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
本该是热闹非凡的街道上,今日却人影稀疏。
天空被层层的乌云笼罩,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凝重。
人们围聚在京城里的死刑台边观望。
只见那穿着大红色丝锦官袍的主判官,大声喝到“午时已到,斩!”便把他手中的惊堂木重重一拍,宣判死刑。
一众刽子手朝刑刀上喷了一口烈酒,然后毫不犹豫地挥刀斩下。
霎时,鲜血喷溅出来,染红了原本干净的大理石刑台。
凤卿棠瞪着一双美眸,眼睁睁地看着她的家人被刀砍下头颅,死不瞑目,心痛欲裂。她爹娘,哥哥,嫂子,都没了,什么都没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男人,一个她爱了十年的男人,那个从她十二岁就下定决心非他不嫁的男人。
她狠狠地闭上眼睛,任由泪水无声的滑落,沾湿了她带着大片尘土的白色囚衣。
啪!
耳边再一次传来惊堂木击打桌面的声音。
随后主判官的声音想起,“罪人凤卿棠因不知其家属判国,本官念你可怜留个全尸。”
“来人,赐毒酒。”
一个官差端着一个酒盘子放在凤卿棠跟前,然后离去。
凤卿棠睁开眼,转过头,朝主判官身边看去,他的身边坐着的是明黄色龙袍的墨梓铭。
她俯下身,跪伏在请求道:“皇上,罪女有一个不情之请。”
墨梓铭看着死刑台上那个他曾经最宠爱的弟妹,说道:“说吧。”
“谢皇上。”凤卿棠仰起身,面无表情的说道。
她看向坐在墨梓铭旁边的墨梓澈,那个她爱他至深又伤她至深的男人。
“煊王,罪女想问你一个问题。”那个她一直想问的问题。
“但说无妨。”他依旧冷漠的看着她。
凤卿棠深吸一口气,然后带着最后的一丝希翼开口:“这三年来……你有没有……有没有一点点喜欢过我?”
“不曾。”他拒绝的没有一丝犹豫。
“呵,是吗。”她苦笑了一下“我知道了。”她喃喃到。
原来,那么久以来都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她的眸子里仅有的一丝光彩也消失殆尽,她死心了。
然后,在所以来观刑人的目光下,她丢开倒酒的瓷杯,在众人面前端起酒壶,不要命的往口中灌毒酒。
穿肠的毒酒让她的喉咙像是被针扎一般疼,可是只有她知道,真正疼痛的是那颗被伤透了的心。
不多时,一壶毒酒便下了肚,她感觉五脏六腑都在撕裂般的疼痛。可是,她笑了,笑得那么美又凄凉。眼泪早已泛滥成灾,怎么都止不住。
噗!
鲜血从她的口中喷涌出来。
凤卿棠捂着绞痛的腹部,苦笑:“呵,毒发了吗,也好,这个世界早已没有了我活下去的意义。”
半晌,她的身体轰然倒地。口中不断涌出来的鲜血染红了她洁白的单薄囚衣,衬着她好看的脸,凄凉而美丽。
爹,娘,女儿来陪你们了。
凤卿棠眼前慢慢地被黑暗充斥,她闭上了眼睛,渐渐地停止了呼吸,结束了她的生命。
墨梓铭看着已经了无生机的凤卿棠,半晌,他抿了抿唇:“梓澈,你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那个昔日会缠着他叫哥哥的凤卿棠没了,只剩下一副了无生趣的尸体,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那个弟弟。
墨梓澈偏头看向身边的穿着素衣的女人,冷漠的脸上,表情缓和许多,他微笑着回答道:“值得。”
在他心里,凤卿棠是他与他最爱的女人之间最大的障碍。
他厌恶她的无理取闹和任性,现在她彻底消失了,是让他最高兴的事。
墨梓铭看着无动于衷的弟弟,起身离开,临走的时候他说道:“希望你不会后悔。”
墨梓澈轻笑
“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