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反应,KK真的有精神病。
第二反应是,我完了,我目睹了那么多KK不可告人的阴暗面,他肯定要杀我灭口。可能连丛新都帮不了我了。
只见KK踢了踢皮箱壳,单手拉起那尸体的胳膊,拖到我的面前。走过的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他是谁?”
我又咽了一下口水,开口说道:“KK,这真不关我的事儿。”
他不会是怀疑我用他的车去外面宰了一个人回来吧?
“你干这种事的事儿为什么不告诉我?”KK把胳膊给我递过来,说,“你拿着。”
我看着这带血的胳膊,再看看KK狠狠的眼神,有些发怵。
“你……你想做什么?”
“剁了。”他把胳膊塞到我手里,指了指黑暗里的某一处说道,“扛到那台子上去。”
我看着KK走向黑暗处的身影,犹豫再三,终于开口说道:“我能……”
话还没说完,洞口处突然传来一阵巨响。
我俩不约而同地望向洞口,只见本来只有一米宽的台阶底处突然多出了一个人。
估计他和刚才的我一样,直接从两米高的洞口滑下来。一落地,同样被对面那颗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吓到。
没过多久,那人揉揉屁股站了起来,有些木讷地走到眼珠子前。
他直着背,保持着一贯的走路姿态。但还没等我弄明白他是谁,就看见KK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隐藏在那人的身后。
他伸脚一踹,伸手勾住那人的脖子,三下五除二,那人直接被KK制伏。
“哎呦!”熟悉的声音响起,“对不起,好汉饶命!”
果然是沈亦诚。
他怎么跟踪我到这儿了?他不是被兰花指带走了吗?
一听是沈亦诚的声音,KK当即松开了手,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凶狠样。
取而代之的是他连忙拽着自己的衣服给沈亦诚擦拭胳膊上的灰尘:“这多好的手臂,摔脏了多可惜!”
“哎呦!痛死我了!”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的沈亦诚只能靠着本能反应在那边叫唤。
我突然想到,沈亦诚可能还是个警察。
倘若他发现这里除了泡着福尔马林的标本之外,还有一个血肉模糊的新鲜尸体,估计直接就来抓我们了。
我现在还处于保释期,根本不能出一点儿问题。一想到着,我二话不说立刻弯腰双手拖起被KK拉过来的尸体,把他往行李箱塞。
“那我轻点?”KK帮人擦完胳膊之后,又转到他的另一侧,拽起自己的衣服给他擦另外一只胳膊,“小卷毛,你是怎么进来的?”
沈亦诚总算是回过神来。当他意识到现在正拽着自己胳膊不放的人正是在JIN里面疯狂赞扬自己衣品的KK之后,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下。
“我……我看门开着就进来的。”沈亦诚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在四处飘着,仿佛在观察周围的环境。
KK点点头,继续说:“这地儿不合适,我带你去外面吧。”
说完,KK就拽着沈亦诚往外面走。
KK你可以的。我内心想道。
我根本无法仔细思考沈亦诚进来的动机,只能趁着KK拉着他闲聊的功夫,用尽量不被发现的声音将这瘦弱的尸体塞进皮箱里。
咯噔。
我没意识到这种贴纸的箱锁在开和关的时候,都会发出清脆的声音。
他们的脚步声停住了。
果然,沈亦诚注意到这声清脆的咯噔声。他敷衍着KK几句,歪着头往这边看去。
我赶紧用刚刚遮住我的大灰布盖在这箱子上,使劲把箱子往车底下推。
谁料道,桑塔纳的底盘很低,箱子根本无法塞进去,高出来的2厘米死死地卡在车后座。
“谁在哪儿?”沈亦诚喊道。
意识到自己可能隐藏不下去了,索性直接站出来,先发制人地问道:“沈哥,你说你一大忙人,来这儿找啥乐子?”
“陈臻,是你吗?”沈亦诚往我这一看,估计他和我一样,不佳的视线只能靠身形辨认。
“是我。”我还不能离开这个位置。箱子刚好被我的身子挡住,如果我一旦离开,箱子一被发现,我和KK都得完。
“陈臻,你是不是被他们威胁了!”这句话他是用中文说的。可能他看到KK白头发白皮肤蓝眼睛,以为他根本不懂中文。却不知KK的中文听力也是很厉害,而且最近口语也成长了不少。
“没有。”我否认。
“没有?”他反问我。四周的氛围的确有些诡异,特别是洞口那颗黑白分明的眼珠子,一个正常人怎么会在这里。
“你看到这些只是标本,摆在外面是挺吓人的,所以被KK放在地下室了。”我解释道,“你是来找我的?”
“呃。”
我也不想多说话,只想着把这大爷请走,于是说道,“你先和KK一起出去吧。我整理完这里后就出来。”
沈亦诚真的是在挑战KK的抗躁底线,只见他继续说道,“陈臻,我觉得这里太不安全了。”
此话一出,KK瞬间收起了刚刚露出的和善面容。他用力地拽住沈亦诚的胳膊,拖着他往外走,根本容不得他再多说一句。
“这皮箱怎么处理?”趁着他走出去之前,我突然想道是否还要按照原计划把尸体扛到台子上。
谁知此KK直接来了一句:“扔了。”
虽然是和之前完全不同的指示,但我更愿意去做这个。我掀开灰色的大布掀开,准备双手提起箱子。
还没等我使劲,箱子啪嗒一声落到了地上。盖子大开,连着刚刚塞好的尸体,发出一声闷响。
那颗还未腐烂的头颅直接歪在外面。
KK拽住卷毛的胳膊,还没来得及控制他的脑袋,这一幕恰好被卷毛看到。
昏黄色的灯光落在我的身上,我双沾着鲜血站在一个开着的箱子旁,箱子里面塞着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他的脑袋还歪在外面。
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你看到的不是真的。”
“这是你刚杀的?”
我两异口同声地说道。
我擦了一把汗,蹲下身子,扶正尸体的脑袋,想着把箱子收拾好,再和沈亦诚解释。
等我伸手触碰他的脸时,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这涂满血污的脸有些熟悉。
我胡乱给他擦了一把脸,逐渐看清了他的面容。
是他?
这个人我在梦里见过,就是那个挨鞭子后变成黄沙消失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