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景枫其实也没想明白这个中道理,只是贫嘴与他逗笑说:“你直接说她吃饱了撑得没事干不就行了,还体验生活,你以为她是我,境界高远啊!”
蒋伟诚则立马将脸扭向了旁处,且还顺口嘲弄了句:“是是是,你枫爷的境界高不可攀,心胸宽阔无比!”
紧接着,他又压低了嗓门嘀咕道:“还不就是嘴馋,我下楼送菜时还看见你站在墙角背着大厨偷吃叉烧包呢!”
声音虽小,可由于离得太近,洛景枫自然是听得到的。
于是,他立即佯嗔反驳说:“你这家伙有没有点良心?我来这还不是你跪求的,还好意思说我嘴馋,我这明明是浪费大好时光陪你在这玩风花雪月,如此高风亮节你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还好意思在这冷嘲热讽!得了,我明天罢工,不来了!”
被人家踩着尾巴,蒋伟诚只得服软求饶。
总算安静下来的洛景枫忽然间想到了件事。
这时,他满腹狐疑地对蒋伟诚说:“你刚才有没发现霍雨桐她家这么大,但从远处看竟好似只点了一盏灯,黑黢黢的,很难看得清里面,真是怪哉!怪哉也!”
紧接着,他一面晃荡着脑袋,一面继续着自己的猜想:“依我看,她家的人多半都是吝啬鬼!”
“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呦!”蒋伟诚也觉得此事相当诡异。
而就在这时,俩人走到了分叉路的路口,只能挥手告别,提前道一句晚安。
几日后,洛家内,刚随夫游玩归来的凌罗便收到了张字条。
打开一看,凌罗立马喜上眉梢,原来这字条是儿子卢庄写给她的。
卢庄告知娘亲昨日自己已到广州,明日想单独与母亲于华苑酒家共进晚餐。
第二天酉时一到,装扮好的凌罗便准时出现在了华苑酒家之内,母子阔别多年相见后,激动地紧紧握住了彼此的手。
卢庄留美多年,期间只回过广州一次,因而凌罗同儿子已约有三年多未见了。
如今十八岁的卢庄已成了青年才俊,多年在外独自求学让他较同龄人成熟许多,比起继子洛景枫而言真乃文雅斯儒,举手投足间绅士风范尽显,令凌罗刮目相看,欣慰非常。
卢庄在外念书自然也是十分想念母亲,他还记得走的时候很是匆忙,都没提前告知对方一声。
后来爷爷的葬礼他也没机会参加,对于此事他一直深有愧疚,所以卢庄准备明日去爷爷的墓碑前守上一天,以解心中残存的遗憾。
接着,他又同母亲聊起了这五六年来自己在美国的见闻。
当他讲到在华盛顿大学读书的这段,二人禁不住同时想起了过世多年的凌天。
此刻,卢庄一面饮茶,一面慨叹道:“小时候,在天兴戏班院子里的鱼池边上,坐在夜空下听外婆讲她在国外读书的逸闻,现在想来是件多么惬意的一件事啊!”
此言一出,亦勾起了凌罗对娘亲的无限追思。
好一会,她才敛起愁容说道:“改日有空你陪娘去听戏吧?娘最近很是想听听你外婆生前最爱唱的《魂断香消四十年》呢!”
卢庄闻后欣然应允,接下来母子二人一边品尝着佳肴美味,一边又聊起了体己话。
细嚼慢咽的卢庄将牛肉粒碾碎吞入喉咙后,才关切地询问说:“娘,洛叔叔他对您怎样?从前我都没细问过,您在信上说您二人一起合写了个戏本子,名叫《鸳鸯锦》,对不对?我倒是更想听听这段戏文!”
听了这话,凌罗唇角轻扬带着笑意道着心里话说:“你洛叔叔可是个难得的好丈夫,我这辈子能遇上他真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气,他怕我在家无事憋闷的慌,每年空暇时都会带我去远处游玩上个把月,这不,我们最近才刚刚从丹霞山回来。”
接着,她还特意提到了一件事:“有一天,下山时我不小心崴了脚,他担心我走路脚会肿,回来的路上便一直背着我,我瞧他累的满头大汗的,很是心疼,本想下来自己走,可他偏偏又不肯。”
卢庄见母亲说起洛叔叔时脸上洋溢着幸福之光,因而也算是放了一百个心。
聊着聊着,凌罗又讲起了戏文的事:“写戏文也是在你洛叔叔的鼓励下,我才坚持下来的,这戏是根据你外公和外婆的故事创作的,八和会馆里有时也会上演这出,我去听过两次,喜欢听的戏迷也不少呢,你要是感兴趣,有机会咱们娘俩也可以一起去听听看。”
一听是外公、外婆的故事,卢庄的兴致立马勾起了上千丈,于是他二话没说一口应了下来。
聊完了家常后,凌罗又向儿子打探起他在美国的境遇来,比方说还打不打算回去,吃住都习不习惯,有没有被洋人欺负,遇没遇上过心怡的女孩子之类的家长里短。
聊到是否再回美国,卢庄表示近期没这个打算,他想在广州找家学堂或是书院教书,在外漂泊久了他也有些厌了,毕竟父亲就他这么一个儿子,长期在外,他怕爹爹孤单。
话至此处,卢庄似是尚有未吐之言,可正巧凌罗把话岔了过去,那点心事他也便刚好隐藏了起来。
而聊到是否有喜欢的女孩子,卢庄当即摇了摇头,他极力强调自己学业繁重,这方面的窍目前还没有合适的人将其开启。
听到儿子想要留广教书,忽然有了好主意的凌罗欣喜地提议说:“庄儿,不如你去秀江书院试试看,景枫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你们俩小时候还在一起玩过,他就在那读书。”
可刹那间,凌罗的眉头又紧了紧:“不过那的教书先生很多都一大把年纪了,你这么年轻,怕是人家嫌你资历不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