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永才这次来北京看望萧文生,是李大刚叫他瞒着老夫人和萧琳而来,他不能在中国呆太长时间,今天与萧文生会面了,他明天下午乘飞机回美国。萧文生想了想,请他一块去天安门看降旗。
下午三点多,众人离了香格里拉大酒店,陈永才刚要叫车,萧文生拦住他,和他们到紫竹桥公交车站,乘坐公交车前往天安门广场。
这个时段,公交车的人不是很多,他们上了公交车,在后排的空位坐下,萧文生买了车票,公交车驶往天安门。
李大刚看着街道两旁的建筑,忽然问:“少爷,你怎么不打车呢?”
萧文生笑了笑,“尽管这几年,我赚了一点钱,但这些是兄弟们的血汗钱,我不能拿着兄弟们的血汗钱来挥霍。”
陈永才非常感动,萧文生是南洋集团继承人,又是几家公司的大老板,他却这样简朴,这是一个成大事的素质,他说的很冠冕堂皇,实际上,他只是替自己的本质做个掩饰。
萧文生看着国旗慢慢地降落,笑着问李大刚和陈永才:“李大叔,陈叔,你们也是华人,尽管和共产党政见有所不合,咱们去了南洋,但咱们终究是中国人,你们有什么感想?”
李大刚笑了笑,“中国富裕,老百姓安居乐业,不管是谁,都希望这样的生活,何况,现在是和平时期,老夫人经常说,”
看完降国旗,萧文生陪着李大刚和陈永才在天安门转了几圈,也给他们讲了天安门的很多景点,然后找餐厅吃饭。
他们找了一个餐厅坐下,萧文生看着简陋的餐厅,笑着和陈永才说:“陈叔,你是咱们南洋科技美国分公司总经理,来这儿吃饭,是不是委屈了?”
陈永才急忙笑着说:“少爷,你是南洋集团继承人,都来这样的餐厅吃饭,我们怎么会嫌弃呢?”
他们声音尽管很小,但邻桌的人依然听见了,他们惊诧地看着萧文生众人。
张玉低声说:“文生,你们不要少爷少爷地叫了,人家都在看你们呢?”
李大刚笑着说:“张小姐,少爷是南洋集团继承人,不管什么时候,他都是我们的少爷。”
萧文生无奈地耸耸肩,“我读高中上政治课,最反感封建社会那一套,但现在,自己却不能摆脱。”
陈永才也笑了,“我们的父辈都是跟着老夫人和老军长去南洋的,又跟着老夫人创立了南洋集团,你是她老人家的继承人,不管任何时候任何地方,你都是我们的少爷。”
萧文生给他们倒了杯啤酒,笑着问:“陈叔,你在美国多年,美国最讲究民主自由,你怎么依然这样守旧。”
陈永才急忙说:“永才从小在南洋长大,我们一家多蒙老夫人提典,这辈子,我们都无法忘记老夫人的恩典。”
陈永才离了中国后,李大刚又在北京停留了几天。他这次来北京看望萧文生,向老夫人做了汇报,老夫人命令他在北京多陪萧文生几天,了解一下他的情况。
萧文生原本想立即回西城,但不能丢李大刚一个人在北京,只得留下,他叫张玉回单位上班,他陪着李大刚在北京游玩。
两人的第一站是故宫。萧文生在初中毕业的时候来过故宫旅游,他不需要导游,自己给李大刚讲解,从午门、太和门、太和殿、中和殿、保和殿、乾清门、乾清宫、坤宁宫,又讲了养心殿、长春宫、翊坤宫、太极殿、永寿宫、重华宫、咸福宫。
主仆两人大多数是说了一会故宫的历史典故,又转移至了生意和南洋集团。萧文生多数说的是生意,李大刚尽管不太懂生意,但得知萧文生的生意做的很顺利,也非常高兴。他有几次想给萧文生讲讲南洋集团的人和事,但萧文生没有多少兴趣,他不想和李大刚谈太多和南洋集团有关的人和事,李大刚看他没兴趣,暗暗叹口气,也非常失落。
游览完毕故宫,两人从神武门出来,又去了北海公园。两人上了白塔,萧文生看着故宫,问李大刚:“李大叔,这次亚洲金融危机,咱们南洋集团有影响吗?”
李大刚长长地叹口气,“尽管我的职责是保护萧公馆,但听他们说,这段时间,咱们集团经营状况非常不妙,金融业、酒店业、货运业、造船业、石油业、化工业都被严重打击,医药业和粮油业也被牵连,如果不是南洋科技在中国的优势和国际商业在美国和欧洲的几个投资,整个南洋集团濒临破产。”
萧文生苦笑着说:“去年泰国放弃固定汇率制的时候,我给奶奶寄了一封信,叫她留意这次亚洲金融风暴,收拢资金,着重实业,以待经济恢复。”停了停,“这都是暂时的,你和奶奶说,如果南洋集团缺少资金,和我说,我手上有资金,能随时注资南洋集团。”
李大刚看着萧文生,热泪盈眶,他尽管不愿意回南洋,但他终究是南洋集团的少爷,老夫人的孙子,他的心属于南洋集团,他是关心和深爱着老夫人,“少爷这么关心南洋集团,何不回南洋看看,你不想继承南洋集团,帮老夫人出谋划策也行,老夫人和夫人天天盼着你回去。”
萧文生笑了,“我和文雨约定,03年7月,我们在南城相会,再回南洋继承奶奶的生意。”停了停,“这几年,我的货运、煤矿、奶业都在赚钱,钢铁和食品也在慢慢赢利,新收购的机床厂也不需要过多投资,我不再是三年前的萧文生,几百亿没有,几十亿绰绰有余。”
李大刚十分高兴,擦了擦眼泪,“我回了南洋,如实报告老夫人,看她有什么想法,我再告诉你。”
萧文生接着说:“这次来,我想把上次借的钱偿还给你们,年息百分之十,一共十三亿三千一百万,钱已经到了南洋金融在香港的账户,你回去后,叫奶奶接收好了。”说着,给了李大刚一个信封。
李大刚急忙说:“这是老夫人给你做生意的本钱,你何必再还呢,还说什么利息,我若收下,老夫人会怪我不懂规矩。”
萧文生硬塞给他,笑着说:“我是借钱做生意,即便从银行贷款,也有利息,以后我缺钱了,再向你们借。”
李大刚收了起来,叹口气,“去年亚洲金融风暴后,老夫人天天为资金发愁,希望能救救火。”
萧文生看着景山公园,停了片刻,忽然说:“李大叔,你回了南洋,告诉奶奶,咱们在印度尼西亚的生意要尽快撤回。”
李大刚愣了愣,“上个月,老夫人和苏哈托会面,他向老夫人保证,绝对保护咱们南洋集团在印度尼西亚的资产和权益。”
萧文生冷笑着说:“苏哈托是个畜生,他会和人一样有人性吗?他一向排华,1965年的排华事件他是始作俑者。”
李大刚苦笑着说:“印度尼西亚是咱们南洋集团投资重点,现在撤回,不仅全部泡汤,反而给他留下口舌,能挽回一些是一些吧。”
萧文生冷哼一声,“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咱们现在损失的是钱财,再不撤资,以后丢失的是人命。”
李大刚急忙应下,“好的,我立即向老夫人阐明利害关系。”
萧文生轻轻地拍了一下护栏,肃然说:“如果苏哈托敢伤害南洋集团的人,我要叫他血债血偿。”
李大刚有点吃惊地看着他,“他是个印度尼西亚总统,掌控着军队。”
萧文生不屑地说:“我号召所有华人打击苏哈托,断绝与印度尼西亚经济来往,甚至在某些时机,做空印度尼西亚经济,破坏他们的粮食,看他们怎么生存。”
李大刚有些惊恐地说:“即便印度尼西亚排华,也是苏哈托唆使,老百姓不过是被蒙蔽罢了。”
萧文生冷冷地说:“养狗的人从来不喂狗活肉,一旦喂了它们活肉,它们凶性大发,很容易伤人。”
李大刚笑了,“我知道动物园内的老虎一旦咬了人必须执行死刑,不然下次会再咬人。”
萧文生不屑地说:“老虎?他们不配,说他们是狗,已经抬举他们了。”他不想再谈论这个沉重的话题,“我叫玉姐给你联络,李大婶会不会不高兴?以为你在大陆有了小三,然后找奶奶和娘亲告状。”
李大刚被他逗笑了,“给少爷办事,她不高兴又能怎么样,她很多嘴,我怕和她说了少爷,她说了出去,坏少爷的大事。”
萧文生也笑了,“我回了南洋,亲自向她解释。”
李大刚大笑着说:“我是咱们萧公馆的保安经理,很少离开萧公馆,张小姐也不是经常给我打电话。”停了片刻,“少爷,你和张小姐?”
萧文生笑了笑,“我和玉姐是结义姐弟,和亲姐弟一样。”停了停,“我已经结婚了,也有了儿子,再过几天,他要满月了。”说着,拿出于静和萧连枫的照片给李大刚。
李大刚看了几眼于静和萧连枫的照片,着急地问:“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和老夫人说,蓉小姐呢?”
萧文生叹口气,“我在西城已经七年多,这七年多,发生了很多事,我也不得不按照现实而活着。你和奶奶说,蓉儿提什么要求,我都答应她。”
李大刚暗暗叹口气,萧文生和萧文雨这兄弟俩太任性了,一个因为结婚刚刚激怒了老夫人,这个不仅结了婚,也有了孩子,何况老夫人又给他指定了未婚妻,不知道老夫人会发什么雷霆之怒。“少爷,少爷,于小姐尽管很知书达理,也很贤惠,也很漂亮,又与少爷同甘共苦,但老夫人喜欢的是蓉小姐,蓉小姐不论容貌、才华、智慧、尊贵,都是她内心最佳的孙媳妇。”
萧文生一听他说萧蓉,有些不高兴地说:“你回去和奶奶说,如果她不喜欢于静和连枫,我也不回南洋了。”
李大刚愣了愣,急忙说:“少爷,我回去之后,好好和老夫人谈谈,请她老人家接受于小姐和小少爷,也早日来接他们回南洋。”
萧文生叹口气,“我会给奶奶一封信,告诉她来龙去脉,如果她想补偿蓉儿,即便给她南洋集团,我也愿意。”
李大刚无奈地说:“少爷有情有义,大刚自会在老夫人跟前帮少爷和于小姐美言,也希望少爷能早日带于小姐和小少爷回南洋。”
萧文生笑了,“5年之后,连枫5岁了,我带着于静和他回南洋,然后叫他在南洋读书,也陪伴奶奶。”
萧文生要急着回去给萧连枫摆满月酒,李大刚不敢多耽误他的时间,急忙改签了机票,第二天下午乘坐飞机离开北京回南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