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周其山笑道，“饿不饿？”
顾明月摇了摇头，似乎下午睡的太久了，她现在只觉得昏昏沉沉的，有些头痛。
“要不要出去走走？”周其山仿佛看透了她的想法。
顾明月应了下来。
周其林找的宅子环境很是清幽，附近便是一条小河，此时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河面上铺满了柔和的月光，像一条闪闪发光的绸缎。
顾明月和周其山不紧不慢地在河边散步，两人都默契地保持着沉默，似乎一出声就会破坏这微妙的气氛。
许久，周其山才开了口，“我已经布置好了，很快周其林就会把你送到周其海的据点。”
仿佛他说的是什么极为平常的事，顾明月淡淡地应了声是。
周其山叹了口气，“谷雨是我的人，她会尽力护你周全。”
“周其山，你看。”顾明月指着河面，只见一阵轻风吹过，整条河都荡漾了起来，“好看吗。”
周其山有些愠怒，“你听我说，这次行动非常危险，一不小心就会...”
“我知道。”顾明月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可是我本来就是一个差点死了的人，我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又有什么害怕的。”她满是一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语气，“何况如果我死了，我相信你也会善待顾氏族人。”话里透露着的肯定，竟让周其山微微一愣。
“你，这么相信我吗？”周其山极为不确定。
“如果是以前，我一点都不会信你，可是现在我就是觉得我可以相信你，何况我们现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周其山更加奇怪了，“只是这么简单？”
“需要什么复杂的理由吗？”顾明月反问道。
周其山一时语塞，良久才似是鼓足了极大的勇气，缓缓说道，“当年渑州...”
“如果我是你我也会那么做，左不过是给自己立威罢了。”顾明月极快地打断了他，“听其林说，你当时，过得很艰难。”
周其山点了点头，“那时候我母亲刚去世，周其海就想着怎么取代我的位子。一些老部下觉得我没有母族支持，势单力薄，不足以挑起周家的担子。”他自嘲地笑了笑，只觉得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不过很快就都要结束了。”
“我想求你一件事，这件事结束以后，能不能放其林一条生路。”顾明月犹豫再三，终于说了自己的想法，她期盼地望着周其山，生怕他会拒绝。
“为什么？”周其山挑了挑眉，看着顾明月。
“其林没有什么野心，不会对你造成威胁。何况我的确是骗了他，能够保住他一条命，是我能够弥补他的唯一方法。”顾明月小声说，“我是一个很自私的人，可是有时我也害怕会辜负别人，尤其是那些用一颗真心对待我的人。”
周其山脑中飞快转过无数个念头，然而到嘴边只化作了轻飘飘的一句，“等我再想想。”
两人不再言语，在河边沉默地散了会儿步才回了宅子，谷雨正站在门口，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看到周其山，她收敛起犀利的目光，低头走上前，“大少爷，顾小姐。”又回到了下午极为温顺的样子。
周其山打开车门，欲言又止，最后终于抬起手，轻轻拍了拍顾明月的头，“保护好你自己。”
顾明月点点头，“你也是。”待周其山转身走出几步，顾明月又大声叫住了他，“周其山，等这件事结束，能不能陪我去看看渑州的桃花。”
周其山笑了，那笑容比今晚的月色还要好看，
“好，等这件事结束，我陪你去看渑州的桃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