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风。”范恒在一个隐蔽的位置想要叫住玉风，对方复试的表现实在是太好了，而且还是一张年轻的陌生面孔，不由得想和他交流交流，“你是叫余风吧，年轻人。”
鸾歌凤舞殿招聘侍者的复试刚刚结束，来参与复试的人经历远远长于初试所要的时间，正要离开试场，或回家老老实实过平常生活，又或者像玉风那样休息一个中午，准备参与接下来的侍者短训。
忽然之间被一个陌生的声音从背后叫了一声，玉风感觉有点慌张，不是说已经通过复试了么，难道还有什么要求？怎么就单单叫我名字？带着这些疑问，玉风停住了脚步，回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反问道：“有谁在叫我吗？”不仔细看，还真的没有发现楼梯上正缓缓走下来了一个人，眼睛正看着自己，而且边下楼梯边慢节奏地拍着手掌，光线是从那人背后照过来的，玉风没能看见那人的面孔，但是自己的模样确实被那人看得一清二楚。
“是我在叫你。”不一会儿，范恒就走到了玉风面前，“我是这里的老板。很高兴，你能来应聘我们的侍者一职，你的表现让我们很是满意。”
玉风这才看到了范恒的样子，脸上鲜有皱纹，容光焕发，但是从声音可以判断那已经是个老者了。心想：难道刚才长达一个半时辰的复试，面前这个人都有看在眼里么？但是自始自终都没有露过面，不过也说得通，谁叫他是老板呢。老板只要来看看就行了，复试的标准会有相关的人去执行，根本不需要他出面，他甚至可以不来。但因为他是一个严谨的老板，他还是来监督了复试。“见过老板。”玉风强行压制住心里的紧张，以为是来考验他的，行为举止很是有礼貌。
“哈，不用这么紧张，复试已经结束了。”范恒还是察觉到了玉风的状态，“我只不过是想问你个问题，可以吗？”
“偶？老板有话请讲。”玉风倒也不介意问个问题，什么问题都可以应对，即使是关于他的过去，他也可以改编得像真实的故事一样，只要说得少，自然不会露出破绽，所以一个问题是可以接受的。
“你为什么要来应聘呢？”范恒看着玉风，脸上是和蔼的笑容，没有丝毫恶意。在所有能够参与复试的人中，要数玉风最年轻了，甚至还有一丝稚气留在脸上，看样子也就16岁的样子。一个16岁的孩子不在享受青春，而是想着要来社会上赚钱了，换作穷人家的孩子，那可以理解。然而，玉风在复试中的表现出是个有修养的孩子，从气质上看，肯定是出自名家。但是，一个出自名家的16岁少年怎么会这样呢？这不禁引起范恒的注意。
“我想赚钱。”玉风说得很直接，确实，这就是他的真是想法。
“是这样啊？”虽然这个答案在范恒的预料之中，但是，只有这样，显然没有达到他的目的。然而，他只有一个问题的机会，并且已经问出去，又得到答案了。只有更多的交谈才能有机会知道更多。
“是的，就是这样。”玉风坚定地说。
“知道吗？你是这次复试中表现最好的，得到了我们的一致认可。”范恒想办法要留住玉风，继续引出话题，“我已经做好饭了，留下来一起吃顿饭吧。”
“算是对我的奖励吗？”玉风笑着问，转而停止了笑容，“可是外面还有人在等我。实在是不方便。”
“咕”，苏葛铭的肚子又不知不觉就叫了起来，独自蹲坐在租房附近，右手拿着石子在石板地面上画来画去，左手撑着脑袋，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时不时的努努嘴，让狗尾巴草看起来像是摇摆中的狗尾巴。“少主怎么还没回来啊，午时都到了，肚子都准确报时了。”他低声自言自语着。
“哎，那就叫他一起进来吃嘛。我不介意的。”范恒继续挽留玉风。
但是租房离鸾歌凤舞殿有几条街的距离，一边是处于城市边缘的地带，一边是最繁华的街道，所以走起来还是要花点时间的。玉风解释说：“感谢老板的好意。但是我们的住所离这里有点远，我朋友还在住所。走回去就要花不少时间，更何况是一个来回了。”
“这样啊，既然现在不方便，那就改个时间吧。下午还要短训，咱们到时候再聊。顺便把你朋友带过来吧。”范恒略感失望，对于玉风的来历很是感兴趣，玉风口中的朋友也过来的话，就更有可能知晓，毕竟多个人多条线索嘛。所以机会还是有的，他也不急。
“那么没什么事，余风就此告辞了。”
“嗯。”范恒点头示意。
玉风出了鸾歌凤舞殿，馆前的长队早已消失，那是因为票在昨天就已经卖完了。再看看自己的影子，知道时间不早了，正常人家都已经在吃午饭了。于是乎，头也不回地远离鸾歌凤舞殿，穿梭于人群之中，马不停蹄地赶往租房。
“风哥，你终于回来了。”苏葛铭远远就看见了玉风走了回来，扔下了手里的石子，吐出了叼着的狗尾巴草。
“嗯。怎么样，肚子饿了吧？”玉风很清楚苏葛铭到这个时候肯定是饿了，二话不说，领着苏葛铭到了附近的小吃店填了填肚子。
很快，苏葛铭就把自己那份吃完了：“味道一般般，不过能吃饱。”顿了顿，“对了，风哥，复试怎么样了？”果然，只有解决了饥饿问题，他才会想起其它的事情。
“过了。”玉风轻描淡写。
“太好了。”苏葛铭倒是异常的高兴，听说报酬很高，想着又可以吃好东西了。不过，玉风说过那是学费，又不禁有点小小的失望。
“别高兴得太早，那些钱可是有其它作用的。”玉风一看看穿苏葛铭的想法，“不过，鸾歌凤舞殿的老板要请我吃饭。”
“什么？这么好！”苏葛铭瞬间不淡定了，还没上岗呢，凭什么就先吃了。
“嗯，也不知道老板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还说叫你一起去。”玉风琢磨着。
“那真的是太好了。说什么我也要去。”苏葛铭瞬间眉飞色舞。
“别得瑟，我还没答应赴宴呢。”玉风依然很淡定。
“哎，你不答应，但是我答应了。反正人家都请我了。”苏葛铭一副得意无比的样子。
“再说。”
未时已到，玉风如期来到了鸾歌凤舞殿，准备接受短训。
当然，软磨硬泡的苏葛铭还是跟来了。他得以见到了范恒，而玉风接受短训去了，所以和范恒聊了起来。
“听说老板要请我吃饭，所以我就来了。”苏葛铭脸上明显的写着“我就是来吃饭的”，一点也不客气。
“哈哈，那当然。我今晚设下了一场欢迎宴会，为的是对各位的到来表示欢迎，顺便放松一下心情，好应对明天的事宜。”范恒挑明邀请之意。
苏葛铭心想，原来是这样啊，可是他并没有要做任何事，按理说不在受邀之列啊。先前玉风对他说过，不能暴露身份，所以要警惕对方的问题。不觉心生一计，与其让对方问自己问题，不如自己问对方问题。这想来是个好主意，于是问道：“我没有要为老板出力的意思，可老板为什么要邀请我呢？”
“因为我听说你和你朋友只身在外，没有什么依靠。假如我只请他吃饭，那么你的晚餐要怎么解决呢？”范恒已经在与玉风的交谈中猜到他们是外来人，于是找了这个借口，拉近双方的距离，更容易达到目的。
“那是，人不能吃独食。”苏葛铭倒是把这当成理所当然的事。但是他忘记了一个细节，玉风有跟他说过的，复试正在散场的时候，老板只叫住了一个人。要叫也应该叫住所有通过复试的人。
实际上，这存在一点误会，因为在范恒本来就是要邀请所有效劳于鸾歌凤舞殿的人共赴晚宴，玉风通过了复试，自然是在受邀之列，只不过是提前告知了玉风而已。不过午餐确实是单独邀请。听苏葛铭这么一说，再结合那形态，范恒瞬间觉得眼前这孩子可爱至极，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过俗话说：无功不受禄。我这是无功受禄，觉得有点不妥啊。”苏葛铭嘴上这么说，心里其实觉得是妥妥的。
“偶？这样吗？”范恒思索一番，想到了一个主意，“这样吧，你也来帮忙吧。后台到时候可能会缺人手。这个也是有报酬的。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这不就是打杂么？说实话，演技这东西苏葛铭不懂，但是还是有点力气的，打杂根本不在话下，他当即答应：“没问题，我干。”语气也是相当爽朗。
“很好，这样就没有无功受禄的说法了。不过……”范恒故意顿了顿，看看苏葛铭的反应，对方用质疑的眼光看着自己，脸上显然写着“不过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