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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忘却的记忆

安璃愣在黑漆漆的洞中,不知何去何从。

那个她熟悉的阴冷的女声又出现了:“回去!”

安璃猛的惊醒,掉头就跑。

可是刚刚来的地方,突然想起一阵扑打翅膀的声音,来路上突然出现无数只猩红的眼睛,那些眼睛贴着来路的洞壁,发出一阵陈啮齿动物的磨牙声。

那声音在黑漆漆的洞口,听得人头皮发麻。

安璃早已吓呆了,哪里敢回去,只得继续往山洞的尽头跑去,安璃只盼着快一点看到出口。

安璃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洞中跑着,地面很粘脚,还透着股难闻的腐臭味,好在洞中七拐八弯却始终没有岔路,安璃不知在洞中走了多久,终于在黑暗中看到一丝光亮。

安璃奔向光亮,洞外是一条很大的河,河边上停着一条有些破败的船,姜颖站在船上冲着她挥手:“快点,要开船了!”

“你怎么可以把我一个人丢在洞里?”

“谁让你走的那么慢?”姜颖那双聚光的小眼睛爱理不理的看了安璃一眼;“上不上?”

这里三面环山一面邻水,除了上船安璃只能原路返回,一想到洞里那些个猩红的眼睛,她的心就开始发麻。

这条水系很宽旷,站在船上根本看不到对岸,船上除了安璃和姜颖还有一个四十岁上下的船夫,船夫从河里捞了点鱼炖了做晚饭,姜颖和船夫就着鱼肉喝起烧酒,安璃不喜欢那股腥味,从随身的包裹里找了点干粮凑和的啃了两口,草草了事。

姜颖和那个船夫喝酒聊天看起来很熟,安璃不敢睡,可眼皮却不听使唤的打起架来,许是昨晚没有睡好,今天又走的太累,她居然靠着烧火的炉子没坐一会便打起盹来。

朦朦胧胧中,耳边又想起那个阴冷的女声“醒醒”!

安璃打了个激灵,睁开眼,却见姜颖和船夫还在喝酒,只见姜颖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道:“世子交代了一定要把这个女子安全带到他身边?”

“她是大宇国的人,世子为什么要这么做?!”那船夫冷哼了声道。

“谁说不是呢,不过大宇的一个庶出女子,真不明白咱们世子是怎么想的,不过这妞长的还真是好看,世子也是男人嘛,咱照办就是。”

北境世子?难道是白墨沢?他还是那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嘛,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她不能再待下去,她小心翼翼的摸索着手边的行礼起身逃走,却不小心踢到了脚边的炉子,惊动了正在喝酒的姜颖和船夫。

姜颖转过头望向安璃,此刻他的眼睛变成了猩红的颜色,在黑漆漆的夜里,让安璃想起洞里那些眼睛:“你,你……是妖!”

姜颖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将手中的杯子一扔,朝安璃冲了过来,安璃吓的往后直退:“你,你要做什么!”

“你说呢!”姜颖冷哼了声,伸手来抓安璃。

安璃惊恐的望向姜颖伸过来已经变成利爪的手,吓的退到船边,望着黑夜里翻滚的深不可测的河水不知所措,却听的阴冷女声再次响起“跳”,可身下是无边的河水,她不会游泳,跳下去必死无疑,一个大浪拍到船上,船身跟着剧烈的晃动起来,安璃来不及思付已被晃下船,整个人载进了河里。

安璃挣扎着想抓住点什么,可是黑漆漆的河面上什么也没有。

冰冷的河水很快瞒过安璃的头顶,耳边姜颖和船家争吵的声音越来越远。

窒息的感觉渐渐袭来,安璃感觉生命正一点点的从她的身体里流失。

朦胧中,她仿佛看到冰冷的河水里升起一束光,光里还有一个小孩的身影在游动,这大冬天的河水里怎么可能有小孩子?

可是那个孩子却冲着她游过来,越游越近,近到安璃几乎要和她的脸贴到了一起,那双细长的魅丝眼,那左眼角下的泪痣,即便她有一张胖乎乎的娃娃脸,安璃也认得那是七八岁时的自己。

她怎么可能看到年幼的自己,难道是老人家常说的死前的回光返照?

安璃惊恐的伸出手想去触摸那张胖乎乎的脸,那张脸却仿佛没有看到她般,从她的身体里穿了过去,没错,是从她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安璃不敢相信的转过身,却见她正游向一个十来岁的溺水少年。

那少年五官精致的如同雕刻般,即便脸色惨白紧闭双眼却一点也不影响他的美。

安璃不可思议的看着年幼的自己像一尾鱼一般将少年托上了岸。

她这是怎么了,她明明不会游泳,难道说是因为自己要溺水而亡,所以幻想自己其实是会游泳的?

安璃不想继续看下去,可那画面却如同印在脑海中般,即便她闭上眼睛,也不会中断。

少年醒了过来,望向潜在水中只露出小脑袋的小安璃:“是你救了我,我该怎么报答你?”

“不用,不用,我母亲说有能力就应该帮助别人,不能贪图别人的报答。”小安璃怔怔有词。

那少年闻言笑了,好看的凤眸微微挑了挑:“你母亲是?”

“我母亲就是我母亲啊!”小安璃觉得少年很是不可思议。

少年闻言笑的更灿烂了:“那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

“对啊,名字。”

“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元治。”那少年望着小安璃道;“你是我见过的最有意思的女孩子,快点告诉我你的名字,我要让母后去你家提亲!”

“你要娶我?”

少年点了点头。

“可是我没有名字。”小安璃显得很委屈,她丢下少年游向了对岸;“你等着,我这就让母亲给我名字!”

“你快去快回,我等你!”少年想喊住她,却因为刚刚溺水动弹不得,只能看着她越游越远。

小安璃游到了对岸,正在赏花的柳氏看小安璃在水中的鱼尾如同看到猛兽一般,她用外衣将小安璃裹得紧紧的,匆匆坐上马车回府。

小安璃一回安府便被关进了屋子里,不让走出去一步:“放我出去,我和小哥哥约好了,他还在等我!”

任凭小安璃喊破嗓子也没有人给她开门,倒是在东厢的前厅传来安定邦和柳氏的争吵声:“她是我的女儿!”

“可她是妖,如果给朝廷知道,是会连累整个安家的!”

“老爷我求你,我就这么一个孩子!!”

安璃诧异的看着这一切,猛的反应过来,这些不是幻觉,这些是她的记忆。

记忆如涌泉般涌进脑海中...

安璃一点点的记起来,她的母亲不是因为年老色衰才失得宠,她的母亲是为了保全她,才去的西厢,而她胸口的玉佛也不是为了她八字弱,要护她周全才戴的,而是为了压制住她体内的妖气。

玉佛还有一个作用便是让安璃忘掉之前的记忆,可她忘却了所有,却记住了要一个名字,所以后来才会一直缠着母亲要名字。

母亲给了她“璃儿”这个名字,她却忘了要名字是为了拿去给李元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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