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那啪的一声打手板的声音响起,看着念柔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妙柔心中默默地为少女默了个哀,但却没敢开口去打扰面前属于念柔与白师的一对一教学。
她与天成错身而过,走向了远离念柔的另一个区域。
在那里,另一位白师,已经现出了自己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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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啦。”
另一位白师走出了茅屋,在见到妙柔后,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如此说道。
与刚才的那位白师相比,这位白师倒是无比的和蔼,温良如玉,令人如沐春风。
:“嗯。”
妙柔点头,然后带着些恭敬的拱手立在了师傅的身前。
:“那就落座吧。”
没有追问妙柔为何今日来的比往常要晚,只见白师大手一挥,那存在于茅屋向阳面的藤蔓急速生长,顷刻间便自动编织成了两把藤椅。
率先在藤椅上坐下后,白师抬手挥了挥,示意妙柔一同落座。
自白师与妙柔一先一后的相继落座之后,属于妙柔的这堂课,便也正式开始了。
:“今日可有不解之事要问于为师?”
白师问道。
:“弟子不才,绞尽脑汁,未有自疑。”
妙柔答道。
:“那今日便继续由为师为你出题吧。”
见妙柔心中依旧未有疑问,白师没有多言,只是顺其自然的如此说道。
:“还请师傅指教。”
坐在藤椅上的妙柔再次拱手。
:“嗯,今日为师就不问你关于修行上的事了,我们来谈一谈别的。”
:“你可要听好了。”
白师笑了笑,问出了今天属于妙柔的第一个问题。
:“诸生寰宇,各有因果,然即便因果等同,可其中的过程演变,却可分为千千万万种,难以计数。”
:“柔儿以为,万事万物,是这因果最重要呢,还是过程最重要呢?”
妙柔:“啊?”
:“弟子,弟子有些没大听懂,师傅...能再说一遍么……”
师傅在说什么?
她又听不懂了……
微怔了一下,白师的脸上随即露出了一抹了然之色。
稍微想了想,白师语气和缓的如此解释道。
:“是为师说的太过模糊了,嗯,既如此,那为师简单的与你举一些例子吧。”
:“世间万物,各有常态与定性,有的质地坚硬,有的材质柔软,有的颜色鲜艳,有的黯淡无光,有的庞大无比,有的细小如沙等等等等……”
:“一切我们所能认知并可感受得到的东西,皆有其定数。而隐藏在它们背后的,就是要一个个的因果。”
:“就像我们岚心宗子弟若是每日不去灵斋坊吃灵斋的话,即便拥有再强大的修为,最终的结局也一定会是失灵而死。”
:“日升星落、风霜雨雪、阴阳三季……,就算是在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上,万物依旧在遵循着它们的运行规律。”
:“而驱使着万物如此运转的真正原因,其实,就是因果。”
:“寒日,因为下雪了,我们会觉得冷,暑日,因为艳阳高照,所以我们会觉得热,在阴三季,我们会觉得每日的气氛都会有些阴森,而在阳三季,我们会觉得每日的气氛都很和煦……”
:“抬头望望蓝天,柔儿会不会有时会想,天为什么是蓝的?说到底蓝色又是什么?我们为什么会看到颜色这种东西?”
:“一切皆有原因,这,也是因果。”
:“哦,对了,因果这其实是佛家的说法,是他们提倡的种善因得善果。”
:“用我们道家的说法,应该说成是,阴,阳。”
:“阴阳互相轮转,构成了天下间的一切。”
:“但轮转,它总是需要一个过程。”
:“阴阳从未改变,或者说,即便是在不同人的眼中,对于阴阳的认知大不相同,但那也只是因为他们其实只认识到了阴阳的一部分而已,他们所认知到的阴阳,只是一个小阴阳罢了。”
:“而真正的大阴阳,包涵了这世间一切的小阴阳,甚至包括了大小这两个字的概念。”
:“真正不同的,是过程。”
:“这也是造成了人们,对于阴阳的看法各有误差的根本原因,就如同人之生死一般。”
:“每一个活着的人,最终的结果,都将是迎接死亡。”
:“但对于每一个活着的人来说,即便他们最后都将经历死亡,可在生与死的这个过程当中,每个人的人生都是独一无二的。”
:“就像这个世界上没有两片脉络完全相同的树叶一般,同样的因果,同样的阴阳,可构成了这因果阴阳的过程,却没有一个是相同的。”
:“每一个‘过程’,就像是将阴阳真正一分为二的一条线。”
:“嗯……为师这么说,你好像又听不懂了。”
看着面前两眼有些发直的妙柔,白师不得不再换上一个说法。
:“就拿师傅和柔儿来说吧,因为为师是你的师傅,所以柔儿每日都要到我这儿来听我讲课。”
:“可就算如此,柔儿每日到我这里听课的这个‘过程’,也是不可确定的。”
:“它有无数种可能。”
:“单是每日到为师这里的路线选择,柔儿就有无数条,更别提在时间上,柔儿还可以今日早一些,明日晚一些,后日干脆也可能就不来了。”
妙柔:“!。”
师傅这是在责怪她今天来晚了这件事情么?
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妙柔听得脑子都有些隐隐发痛了,结果师傅……应该不会是就为了告诫她以后不要迟到吧?
:“师傅,弟子,弟子今日确实是不该来迟的,师傅若是在此事上有些生弟子的气的话,弟子认罚,只求师傅心宽。”
有些忐忑的低下了头,妙柔连忙开口认错道。
:“唉,只是举个例子而已,为师没有怪罪于你的意思,柔儿想多了。”
浑不在意的挥了挥手,白师带着些宠溺气息的如此回道。
:“况且别说为师并未认为柔儿有错,即便是柔儿真的做错了。”
:“为师,又怎么舍得罚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