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舅母姓余,你却是姓宁的,当我是傻子呢。”预王的脸沉了下来,金宁却是一点也不害怕。
“就不兴人家是领养的呀,余家在江南,我听舅母说我从小父母双亡了,是爹娘见我可怜,才收养了我,又不愿我家断了香火,便没有改姓。所以我就姓宁啦。”原本她也想姓余的,但是怕人顺藤摸瓜一下子找到她的出处,便只说自己姓宁,若不是这次水灾,有几人会追究这样的事啊。反正她跟预王的交集也就这几天了,等回了京,人家可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哪有那个时间关注她这样的小人物,所以他一点也不担心。
预王看着这么小的孩子,回答问题一一当当的,十分奇怪,要说他家也两儿子,大儿子元昊从小就老成持重,跟个小大人似的,几乎就没让他操过心,他有时觉得老大有些无趣,小的那整一猴子,事不找他,他都要找点事出来,为了他差点头发没掉光罗。这个小子给他的感觉很象大儿子,很持重,但又很象二儿子的活泼,唉呀,就象两人的结合体,更完美一孩子,由不得他不喜欢。估计现在的金宁就是现代眼中很多的别人家的孩子吧。
“余家不错的。”预王眯着眼,享受着点心,同时说了这么句莫名其妙的话。金宁撤了空的盘子下去了。看了看在墙上的招财,这小院看着松散,四下了可是隐藏了很多野猫在这儿,离此百米以内都在她的严密监视之下,一只苍蝇也别想进来。金宁放心地回了自己的屋。她还要去找元淳,那里的灾后重建如火如荼。好在元淳人虽不靠谱,办事的执行能力倒是还行。只是招财让人收来的信息,那些人一计不成,又生了一计,也不晓得元淳挡不挡得过去。莱州,登州紧邻着,相距也不远,金宁很快就到了元淳那里,只是没敢出现,不然将来若有一天说漏了嘴,不好自圆其说啊。看着元淳指挥着男丁们下河挖泥巴的样子,怎么那么喜感呢。忙让人给他送了封信。元淳看到是金宁的信。当场就拆开了,脸上的笑意还没去掉就出了一身的冷汗,忙让人全部上岸。
“怎么了,郡王爷,今儿天还早呀,这么早就收工呀?”有工人调笑了起来。
“先上来,我有话对大家说。”工人们看着他严肃的样子,陆陆续续地上了岸,都坐在了地上,其实在河里挖泥巴也怪累的,屁股还没坐热呢,一股河水汹涌而下,要是此时他们还在这里的话,肯定还是让水给冲走的份,当下不由都愣住了,瞪大着眼看着元淳,元淳也是张大着嘴,靠,这太夸张了哇,这么精准的情报,他看了看手上还没看完的信。意识到了什么,马上塞进了怀里。
“各位,跟着我,这水来得莫名其妙,肯定是有人想害我们,咱们顺着河沿去看看。”大家伙这才如梦初醒,娘的,差点让人给害了呀。他们群情激愤,起身便跟在元淳的身后朝着上游而去。那些挖毁河堤的人还在没有离开,上头交待了,挖完放了水就把决口处给填上,这样人不知鬼不觉的,下面那些人都让水给冲走了吧。他们还在沾沾自喜,却看到一行人走了过来,为首不正是那风头正盛的淳郡王嘛,他怎么没让水给冲走啊,还没回过味来呢,就全让人给围住了。
“好你个苏文,枉你还是这次灾害的受害者,居然带人干这样的勾当!”一个灾民跳了出来,指着手上还拿着一铁揪的男子,那揪上的水渍还没有退去。苏文脸色发白,说好的这些人会被水冲走,可是谁来告诉他,这是怎么回事?
“拿下!”元淳手一挥,那几个作乱的灾民立马就给摁在了地上,很快便事情明了了,有人看不得他们灾后重建的工作稳步进行,想要制造些乱子,想让淳郡王跟预王一样消失掉。所以许了每人五十两银子,让他们挖开已经修好的河堤。
“好呀,就为了五十两银子,你们就想要了我们这么多人的命!”灾民们不干了,这谁呀这么恶毒,一定要揪出来,从重处罚,不然岂不是白让人算计了一回。于是顺藤摸瓜的,又找到了一条鱼,却是之前已给抓起来的高正远的弟弟,高正飞,他也属于病急乱投医了,当下也没有二话,一审便竹筒倒豆子全都说了出来,却是齐王身边的一个谋士,策划了这一事件,当然之前的也少不了他的身影,那么多银子从京城运出来,齐王一直想揽政,奈何他穷啊,没法子便想到了这个主意,那些个灾民只要不饿死不就行了,干什么要给安家银子,还要帮他们建房子,当时挖倒河堤只是想把预王给灭了,现在预王倒是下落不明了,也算是达到了预期的效果了,怎么又来了一个小的,他们一毛银子也捞不着,便又生出这么一计,想把小的也给灭了,或者让他害怕,灰溜溜跑回去才行,齐王身边的谋士,卢定安看到官兵围住了他所住的客栈便觉不好,没想到这些人的反应速度这么快,他这还没跑路呢。
“卢定安,去皇上跟前回话去吧。”徐诚冷笑着看着他,这个人以前在京城也见过好几回,跟在齐王世子身边,没少给元昊下绊子,没想到这回栽在了这里。
“徐大人,我可什么都没有做啊,我只是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带走。”徐诚可不愿听他瞎扯。卢定安路上几回想自杀都没成功。最后徐诚命人给他下了软筋散,让他浑身没劲,到了京城,吐了口,随他想死想活都行。前提是要吐口。元铮听说卢定安被抓,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这可如何是好,卢定安晓得他们的所有计划,并且是计划的最终执行人,没想到这么快就给抓住了,难道祖训里说的都是真的,可是这么多年,一直没有立下太子,皇子们都成了王爷了,皇爷爷也没有特意表现出对谁更亲近一点,这让皇子们都有了一拼的心思,他想着若父王有机会,他不就代表着他也有机会的吗?可是现在这个样子,都成了烂摊子了好不好,他马上给宗人府的齐王发去了消息。自己进宫给皇上请安去了。
“皇爷爷,最近师父讲学讲到了孝经,孙儿很是困惑,孙儿不知该如何解读?”皇帝看着他,等着他说下文。
“父王犯了错,受到了惩罚,孙儿理应同皇爷爷一样,对他置之不理,但是他又是孙儿的亲生父亲,若如此便视为不孝,孙儿好生为难。”
“这有何难,以国为先,他有罪就要接受国家的惩罚,然后才是孝,书上很说得很明确,孝顺是有顺序的,你没弄清楚书上的知识,肯定是你平日里太顽劣,不好好听老师上课,罚你回去闭门思过,不要没事就出来乱窜。”元铮灰溜溜地回去禁足了。皇帝叹了口气,外面发生的事情他哪里不清楚,他也派了人下去好吧。不能只听儿子,孙子们的一面之词呢。
“喧预王回京吧。”安心忙端了杯茶过来。
“皇上,预王还在失踪中呢。”没法喧啊。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会牵扯出更多的人的。朕老了,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
“可是这样才能看清王爷们的意图。”安心给皇帝打了会扇,虽是秋天了,但是秋老虎也怪厉害的,今天尢其闷热,许一会会下大雨吧,安心看了看外面艳阳高照的天。
预王正在练字,最近他的生活十分惬意。不是吃好吃的就是练字,如果后半辈子能这样过活,也未为不可。正在欣赏着自己的字,侍卫突然冲了进来,附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预王大惊。“怎么会这样?”金宁在屋内听到声音走了出来。
“王爷,出什么事了?”那个侍卫瞪了她一眼,“你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金宁只是看向了预王。
“听说登州出现了温疫,不行,我得去看看,淳儿太小,我怕他把控不住场面!”金宁皱着眉头。温疫,虽然刚受灾时她就想到了这个,但是她一直有提醒元淳做好灾后的消毒措施。她的消息算是最快的了,为什么有温疫她不晓得,这个侍卫有问题。当下就大声喊道。“你是谁?我怎么没有见过你!”这声音一出,另外几个侍卫都冲了进来,待看到面前的侍卫,都疑惑地看着金宁,什么情况,这丫的呆一起好几天了好吧。金宁却指着那个侍卫道。
“我怀疑他让人收买了,是不是审一下他不就知道了。”
“王庆,你个狗日的,昨天咱们还一起喝酒呢,收买,谁能收买了我,这死孩子闹着玩呢。”那个李行指着金宁,金宁却看到他眼中一阵慌乱,很快又镇定了下来,便越发觉得他有问题。王庆却是眉头紧皱。
“不对呀,今天你不当值啊,怎么进了内院?”此时预王也反应了过来,立马退开了几步,远离了李行。
“他说外面有温疫了,建议本王立即去登州。王庆,速去查明此事真相!”李行却拦住了他。“不必了,我是骗王爷的。”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扔到了地上,随后便一副束手就擒的样子。王庆打开了信封,不由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