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觉得这里的温度比上面高点。”我说道。
自从进了这个楼梯之后,周身仿佛就没有那么冷,脸也没有冻僵的感觉。
我刚说完,卷毛突然脚底一滑,在三十厘米高的台阶上,直接地下摔。
“哎呦喂,我的屁股。”卷毛连着往下摔了好几个屁股蹲后才刹住了车。幸好煤油灯没事,被他高高地举着没有打翻。
我蹲下来,看了眼他刚刚滑到的地方。趁着煤油灯昏暗的光线,可以看到地毯上泛着一丝丝银光。
我伸手摸了摸,果然是滑腻腻的手感,怪不得沈亦诚一站上去直接摔了下去。
“小臻子!”当我还在仔细研究这玩意是什么的时候,卷毛突然压低声音,用手示意我快点躲开。他的语速极快,身体紧紧地贴着墙壁,看上去非常紧张。
我躲着这块地毯,直接从旁边跳了下去。
那里站了三四个人,个子不高,也就一米三四的样子,留着长发,其中两人还穿着裙子。
“他们是谁?”我低声问道。
“我特么知道问你啊?”卷毛低声骂道,“好死不死来人家地盘。你这送死!”他一手撑着墙慢慢站了起来。
我盯着前面几个小矮人,发现他们一动不动,也没有出声,越发觉得不对劲。
“你说咱们在上面捣鼓那么久,他们难道没听见?”我撇着头,对后面的卷毛说道,“这都和我们对视那么久了也不冲上来,你没觉得有些奇怪吗?”
“你别在这奇怪来奇怪去了,先跑吧。”沈亦诚确认自己能站了起来之后,立马抬腿就往上跑。这腿刚迈上一个台阶,又啪唧一下摔了下来。
“卧槽,怎么还上不去了?”他低声骂道,“这怎么上去?”
“别折腾了,这毛毯有问题。”我话还没说话,就看到卷毛扑腾一声跪了下去。
“我错了,各位祖宗。放过我们吧!我们也不知道这是哪里啊!”他重重地磕了两个头,手里的刀划过墙壁发出刺耳的声音。
“得了得了,他们没理你。”被沈亦诚这么一闹,我越发觉得对面那几个人奇怪。他们对于我们正在干什么根本毫不关心。换句话说,仿佛看不到我们。
“祖宗,god,forgive ——”沈亦诚还跪在地上絮絮叨叨,我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那把刀,拿在身前,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手里的刀一被抢,卷毛立刻闭了嘴。
他看着我准备往前靠近地时候,拉住我说:“刀给我,我上。”
我怀疑地看了他一眼。
“我练过家子。”他自我肯定地说了一句,一把夺过我手里的刀,走到了我的前面。
那几个人小人果然没有动静,依旧站在原地,仿佛我和卷毛不存在一样。
“等等——”我拦住他。
我们现在身处这个没有窗也没有门的地方,连空气是否流通根本无法判断。倘若那几个人是死人,根本不需要氧气。我们如此贸然地走过去,最后窒息而死,得多危险。
我想了想,准备把刚刚被搁在地上的煤油灯拿过来,却被沈亦诚一把拽回阴影里。
“找死啊!你要暴露位置给他们吗?”他骂了一句。
我摇摇头,这才意识道:无光的环境中任何灯源都是靶子。
我跟着他绕那那几人的后面,确认那几人毫无动静之后,准备往前一扑来个突然袭击。
“我沈爷爷和你拼了!”卷毛挥着刀,直接冲了上去。
“轰——”
“嗷——”
一阵巨物倒在地上的闷声,接着就是卷毛的惨叫。
“卧槽!这什么东西压着老子的腿了!”卷毛按着腿大声喊道,“老祖宗,我错了,放过我吧!”
我躲在原地,仔细地观察。
可能离开光源之后,眼睛逐渐熟悉了黑暗。那几个站着不动的小人竟然能够被我看得清清楚楚。
此时,沈亦诚正倒在地上,左腿被其中一个小人压着。卷毛一动,那小人就往他相反的方向滚一下。但好像又使不上劲儿的样子,又滚了回来。
“别动!”我制止道。
接着我走到卷毛的旁边,按住他的腿。然后指了指压在他腿上的小人说道:“他们真的是一个死物。”
“死物?”见我如此大胆地走了过来,卷毛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他伸出双手,紧紧地抱住压在腿上的那小人的头,一使劲儿,直接把那人抬了起来。
小人也没有反抗,静静地由着我们动来动去。
“你没觉得这个很眼熟吗?”沈亦诚问道。
我盯着眼前这个小人。此时它已经被我们搬到了墙边,紧紧地贴着墙壁。
沈亦诚提着刚刚搁在楼梯口的煤油灯,仔仔细细地从上到下的照了一遍。
“像那天晚上在集市里看到的那副画?”我不确定地回道。
沈亦诚点点头,说:“虽然我也不确定,但是很有可能。”他指了指这个小人的旁边。那里还有一个画架,若不是提着煤油灯,根本看不到。
画架上面空空如也,只有旁边摆着早已干涸的颜料和水桶。
“你是说那副画可能是那人从这里模仿这个小人后画的?”我问道。虽然这种情况也是很有可能。
“你没觉得他们连动作都一模一样吗?”沈亦诚走道那颜料桶旁边,里面还有一根早已破烂不堪的画笔。
他捡起那根笔,画笔上的毛只留了稀疏几根。
簌簌簌——
小人的后面突然传来一阵响动。
我和卷毛警惕地看了对方一眼,立马拿起防御物。卷毛举着那把带着小花的菜刀,死死地盯着小人。
这里真的还有别人?
小人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大,除了簌簌声,还有一两句不太清楚的对话。
突然,小人的头动了动,露出背后的缝隙。
我和卷毛慢慢地挪动脚步,分别拐到小人的侧边。等着那人冲进来的时候,两人一边一刀杀得对方措手不及。
“咣当”一声,小人直接被推翻在地,露出了背后的那道门。
这里有道门?我惊讶道。
门里站着两个人,穿着登山服,脸早已经被防护口罩遮了起来。我见着着两人有些眼熟,但又不敢发出声音。
煤油灯正被我们放在画架的旁边,发出幽幽的光。他们一眼就看到了那盏灯,但没有直接走过去,而是在门口站了一会,不知道在干嘛。
我看到对面的沈亦诚用手示意我快点出手。于是直接抬起了毕加索画,往旁边那位身材矮小一点的人头上砸去。
突然那人猛地一转头,这一直视,便直接看清楚了那个人的长相。
“丛新?”
“陈臻?”
对面那人也愣了一下。手上的动作来不及收回,直接砸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