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得到的,是一间多年无人居住的老屋,地方不大,院墙几乎全部垮塌,站在外头往里一看,里头破破烂烂的情形,一览无余。
二房没来大塘村时,香草路过此处,往里看过一眼。
此时这间屋子和从前一模一样,菜地没有翻土,屋顶没有修葺,就连那扇朽坏的门窗,也还是保持原样。
压根不像个住人的地方。
秦氏和香草来时,王婆子面无表情地坐在院子里,不知在想什么。
看到秦氏和香草过来,王婆子有些意外,愣了一瞬,而后双眼眯成一条细缝。
“娘。”
“祖母。”
秦氏和香草站在无遮无拦的院子里打了招呼。
王婆子哼都懒得哼一声,当头就问,“这是给我这个老婆子送孝敬银子来了?”
声音一如既往的刻薄尖锐。
香草很想揉揉自己备受摧残的耳朵,到底还是忍住了。
其实,王婆子认定了秦氏压根交不出银子,只以为她是来说求情的。
想得倒是美!
王婆子冷哼,“早前给了五天时间,担心不够用,我也懒得逼你,没得又说我这个做婆婆的心狠,这又给了你好几天,今天你总该给了吧?”
秦氏往前走了两步,正想将银子递过去,范氏听到声音,从屋子里跑了出来。
“娘,你想什么呢?他们能给你银子就怪了,我看他们就是存心想赖,如今大伯哥去了,谁还管你这个老娘?”
范氏扫了秦氏一眼,眼神充满挑衅。
秦氏没有开口。
说句心里话,她还真是不想理会王婆子这个婆婆,可是没办法,谁叫她摊上了呢?
嫁给田丰年这么多年,她始终想不明白,王婆子怎么就那么不待见大房。
莫说是她,就是田丰年自己也想不明白。
王婆子皱着眉头,瞥了范氏一眼,“范氏,你少说一句,秦氏怎么说也是你嫂子,轮不到你说。”
秦氏:“??”
香草:“??”
王婆子这是良心发现了?不能吧?
听到王婆子状似维护的言语,娘俩一头雾水。
仔细瞧瞧,王婆子脸色很好,不像是生病把脑子烧糊涂了呀?
娘俩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到两个字。
有诈!
娘俩十分默契地没有动,都想看看王婆子今天想唱哪一出。
只见王婆子神色一暗,细眯眼中泛起泪光,摆出一副晚景凄凉的模样。
“秦氏啊,我这一辈子就两个儿子,疫病一来,全都去了,老婆子我难受啊。其实我也不是非要找你讨赡养银子,我是没办法,范氏没本事,柱子又还小,没有银子你让我这个老婆子怎么活?”
好演技!继续。
香草差点想要给她手动点赞,放在前世,这就是妥妥的‘老戏骨’啊!
台词功底特么深厚。
“这么说,娘是不想要赡养银子了?”秦氏意味不明地问道。
王婆子嘴角一抽,差点没能绷住此刻凄凉的神情。
不要银子,可玩笑呢!
王婆子并不答话,环顾了自家的破房子一圈,不动声色地朝范氏眨了眨眼,随即长叹了一声。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