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指着他,眼里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决绝,她抬着头吸了一口气。
然后撑着笑对冯景深说道:“你会有报应的,总有一天你会爱上一个不爱你的女人,你会很爱很爱她,而她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说完她拿起桌上的酒泼在了冯景深的脸上,之后把杯子摔在地上转头就走。
冯景深望着天花板微笑着,眼前的一切就犹如在梦中一样,舞厅里的灯光犹如打翻的调色盘融合在一起。
他仍然能闻到自己身上的酒味,整个人想泡在热水里面,这就是醉生梦死的生活。
人生就是这样,你永远都不知道你会遇到什么人,等你明白了之后。
你只需说一句:你好啊,很高兴见到你。
这样,就足够了。
一通门铃打断了在场的纷扰,一位服务员向冯景深走来,说有人在门外要见他。
冯景深懒懒的赖在沙发上,他轻哼了一声,不知道自己是醒着还是睡着了。
就算美国总统来找他,他也不会出去的。
过了一会儿,服务员一脸为难的又走了过来说:“那位小姐说,不见到你就不走,外面很冷,她冻坏了。”
“那就再冻一会儿啊。”冯景深带着睡气喃喃道。
“少爷,你别为难我了,你再不起来,那位小姐就会一直烦着我。”
冯景深被烦的没办法了,只得站了起来,撑着软绵绵的身体走到门边,推开那扇门。
在推开门后的那一瞬间,他看到一张被冻的通红的脸。
一个估摸着有二十出头的女孩站在门口,她身高有一米七,身材微壮。
她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羽绒服,下身穿着一件运动裤,装扮土不拉几的。
她相貌平平,长着一张圆脸,有圆圆的大眼睛,小又高的鼻子,以及有些薄的嘴唇。
她长得和路边看到的女人没有什么区别,拉到人群中也完全认不出。
冯景深游历过世界各地,纽约,东京,墨尔本,多伦多,布宜诺斯艾利斯。
他领略过各种各样的风景,见过各种各样的女人,可是他从未动心过。
那个女孩忽然笑了,她的笑容似乎有一种魔力,冯景深瞬间清醒了许多。
“很高兴认识你。”
她望着自己,说出了一句稀疏平常的话。
她笑着将那手中的一把花递给了自己,有玫瑰,栀子,茶花,洋桔梗。
“冯同学是吗?这束花是送给你的。”
她在风中吹的脸都冻僵了,但她仍然保持着笑容,一种诡异的尴尬的笑容。
似乎她很害羞,不习惯和陌生人说话。
冯景深以为这束花是送给自己的,微笑的接过了。
“这是我的好朋友,商务管理一班的邓先瑶送给你的花,
她因为有事请今天来不了,她让我祝你生日快乐。”
冯景深接过花,喔了一声,心中还有一点失落。
说完后,他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后来他才知道,这个女孩叫是制药三班的苏恣,是自己未婚妻的好朋友。
好笑的是,在前几年,他不认得这个恣,不是叫她次次就是心心,要不然就念姿。
刚开始他觉得这个名字很奇怪,后面才知道这个名字原来那么美。
——
冯景深就一直这样凝视着苏恣,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时不时傻笑着,想着一些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即便这样,他还是感到很开心。
何谓爱情,当一个人很轻易就能带给你快乐,很轻易就可以给你带来痛苦,而你却不轻易忘记的就是爱情。
苏恣转过头来,凝视着已经看着自己愣神的他。
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冯景深这才反应过来。
“聊什么?”
苏恣不耐烦的问道,问完后看了看手表。
冯景深如同被触电了一样,在她意识到苏恣有可能生气后坐了起来。
连忙安抚道:“我们聊草药吧,我最近学了几种草药。”
苏恣皱着眉头,情绪有所缓和的问道:“草药?”
“我听说了,板蓝根有化痰的作用。”
苏恣听后笑了出来说:“不对,板蓝根有清热解毒的作用。”
冯景深看到她笑了后立刻笑了。
“你笑了啊。”
苏恣意识到自己笑了后,立刻收敛了表情,恢复到正常的状态后。
“药不要乱吃,要按医嘱,你是生病了吗?”
“对,我生病了!”冯景深睁着大眼睛犹如口渴一样的应道。
“你生什么病了?”苏恣问道。
“我得了相思病,因为太想你了。”
冯景深低下头,连他自己都不好意思,他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
“那有什么药可以治我的病呢?”
冯景深心想,苏恣就是自己的药。
“无药可救。”苏恣轻叹一声回应道。
苏恣怕冯景深又要说我喜欢你喜欢的无药可救这样的土味情话。
立马用正经的话题堵住他的嘴。
“你是怎么认识张则正的?”
苏恣意识到自己太端了,自己竟然质问冯景深。
她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不对,立刻更正道:“诶。诶。我想知道。”
冯景深没有因为她语气比较强硬而感到难受。
“是我的秘书安华介绍给我的,你可不知道,他告诉我说这个小叶报的记者能帮我科普制药知识。”
啥?一个记者科普制药知识。
苏恣不信他牵强的解释,可是事实确实是如此。
“我学习制药知识就是为了你啊,你知道吗?我学会如何萃取板蓝根,如何研磨板蓝根。”
苏恣听着板蓝根,脑子都要炸了,她捂住了耳朵。
“好好好。”苏恣无奈的轻声应道。
“什么时候才能让我见一下张则正呢?”苏恣问道。
“你为什么想见张则正?”冯景深不明白,为什么为了一个张则正,苏恣就愿意坐下来和自己喝杯咖啡。
若是自己盛情邀约就会遭到拒绝。
估计冯景深还不知道张则正在发布会上侮辱邓先瑶的事情。
苏恣在脑海中快速编了一个理由:“我想向他请教制药的问题,我想了解如何研磨板蓝根。”
说道研磨板蓝根她就尴尬到头痛,肚子疼。
没想到冯景深竟然还信了。
他寻思了一会儿笑着说:“下周来易云集团的总部找我,我安排你们见面。”
苏恣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我哪里知道易云集团的总部在哪里。”
“噢。”冯景深说完之后拿起一张桌上的餐巾纸。
“我把公司地址和电话写给你。”
说完后,他从西装口袋中掏出一根钢笔。
苏恣本无意的撇过头去,直到她看到那只钢笔,她搅拌着白糖的咖啡勺瞬间落到了地上。
冯景深抬头问道:“怎么了?”
苏恣倒吸一口气,摇着头,眼神仍然凝视着那只钢笔,背后起了一层冷汗。
她想起了陆西迎的话,那只钢笔全球只有十支,只有这只钢笔才能写出恐吓书上那样清秀的字迹,而且出水流畅,没有断断续续的痕迹。
苏恣特地去网上搜索了那种钢笔的样子,镶着一千四百颗钻石,价值18万欧元。
就是这样一枚精致的钢笔写下了恐吓书上那些危言耸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