低头一看,30米多高度。穿过前面3米长的铁箱管道,可以看到用一根根铁杆焊接而成的阶梯整整齐齐地排列在墙壁外侧,从天台通往地面。
我冲着波波点点头。
他用手上的铁链绕着自己的腰围了一圈之后,再往我的腰上绕了一圈。
“以防万一。”他说道。
“等等。”我拦住波波的手,开口说道,“KK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