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星港总管部沦陷后不久火星港内本就薄弱的反抗力量很快被全部压制下来,反抗的人要么为了责任与梦想而牺牲,要么失去了反抗的勇气选择了投降接受控制。在火星港总管被杀后的第二天早上,一艘长途运输船进入火星港所在太空区域,飞入火星港船坞并在此着陆。运输船的侧门打开时着装整齐的士兵们在门前夹道而战,迎接着他们头领的到来。
博尔列先从飞船中走出,和以前一样他依旧带着白色面具,乔恩则随其后,他在走出飞船时向士兵们挥了挥手,似乎很是得意。
在成列士兵的最末端站着一位一位老人,消瘦而不虚弱,蓝色的眼睛盯着乔恩与博尔利,眼神似集合了所有士兵的思考。
“劳驾博尔列大人不辞远行光临火星港,”这位老人说道,“舰队指挥官叶甫盖尼?德米特里?卡洛夫在此迎候多时了。”
“火星港一行有劳老将军了。”博尔列说道。
“叶甫盖尼,你配合着火星港群众的起义,很好的完成了占领火星港的任务,完成了你的愿望,”乔恩说道,“上一次你在这里成为了敌人的死神,却没有占领这里,实属是上天不厚道,不给英才活路,而如今上天终于垂青于你啦,实在是恭喜。”
“我……”叶甫盖尼眨了眨眼睛,“很高兴听到乔恩大人的这句话,——我对乔恩大人的祝贺表示衷心地感谢。”
“先不说这些客套话了,”博尔列插话进来,“火星港船坞中的各军舰状态如何?‘TPR’以及‘第二舰队’计划的相关舰只状态如何?”
“大人,我们正在对这些未完工舰只的状态进行确认,请随我来。”
叶甫盖尼示意博尔列和乔恩随他而行,前去参观火星港的船坞。火星港是个非常大的地方,鉴于从出入港口区域步行前往船坞可能需要不少时间,火星港的新主人们决定乘坐连接火星港各个区域的室内有轨电车前往。
在接近火星港建造船坞时电车右转驶入船坞的平行观光走廊,不久后电车驶入走廊的观光大悬窗区域,在悬窗前刚上任的电车司机拉动复古的镀铜刹车杆,电车随即快速减速停下。这一过程来的有些猛烈,站在微重力环境的博尔列及其他人抓着护栏险些从这敞篷电车里向前飞了出去。
“抱歉!”司机扶正滑到额前的带固定带的深蓝色制服帽,费力拉动手杆以让电车侧向平移到悬窗前。博尔列向悬窗靠近了些,他先看到的是一艘系留于船坞对面一侧边缘上的一艘纯白色突击舰。从这里到那艘突击舰之间隔着个宽近十公里的船坞,凭此博尔列初步估计这艘近长方体外形的突击舰应该有近2000米长,其顶端、两侧侧面上的舰桥还缺少一些设备,表面还没有安装防护高能光束的黑紫色复合硅制装甲,看来还在进行栖装。
“没有人在继续它们的栖装了吗?”
“没有了,没有必要了大人。”乔恩回答道博尔列的问题。
博尔列继续眺望着窗外的船坞,沿着那艘突击舰上系留着的原本即将安装到位的电磁炮炮塔上朝下的长炮管看向船坞之中,他注意到在那炮口之下有三根比那更为巨大的炮管。这三根炮管属于另一座三联装炮塔,而这炮塔联合着另一座就在一旁的相同炮塔,两者的大小之和似乎就能抵得上那艘突击舰。
这两座暗军绿色的巨大炮塔就被妥善安装在一艘位于这船坞之中的巨型战斗舰上。这艘外形完好的战斗舰挤放在船坞之中,其剑刃外形的扁平舰体沿船坞指向砖红色的火星,唯一的舰桥伸出了船坞,高过了船坞上缘、那艘突击舰的上表面。
“彼得大帝号,”叶甫盖尼介绍道,“‘第二舰队’中的舰队决战舰,几乎完工。她的火炮还是世纪初的样子,不过要升级成当代武器配置也不难。”
“第二舰队”计划是从2303年开始实施的应对可能比预期更高的外星文明威胁的决战舰队建造计划,是先前已有的后来成为各国太空军建设基础的“第一舰队”建造计划的替补方案。但在不久后确认两百年前送来问候的外星文明已不复存在后“第二舰队”及其附属计划就此搁置。
“博尔列大人,”叶甫盖尼继续介绍道,“如果我没有记错,这里应该还有‘第二舰队’的其他未完工战舰,——舰桥设施设于舰体一侧的航空母舰‘可畏’号,飞翼外形的导弹支援舰‘瑞鹤’号和‘埃塞克斯’级量产型多用途巡洋舰的原型舰。”
“还有‘TPR’,——曾经的‘雷神之锤’号。”博尔列补充道。
“大人,恕我直言,”乔恩说道,此时电车又开动了起来,“这些战舰不过是那外星人眼里的炮灰而已,它们的用途和现在的‘TPR’一样,就是用来运逃跑的难民的。人类想用这些东西做到威胁外星人、和外星人平起平坐,恐怕还需要神力相助啊。”
“乔恩,你是否知道几百年前的莫斯科保卫战?”博尔列双手抓着电车的护栏问道,在他说话的时候他看向前方电车即将通过的涵道区域,涵道外的光断断续续地照在他的面具上,使其时黑时白。
“大人,那是发生在1941年的冬天的一场战争,面对发动巴巴罗萨进攻计划的拥有强大装甲部队的德军,在经历了几十次失败、接连丢失西南西北部数座城池后,苏联人在他们的首都莫斯科城下借助冬天的力量,将无力忍受西伯利亚极寒的德国军队击败。”
“乔恩,他们有神力所助吗?”博尔列接着问道。
“大人……”乔恩用手指隔着头盔按住太阳穴思索了片刻,“我想,西伯利亚的冬天就是保护苏联人和俄罗斯人的神力,历代以来很多想要踏平莫斯科的欧洲强者皆在西伯利亚的冬日中折腰。”
“不,那不是神力,”博尔列抓着护栏转身反驳,“世界上是没有神力存在的,但人会在自己需要那份力量的时候以自己的意志作强化,创造出所谓神的力量,几百年前的战争转折如此,这个世纪也是如此,——只不过,这次神的力量有一小部分是有实体存在的。”
电车在一处站台前停下,博尔列他们就要在这里下车了。博尔列叫住要随他们下车的叶甫盖尼,要他先回舰队里去。
“为了夺回‘TPR’并防止其他‘第二舰队’战舰落入其他势力之手,地球方面必有动作,我们必须做好准备。”博尔列对叶甫盖尼说道:“老将军,舰队还是需要你来坐镇的,没有其他的事还是请您先回去吧。”
“遵命,大人。”
“替我向佛雷德老将军问好。”
“好的……大人。”
在博尔列将和叶甫盖尼道别时,一个还未换去深蓝色工装的民兵急急慌慌地来到了站台上。原是飘着的他最后停驻在乔恩面前,喘了好几口气才说出了话。
“不好了乔恩大人,有两个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反正不是我们这边的一男一女两个特种兵在火星港里活动,我们尝试抓住他们但把他们跟丢了。”
“混账东西,两个小喽啰都管不住!”乔恩很是用力地拍了下那民兵的头,让那民兵疼得叫出了声。
“居然会有特种兵?我以为火星港里只有些警卫人员。”博尔列说道,“不过只有两个人,严加注意的话他们还是干不出什么大事的。”
“对,”叶甫盖尼随即应和道,“要加强船坞、港口、通讯单位和被俘船舶驾驶人员的看守。”
乔恩转过头看了看叶甫盖尼,顿了一下才回过头向那还在哭着揉头的民兵厉声命令道要加强警备。
在叶甫盖尼走后,博尔列和乔恩走进火星港的模拟重力生活区,火星港总管办公地所在的总管部就设于其中。
在走入总管室前博尔列停了一下,他看见这里有个中年人在修理电路,似乎才刚刚修好,刚刚盖上配电盒的检修盖。见这中年人提起有黑色提把的白色主色修理箱走向几十米外下一个配电盒所在处,博尔列才让在此执勤的警卫打开总管室大门,走入总管室。
步入总管室后,博尔列就看到了透明地板,透明地板之外就是太空,每隔个几十分钟火星就会从此晃过。博尔列抬头,这一次他看到了设在宽阔办公室中央的总管办公桌,办公桌上的各类书本文件凌乱散落于桌面,办公桌后面的碎掉了玻璃的大书橱书架上则溅满总管的血迹,还有几个随书本翻倒而变得无法识别的枪眼。
博尔列绕过办公桌,走到了书橱前地板上凝固血泊的中央,他看向还恭敬地站在房间门前的乔恩,透过透明地板他看到了他认为可能是火星港悲剧遗址的东西。
“乔恩,我刚才确实提到了神力吧?”
“是的呢大人,”乔恩回答,“您刚才说人会‘创造出所谓神的力量’,但在下认为那人造的神力与真正的神力相比不过尔尔。”
“但就算如此,那相比于力量薄弱的普通人而言已是可以吓住他们的力量了。”
“是啊,——弗雷德将军不就在暗自制造这种‘人造的神力’吗?”
博尔列单手扶着桌角走到办公桌的前面,走路时他的姿态似有些故作虚弱。他看向那书橱,在那里面似乎有一本被子弹打烂的金边德语书。
“乔恩,那件让你去办的事你办得如何了?”
“正在按计划进行中大人,”乔恩回答,“我已找到一位非常了解这一方面的人,现在他正在地球上和瑞恩合作,一同在欧亚大陆上寻找那处‘世界上力量与智慧的集结点’,相关的材料也在搜集当中。相信大人在不久的将来就能够得到神力的相助了。”
“那不是神力,——只能说关于奇观的传说、各个国家与地区的迷信里这么称呼而已。”
博尔列低着头说话,像是在自言自语。
“不。过去的人会把现在的科技视作神力,说不定这些所谓神力都是我们所从未见识过的、从未了解过的东西而已,——我们不能因此不去尝试步入这些领域。”
博尔列看向自己的肩膀,在他出生的时候那肩膀里就被惯例性植入了一个人类尚未完全了解其原理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