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明子伸手在袖口取出两张符纸,给着叶铭痕和明净各人后背上贴了一张,叶铭痕方才到感觉好了一些。
看了看四周,再细细打量井口,道明子道:“待会恐生事端,公子还是暂且让下人们先行下去吧,如果贫道所料不差,此处应当是源头了。”
深吸一口气,叶铭痕细细打量了下,确认是越靠近便越感觉阴凉难耐,道明子所说的源头应该不错。
当下跟站旁边的厨娘交代了一下,那厨娘应声下去,之后便见一干人员陆续离开,临走时,那厨娘还很贴心的关上了门。
随着木门吱拉的关紧,整个空间似乎完全寂静下来,院内只站着叶铭痕三人,显的极为冷清。
道明子顺着三口井周边游走了一下,然后指着最右边一口道:“看这地面的石砖,与其余两个差异明显,此井是何时打的?”
“应该是年初时节。”叶铭痕想了一下道。
“不知当初打井时可有什么异样?”道明子追问道
叶铭痕摇摇头:“这还真不知晓,说真心的,打口井的事,还真没人会去在意。”
就在此时,两人身上贴的符纸突然无风自燃起来,绿莹莹的幽火一亮,符纸化为灰灰。
道明子眼神一凝,右手一甩,拂尘飞杨,在空中暴涨开来,直直冲向那井口。
叶铭痕两人赶忙后退。
现在可不是承英雄的时候,自己这小身板的,还是别出风头了,让大师出马吧。
但见井口窜出一道黑烟,死死的撑住拂尘,道明子狠狠一拉,竟没拉回来,反倒自己被那黑烟带着向前了一步。
同时一阵凄惨的嚎叫声自井内传出,这声音直入耳膜,听的叶铭痕心烦意乱的很,只感觉心中有股无名火汹涌而出。
刚好明净也在旁边摇摇晃晃的,应当也是受了嚎叫声的影响。
也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间叶铭痕举起手来就是一拳狠狠打在他的脸上,瞬间感觉清爽了许多。
那明净也受了这嚎叫声的影响,晕头晃脑的没的站定,正正挨了这一记拳头,只感觉一阵酸痛自脸上而来,什么眼泪,鼻涕,酸甜五味全涌上来了。
他扑腾过来就要还手,但叶铭痕的身手底子还在,哪是明净这小身板能挡的住的,一来二去,吃亏的全是他自己,鼻青脸肿全中了,真是惨的不能再惨。
这边两人打的热闹,那边道明子也是听着心烦,本想轻松了结此事,结个善缘。
这样即展现了自家的本事,同时也可以让叶铭痕自刮目相看,更方便后期收徒。
不想一个不察,法器被吸住,还引了这事端,却是丢了好大个脸。
他身为清虚宗弟子,修为自是不凡,左手按了个法诀,背后长剑铮的一声自动出鞘,如白虹贯日般向着井内刺去。
那长剑气势如虹,轻松破去黑烟,然后但听一声清呤声响,长剑从井口回来归鞘,嚎叫声瞬间消失。
那井口的黑烟也在缓缓消散着,道明子伸手正待收回拂尘,井口突然又窜出一道黑烟,一下子把拂尘包裹起来,随后急速缩入井中。
道明子急喝一声,长剑出鞘再要刺去,却已经来不及了,空中只听到长剑入水的浪花声响,然而黑烟与拂尘却已消失不见了。
声音消失了,叶铭痕有些茫然的收回了手,很不幸的发现面前鼻青脸肿的明净,正一脸怒意的看着自己。
如果那双眼睛能化为刀剑,此刻叶铭痕想来早已成了肉泥了。
想这明净在路上好好走着,不单被自己诬陷一番受了委屈,这会儿又被自己活生生的打了一顿,人家还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这般回想,叶铭痕不由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让他不还手白挨打,那也是不可能的,当下就只能是当做没看到了,灿灿的陪着笑。
只可怜明净也只敢这般看看,再要动手,怕也只是自讨苦吃。
“贫道刚刚已斩了井中上来的鬼魅,不过四周阴气尚未散去,想来里面不只一只,还暗藏井底,一个不察,不想被其偷袭了,连自家拂尘都被收走,却是失算了。”道明子看了一下四周面色有些不自然的道。
叶铭痕露出一些担忧的神色:“那可如何是好,这鬼魅如此凶猛,还请观主施展妙法,速速斩杀了这些鬼魅,小子一家子的性命可全在观主的一念之间了。”
其实他也觉的奇怪,如果只是刚刚的嚎叫之声,虽会使人心烦,但也没什么大的影响,想来也不可能造成前世记忆中的惨景。
这道明子这般说来,想来真凶还在底下,只是不知这底下又是什么妖邪,竟然能吸食生人鲜血。
“这是自然,只是这鬼魅藏于井中,贫道有心斩杀,却不好下手。”道明子道。
沉思了一会,道明子看了看叶铭痕:“贫道倒有一法,倒可一试,不过还需公子配合。”
“观主请讲,若有用到小子的,自然不会推辞。”叶铭痕回道。
“那鬼魅心贪,临走时收我法器,却不知这法器是我心血练制,自有一番感应,适才法器不动了,想来是到了地头。”
道明子呵呵一笑:“若贫道所料不错,此时正是日间,鬼魅力量最为微弱之时,公子可进入水中,持我法剑,斩杀此獠,如此,府内危机自然可解。”
他这是存了考验之心,适才也只是大意使然,失了一招,但正是如此,反倒是个机会。
所以他也起了考效之意,若叶铭痕肯下井,有他法剑依仗,自然可保其无碍,同时也显出叶铭痕的勇气和责任。
若是叶铭痕不肯下井,假意推拖,这鬼魅他反掌间也可以破除,只是那也就和叶铭痕彼此再无关连了
所以这缘法,全在叶铭痕的一念之间,就看叶铭痕自己怎么选择了。
这世间,资质良才是难寻,可如果寻的是个心思不纯之在辈,得了全天之缘,最后起了反心,却更是为祸世人,清虚宗立宗数年年,对这心性一关,考验最是苛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