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多,飞机在南洋国际机场降落,刘元春在萧连权的建议下,没有直接去找萧蓉,而去南洋大酒店总部找萧玮。
萧玮性格柔和,和她谈判,说一些怜悯的话,她或许会心软,但萧蓉不同,她在商场打拼很多年,深知商场如战场的道理,对待敌人必须像秋风扫落叶一样冷酷无情。
到了南洋大酒店总部,前台小姐告诉他们,萧玮不在南洋,她昨天乘飞机前往英国了,南洋大酒店的工作,暂时有萧蓉全权处理。
刘元春和萧连权知道萧玮故意避开他们,只好前往金狮大厦找萧蓉。南洋国际总部没在南洋大厦,在南洋知名的建筑金狮大厦。
金狮大厦建于1990年,高280米,66层。南洋国际在56层至60层。两人乘电梯到了56层,出了电梯,电梯口是南洋国际的前台。前台小姐二十来岁,是华人,她看刘元春和萧连权也是华人,急忙用华文问:“先生,小姐,请问你们找谁?”
萧连权急忙回答说:“我是南天国际总经理萧连权,这是南天大酒店总经理刘元春,我们来拜会萧总。”
前台小姐请他们做了登记,领着他们到了一个会客室,“萧总在忙着,请你们稍候。”说完,给他们拿了两瓶矿泉水。
萧连权打量一下会客室,装修非常简单和清雅,左侧墙上是墙上挂了几幅素描的风景画,尽管不是出于名家之手,但简洁清爽,给人一种轻松的感觉。
过了几分钟,有人进来了,“连权,是你?”来人吃惊地看着萧连权。
萧连权也愣了,接待他们的人是他们家族的萧文君。“文君叔,你在南洋国际?”
萧文君是古城萧家旁系人,他和萧文雨一样是萧世泰的后人,但在萧乃禧这一辈,萧文雨是萧乃禧的后人,萧文君是萧乃禄的后人。到了萧乃禄的儿子萧公珑萧公瑞这些人,萧家突发事故,萧公瑾喷血而亡,萧公珂萧公班萧公珩护祖坟而亡,萧永御几兄弟年幼,萧公珪软弱,萧家嫡系日渐衰落。萧公珑窥觊掌门地位,与张家勾结,但萧公琨一脉支持萧永御,萧家大权没有旁落,后来萧永御长大成人,与他们斗了几次,萧公珑家落败,远离古城,但萧文君的祖爷爷萧永亚选择留了下来。
萧家族规,族长位置只有嫡系继承,嫡系没人,再延续旁系。像萧启英自杀后,萧大钊远赴南洋,族长在萧永行和萧启明之间,最后萧启明退让,萧永行做了族长。萧大钊回来后,萧永行想归还萧大钊,萧大钊推辞,又去了生生。萧文飞、萧文生、萧文雨、萧文彦不在家,下一代的族长是萧启明的长子萧大银,萧文立的爸爸,而不是萧永行的长子萧启岭。萧永亚尽管留了下来,但他们这一脉在古城萧家没有什么地位,甚至不如萧连权他们这些远支后人。
萧文君从小很争气,初中毕业,读了古城一稿,高三的时候,复读了一年,读了上海财经大学,研究生毕业后,去了一家外资企业,除了春节,很少回家,他也从来不与家人谈论工作,原来他进了南洋国际。
两人寒暄几句后,开始谈生意,萧文君苦笑着说:“连权,我不建议你找萧总和谈,她的态度非常坚决,能见你们,已经给了你们莫大的面子,至于和谈,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萧连权内心一凉,从失望变成了绝望,勉强笑着说:“我们既然来了,想与二婶会会面,生意谈不了,叙叙旧也行。”
萧文君点点头,“好吧,你们稍坐,我去看看萧总是否有空?”说完,离了会客室。
刘元春看着他的背影,“连权,他是你们家族的人?”
萧连权点头,“他是我堂叔,在我们家族定居古城的第三代,他们家才和文雨家分了家。”
刘元春停了片刻,“按他的说话,这次我们白来了。”
萧连权安慰她说:“既来之,则安之,我们探探萧蓉的口风也好。”
过了几分钟,萧文君回来了,请刘元春和萧连权前往萧蓉的办公室。
萧蓉的办公室在58层,萧文君敲敲门,里面有人说了请进,萧文君推开门,“萧总,连权和刘总来了。”说完,请他们进了办公室,给他们倒了茶。
萧蓉坐在办公桌后,办公桌对面有几张沙发,墙上挂着一幅字画,字画上《诗经,国风,秦风》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刘元春不止一次地听萧文雨说萧蓉有着绝代容颜,但一见之下,依然自惭形秽,也有一股自卑的感觉。萧蓉长着一张不带一丝瑕疵的鹅蛋圆脸,带着一对天然的梨涡,弯弯的峨眉,丹凤眼,直挺的鼻梁,小巧的樱唇,淡蓝色工作服,稍稍有些微卷的披肩长发。她不仅有着倾国倾城、雍容华贵、国色天香、绝代容颜,也有着一股高贵典雅蔑视天下的气质,她站在那儿,叫人不敢亲近,她坐在那儿,叫人不由得想屈一下腿低一下头。她暗暗妒忌,她这么美貌绝世的一个女人,有着一个高贵的家世,有着一个财富才华容貌性格出众的丈夫。
萧连权也不敢正视萧蓉,低下头,仿佛低人一等的感觉,和刘元春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萧文君给他们倒了茶水,“萧总很忙,原来没时间和你们会面,但碍于面子,抽了半个小时,你们有什么事,尽快说吧。”
萧连权看刘元春不说话,急忙说:“萧总,我们这次来,是想与你们谈谈酒店业和红酒的生意。”
萧蓉淡淡地说:“红酒没什么好谈的,像南方省市场,我们原来有50%的市场,去年你们折腾后,我们降至39%的市场,但鹬蚌相争渔人得利,今年美洲和澳洲红酒进军南方省市场,他们凭借充足的货源和物美价廉的红酒拿下20%的市场,你们31%,剩下的10%够几十家销售商分吗?他们不够分,不是又要来打我们市场的主意了?”
萧连权低声说:“我们退给你们10%的市场,价格上也给你们10%的提成。”
萧文君笑着插言说:“欧洲红酒价格今年上涨30%,你们收了人家20亿的预付金,如果没了红酒,你们至少赔偿50亿,区区10%的市场和10%的价格,你们好会做生意呀?”
萧连权急忙说:“如果你们嫌少,我们再加5%的市场份额,价格上,也能加10%。”
萧蓉微微地笑了,“市场这么大,竞争者这么多,我今天送给你们红酒,如同在战场上送给敌人弹药和粮草,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掘坟墓吗?”她看了看刘元春,“至于酒店业,你们要在东南亚开发旅游业酒店,我们也要在东南亚开发旅游业酒店,东南亚这么几个国家,土地面积有限,你说,我们能退让吗?”
刘元春停了片刻,勉强地说:“但,但,你们也不能处处针对我们南天酒店业,东南亚市场这么大,你们一家能占完吗?”
萧蓉又是微微笑着说:“南城是中国的经济特区,你们处处针对我们南洋科技和中华大酒楼,不也是想独霸南城吗?”停了停,“你们南天集团在南方省怎么对付我们南洋科技和南洋酒店,大家心知肚明,我是南洋集团的人,从小在萧公馆长大,我能退让吗?”
萧连权急忙赔笑着说:“俗话说,有竞争才有进步,我们都是萧家的人,二叔和三叔相约,03年相聚后,联手创立一个商业帝国,再有半年多,二叔便回南洋,这个时候,咱们之间的恶意竞争,不是叫亲者痛仇者快吗?”
萧蓉收了笑容,冷冷地说:“商场如战场,不要说是你们,文生哥哥没有继承南洋集团,北方集团也是我们的敌人,我们能和北方集团竞争,不能和你们南天集团竞争吗?”停了停,“连权,请你回去转告文雨,他在南洋集团背后搞的小动作瞒过了其他人,瞒不过我,我不是奶奶,不会对你们手下留情。”
萧连权看萧蓉态度强硬,苦笑着说:“二婶,我主管南天国际,你不会想看着侄子我像过街老鼠一样被人家追债吧?”
萧蓉呆了一下,缓了口气,“好吧,我给你10%市场份额的红酒,价格上涨20%。”她有看看刘元春,“酒店上的事,我暂时帮助玮姐姐管理,没有商谈余地,文生哥哥回来后,你们找他商谈。”说完,叫萧文君送客。
萧文君陪着两人离了办公室,“连权,萧总很少手下留情,这次看大家是萧家人的份上,给你留了一条生路,你回去后,希望能记住今天的恩情。”送他们进了电梯,他回去工作了。
刘元春看着电梯楼梯指示灯一下一下地闪跳着,幽幽地叹口气,“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一个女人,有着绝世的容颜、过人的智慧、显赫的家世、俊美的丈夫,这是上帝多么的偏袒和偏爱。”
萧连权心不在焉地听着刘元春的感叹,他和萧蓉已经十几年没有见面,他第一次看到萧蓉,是去找萧文雨,一进门,看到萧蓉和萧玮在打羽毛球,他惊呆了,萧家男人英俊帅气,女人光**人,但和萧蓉相比,好比萤火虫和日月争辉,沟渠和大江比量。她倾国倾城的美貌,一笑一频的迷人,好似天仙下凡,不管她走在哪儿,都是人人关注的焦点,即便俊美如萧文生,也自惭形秽。
刘元春继续感叹地说:“这个聪明、高傲、孤独又痴情的女人,得不到自己的爱人,只能寄托所有的思念在工作上。”
萧连权一惊,在女人的办公室,很少有这种古诗,萧蓉忘不了萧文生,尽管萧文生已经结婚生子,“但二叔已经结婚,也有了儿子。”
刘元春幽幽地叹口气,“在感情上,任何坚强的女人都会软弱。”停了停,“如果她恨萧文生,你一声二婶,她也不会让步了。”
两人原来定的是后天回南城,事情既然结束了,他们给航空公司打电话改签了明天的机票,晚上在南洋住了一晚。第二天上午,乘飞机离了南洋。下了飞机,他们急忙打车回南天大厦,向萧文雨汇报这次南洋之行的结果。
路家廉昨天晚上回来了,他从欧洲空手而归,在向萧文雨诉说这次欧洲之行的辛苦和郁闷,看刘元春和萧连权回来了,急忙主动帮他们倒了杯水。
萧文雨关心地问:“姐,和他们谈的怎么样了?”
刘元春幽幽地叹口气,“萧玮故意不在南洋,我们和萧蓉谈的,她很强硬,丝毫不想和咱们谈。”
路家廉恼怒地说:“她们一帮娘们是给脸不要脸了,我立即叫人封了他们南洋科技和中华大酒楼,看他们敢不敢再嚣张。”
刘元春气不打一处来,不满地说:“整天封这个封那个,你以为你是皇帝呀?”
萧文雨急忙打圆场,“姐,哥也是替南天国际和南天大酒店着急。”
萧连权插言说:“三叔,路总,这次与南洋国际谈判,尽管有些失望,但也不是没收获,他们愿意给咱们10%市场份额的红酒,咱们把这10%份额的红酒分给代理商们。”
路家廉嘲讽地说:“人家要40%份额的红酒,咱们只有10%,怎么分?”
刘元春不满地说:“连权说的是,不管多少,咱们终究给了他们10%的红酒。”停了停,看看路家廉,“你不是耍横吗?找这些代理商们去耍横。”
路家廉懂了,讪讪地笑着说:“没问题,老子在欧洲跑了几个月,吃没吃好,睡没睡好,他们再敢逼,老子叫他们关门。”
萧文雨接着问:“酒店上的事呢?”
刘元春郁闷地说:“她说了,她是替萧玮管理,萧文生回了南洋,她交给萧文生,没有丝毫退步的余地。”
萧文雨想了想,“萧玮一向不喜欢管理生意,二哥回了南洋,她或许退出,交给连雯接手,我们今后的对手是连雯。”
刘元春一听不是萧蓉,暗暗松了口气,“也好,我也想领教领教与我齐名的酒店业女强人。”
萧文雨看她恢复了信心,“好,我们和连雯一块长大,或许能给你一点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