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这是要彻底撕破脸。
将脸埋在秦氏臂弯的香草,非但不怕,心中还雀跃不已。
早就该这样划清界限才对。
从前虽说分家,两家也不怎么走动,可王婆子用一个‘孝’字压着,对大房提出什么要求,大房也只能听之任之。
这些年受过的委屈和欺压,简直数不胜数,若是大房只知顺从,不知反抗,只要有王婆子在一日,大房就别想清静。
眼下秦氏态度决绝,一心和王婆子划清界限,这是打算彻底将王婆子视为无物了。
这样一来,王婆子没了磋磨大房的机会,她自然不会答应。
也不管围观众人的态度,她将那双细眯眼眯成一条细缝,怨毒的微光透过细缝倾泻而出,幽深晦暗,看得人心神不稳。
‘啪——’
一掌拍在桌上,灰尘扑簌,随着王婆子起身的动作,干朽的桌腿摇摇晃晃,仿佛下一秒就要支撑不住倒地。
“秦氏,你这个不要脸的玩意儿,我儿怎么就娶了个你这样的破烂货,老大死了,你就想甩掉我老婆子,做梦呢!我告诉你,我是你男人的亲娘,就是你男人死了,那也是你婆婆,你敢忤逆我,那就是不孝,老婆子我随时送你去衙门挨板子。”
王婆子嘴巴向来恶毒,骂秦氏更是从未留过情。
‘烂货’‘婊子’这种污秽词,经常层出不穷,她不单单是在骂人,还想诋毁秦氏的名声。
往常秦氏听到这些词,都会气得死去活来,今天她却丝毫没有动怒。
“呵——”
冷笑一声,秦氏淡淡说道:“你还知道当家的是你儿子,你不妨告诉别人,你是怎么对你儿子的,有本事你就不要光说不做,去县衙鸣冤,让县官老爷评评理。”
田家家也分了,银子也按要求给了。
大房也不曾打杀王婆子。
就算闹到县衙,也只是闹笑话罢了。
再说了,山高皇帝远。
县官老爷就算不像皇帝那样离得那么远,却也不近,像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就算王婆子不嫌麻烦告上去,人家县官老爷也懒得理会。
她不过是不待见婆婆而已,该给的都给了,谁能拿她怎么的?
从前在老家,秦氏还得顾及村里族老的态度,如今族人四散逃难,生死尚且不明朗,说起来她还真没什么好怕的,顶多就是被别人说说闲话,都豁出去了,哪里还用得着怕这个。
村里藏不住秘密,秦氏带着香草离开二房,田家的事,很快就成为了村民们茶余饭后的笑料。
只不过,沦为众矢之的的却不是大房,而是王婆子等人。
不少人找秦氏打听田家的过往,秦氏没瞒着,也没添油加醋,随口透露了一些,再经由沈小桥证实,村里人大致清楚了二家的恩怨。
王婆子的恶名,稳稳压过了刻薄子孙的石头兄弟的祖母,成为了村里的头号人物。
特别是大伙儿得知香草被打之后,身体出了问题,王婆子等人更是被推到风口浪尖,几乎被孤立不说,甚至还在村长印象里留下了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