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胡子的领着雨婕走到酒吧门口,意味深长地看了雨婕一眼,就回去了。
拉了拉衣服,擦了擦头上的血,雨婕靠在表面脱了漆的墙壁,没有在意那些起皮的白漆和墙上的霉斑会不会粘上衣服,只是一直喘着气,等着脑袋一直传来的晕眩感慢慢缓去。
呵,幸亏今晚穿的是黑衣,要不然这么些血迹可就太引人注目了。
胡乱地用手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把因为血和汗而黏在一块儿、湿哒哒的头发撩到后面,雨婕慢慢扶着墙壁一步一步地走。
这个样子怕是走到天亮都走不回去,打计程车怕没有司机愿意,雨婕慢慢挪向附近的公交车站等公交车。
忍着左手腕传来的刺痛感,从口袋掏出一张钞票,紧攥在手里。
等会儿公交车来了,怕是没力气找那么多零钱,亏也就是那几毛钱,反正过一阵子就会赚回来了。
也不晓得现在几点了,应该是最后一趟公交车了吧,人少得很,不过倒也好,现在这个样子,可没什么精力和人挤公交了。
把钞票递给了司机,雨婕走到最后的一排座位,慢慢地坐了下来。
无暇顾及身边有多少人在打量,雨婕只是一直闭着眼,争取时间恢复体力。
总算到了最后一站,雨婕拿起旁边不知道谁留下的雨伞,用伞作为依仗,慢慢地迈步。
雨婕没有回去公寓,而是回到自己在阴区的房子里。笑话,先别说自己满脸是血出现在宁溪箬焉面前会引来的恐慌,怕是自己一直以来尝试隐藏的秘密也会被挖出来。
有雨伞还真是好,房子虽说不高,但再怎么说也有个四层楼,现在这个样子,又要爬四楼的楼梯,这楼梯里还是阴暗得不得了,前面有什么也看不见,这一不小心,摔了下去,命可就摔没了。
在黑暗之中摸索着墙壁慢慢走着,墙壁上贴满了各种广告单,有的时候还会摸到粘稠的液体,还没干透的红漆和手上的血液混合在一起。
每经过一层,耳边时不时会传来哀嚎声、呻吟声、哭喊声,有的嚎啕大哭;有的压抑着声音哽咽,反正听了都让人内心好像压了一大块石头一样,沉重不堪。
不知道走了多久,不知道踏空了几次楼级,总算走到了门前。进了门,雨婕实在撑不住了,在关上门后,直接靠着门滑坐了下去。
脸上和头上的伤口已经结了痂,血污在身上星星点点地也凝固了,全身湿黏黏的,雨婕实在太过于疲惫,一路走过来一边要支撑自己的身体,另一边要提防什么人会出来谋划什么,毕竟这里实在太过于糜乱,好不容易进了房门,戒备心一放下,原本还能撑住身体的力气也瞬间没有了。
就这样靠着房门,昏睡了一整晚,好像好久没有睡得那么沉了。
等到阳光透过缺了一角的玻璃窗直射在雨婕眼睛的时候,她才醒了过来。
睡了一晚,身体渐渐有了些力气这才慢慢走向浴室,好好地清洗伤口。
当初离开这儿的时候,也不知道在搞什么,竟然会一直觉得会有机会回来这儿,所以这些日子以来,这房子的水电费也一直在缴,倒也正好,也不至于在自己狼狈之时,没有一处地方能待着。
多亏了当时的未卜先知,现在这房子里水电供应都不错。打开了热水器,热水慢慢从头上流着下,原本清澈的水在冲洗身体后,变成了一条条红色小河慢慢流进排水孔。
拿过一旁的毛巾,倒是之前郇柏住进来时添置的,擦过了脸,才开始注意自己身体的伤口。
左手手腕应该只是皮肤磨损了,经过了那么久,那些痛倒也麻木了,不过还是没什么力气。右手就比较严重些,手肘的骨头有些突兀,应该是骨折了,右手臂膀有些淤青,还有点磨损了,血干了,留下一点点的血痂。
背部看不了,但应该也是些淤青,腹部比较吓人,肋下全是一大片青紫的淤血,用毛巾沾了些热水,拧干后轻轻地碰了碰,倒挺走运,只是淤血,除了右手需要去医院包扎包扎,其他的都没什么大问题了。
检查完伤口,雨婕很快地冲洗了身体,把黏在一块儿的头发搓开后,就出来了。
才刚穿戴好衣服,郇柏就来电话了。
“喂?”
“有人和我说昨天衍手下有人动手了,好像还是个女子,是你吗?”
“唉,你消息和真灵通,我在阴区那里,来之前帮我买些包扎的用品,还有帮我带份早餐吧,先这样,挂了。”
郇柏很快就赶到了,他一脸愤怒地盯着眼前的女子,女子头发还湿着,脸颊半肿了起来,显得脸上的伤痕更为明显,右手不正常地摆放着。
“来啦?你会包扎骨折的伤口吗?如果会,那就快点,我还得去上课。”
“我等下帮你请假,休息吧?”
“不行,学校定有人在那里的,你也接到消息,如果我今天缺席,那么很多人就会知道是我了。”
“你的右手。。”
“我小心点,不被人发现就好,今天就一节课,很快。”
“那,好吧,我先帮你包扎。”
“头上还有一个伤口,别包扎得太明显,回来可以在包。”
郇柏本想拒绝,但是转念想了想,雨婕受这次伤,多半是为了自己,还是闭着嘴,快手快脚地包扎。
雨婕右手的伤只是有木板和纱布大略固定着,头上也只是涂了些药水,以免感染。
为了遮掩伤口,雨婕只好穿上大衣,再戴上一顶帽子,略略地掩盖着伤口。
本来郇柏要给自己戴上口罩,但却会太过明显,反而更让人怀疑,只好让郇柏拿过一些粉底擦了几下,把伤口略味地掩盖着。
有幸的是上课时间不长,否则难保伤口会因为化妆品而化脓,到时候可就不只是包扎那么简单了。
“你继续帮我留意昨天那几人的动向,回来后我们再一起商量。”
交代完毕,雨婕就匆匆忙忙地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