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服了维克多夫和他的雇佣军兄弟,萧文生又安置其他俘虏。梁俊胜的兄弟们除了极少数愿意回家,剩下的都跟着梁俊胜归顺了萧文生。张德义的兄弟们也衡量半天,最后大多数归顺了萧文生。在阿拉尔这个巢穴,郝金文没存多少钱,存的都是货物,但这些钱,也够给愿意回家的俘虏们的安家费了。至于张德义,他被萧文生交给了警察,按他的罪行,足够判个死刑了。
萧文生叫张建设带着二十多个兄弟把赃物运离阿拉尔,张德义被抓,阿拉尔的巢穴早晚曝光,这些不义之财,他们不拿,也要交给警察充公。
他们又兵分三路,一路有萧文生、张志坤、梁俊胜、维克多夫和加尔洛老人率领三十个兄弟昼夜兼行地前往西部边境守候郝金文。一路有王延平带领二十多个从西城来的老兄弟和维克多夫的兄弟前往天山追杀郝金文。一路有赵加帅带领他和梁俊胜的兄弟袭击郝金文的其他巢穴。
郝金文的主力部队在塔木塔山伏击魏天英,反而被魏天英以逸待劳地拖在了塔木塔山。阿拉尔老巢被袭击的消息传出后,郝金文立即慌了,他又怕萧文生在天山阻击他们,急忙带着剩下的兄弟们往西部边境撤,他要暂时到国外避一避,然后再回来报仇。
萧文生和张志坤维克多夫加尔洛老人在梁俊胜的引路下,几天后到了中国西部边境。这几天,魏天英和王延平不停地派人给他们汇报战况,郝金文撤出塔木塔山之后,被魏天英率领兄弟在背后一路追杀,快出天山的时候,又被王延平带兄弟们拦截,他的中亚、俄罗斯退伍老兵们也被维克多夫的兄弟们说动了心,缴械投降,他丢下了大多数人,仅仅带着二十多个心腹和四十多个中亚、俄罗斯退伍老兵逃亡。
王延平叫魏天英兄弟们接应赵加帅和送战利品回西疆,他带领着百十个兄弟在郝金文不停地追杀。
萧文生一行人急行了几天几夜,到了西部边境。这儿离西部边境二十多公里,是一片丘陵地带,一个小山头挨着一个小山头,山头和山沟都长满了灌木。
萧文生叫五六个兄弟在山头上放哨,剩下的兄弟们吃了干粮,就地休息。他和张志坤梁俊胜加尔洛老人维克托夫商议剿杀郝金文的行动。
梁俊胜啃着干粮,“萧先生,往西二十多公里是中国边境,尽管有边防军守着,但郝金文能够横行西北,他有一条秘密通道直接能出国,这一带是最佳的伏击地点,既不惊动边防军,也能伏击郝金文。”
萧文生看看加尔洛老人,“郝金文是元凶,其他人能放过,郝金文不能放过,你知道出境的路口吗?”
加尔洛老人急忙说:“文生,出境太危险了,郝金文的偷猎团伙已经摧毁,剩下他一个人也起不了什么风浪,咱们不要冒险了。”
萧文生摇摇头,“老爹,这是我答应京京的事,我一定要做。”
梁俊胜听了张志坤的讲解,也非常感动,“有次郝金文和中东买家交易,他弟弟和妹夫不在,带了我,我记下了这条通道。”
萧文生点点头,“好,咱们在境外伏击郝金文。”
商量妥当,萧文生叫众人休息,他一个人站在一个小山头上,默默地看着东南方。这是最后一战,消灭了郝金文,往西的生意路线便打通了,自己能够借道中亚扩展至中东,也能扩展至欧洲。
他内心一阵烦乱,南洋在东南方,古城也在东南方,他想念老夫人,但却憎恨母亲。一晃三年多了,他有时候憎恨母亲,有时候想念她,她尽管把自己送给了其他人,但她终究生了自己,养了自己。萧大钊做生意不在家,她既是慈父又是严母,谆谆教导着他们兄弟。
梁俊胜来了他背后,“萧先生,这次出境非常危险,郝金文或许已经联系了他境外的同伙,在境外伏击咱们。他是中东买家在中国最大的合伙人,中东买家不会眼看着他被咱们消灭而损失了这个合伙人。”停了停,“维克托夫终究是个雇佣兵,在金钱的引诱下,他或许会反过头咬咱们。”
萧文生笑了笑,“俊胜,我相信你,也希望你能相信维克托夫。他和我们不同国家不同民族,但信仰一样,目标一样,大家都是想创造一个美好的未来。”停了停,“至于郝金文在中亚的合伙人,只要咱们选好地址和时间点,在他们来救郝金文之前消灭他,然后快速回国,他们也只好望洋兴叹了。”
梁俊胜惭愧地说:“我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停了停,“你来西疆,不仅仅是消灭郝金文吧?”
萧文生淡淡地笑了,“郝金文算什么,值得我带领这么多兄弟大动干戈吗?我来西疆,是想创立自己地盘,简单地说,我想做活整个西路的生意,像唐朝的丝绸之路一样,把我的生意往西扩展至中东和欧洲。”
梁俊胜吃惊地看着他,“萧先生的理想太大了,我望尘莫及。”
萧文生哈哈大笑,“理想多大,天下有多大。咱们既然来这个世上一回,何不轰轰烈烈地做一次大事,失败了,大不了十八年之后又是一条好汉。”说着,他轻轻地哼唱,“成功兮衣锦还乡,失败兮魂落他方。”
梁俊胜重复着他唱,“成功兮衣锦还乡,失败兮魂落他方。”停了停,“不成功则成仁,你敢带着天英闯马家才兄弟的城堡,也敢单挑马家才五六十个兄弟。”
萧文生停止了哼唱,“他们雇志坤来杀我,却被我说服,反而出手杀了他们。”停了停,“回去后,我计划组建一个部门,咱们的目标是全球,天英主管外部联络,延平和志坤一明一暗打击敌人,你主管收集情报。你们直接归属我领导,王慧丽会帮我传达指令。”
梁俊胜赞同地说:“好,我和加帅在苏联学的是情报工作,回去后,我再招募一些有天赋的人。”他又和萧文生聊了一会,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下午,众人启程前往西部边境。傍晚的时候,到了边境。这一带崇山峻岭,山峦叠嶂,两座大山的峡谷中间有一条非常狭窄和隐秘的通道,这条通道有三五段、长达数百米、仅容一人通过的山洞,所以,即便边境巡逻兵从山上经过,也不会发现有这条通道。他们从密道出了国境,往前又行了二十多公里,然后守株待兔地等着郝金文到来。
这一带全是荒山野岭,没有什么植物,也没有什么野兽,自然也没有什么人。萧文生把兄弟们分成了四队,张志坤带着一队在后面堵截,他和梁俊胜带着两队在两旁包抄,维克托夫带一队人在前面拦截。他们怕郝金文发现,故意在离峡谷五六百米的地方隐藏。
这儿不是中国,他们也不再有任何顾忌,弹夹全部压满子弹,只要郝金文一露面,他们立即全火力地消灭他,然后快速回国。
第二天上午十一点多,郝金文带着他的队伍出现了。他的队伍剩下二十多个人,个个衣服不整、脸色憔悴、疲惫不堪。从塔木塔山被魏天英反阻击,接着被王延平带人在屁股后面追杀,他们已经十几天没有休息了,个个体能已经到了极限,走路像行尸走肉一样,全靠精神支撑,再折腾下去,会有人暴毙了。
郝金文四十多岁,个头不高,黑瘦黑瘦,非常结实,也非常谨慎,即便如此疲劳,依然不敢大意,他拿出望远镜,小心地观察了一下情况,确认没人后,安排几个兄弟放哨,剩下的兄弟坐下休息。他的兄弟一听休息,立即丢下枪,靠着一块块石头闭上眼睡觉。
萧文生看着时间,郝金文他们坐下一个多小时后,他发出指令,四路人迅速包夹过来。
放哨的人十来天没合眼,一停下来,立即闭上了眼,呼呼睡着了。
郝金文非常机警,萧文生离他们一百多米,他立即发现了,急忙拿着枪进行反击,然后指挥他们兄弟们组织防线。
但他的兄弟们经过了十几天的奔跑,体能早已到了极限,刚刚松懈下来,即便危险降临,也没了体力和精神,非常迟钝地拿起枪进行反击,枪法也差了很多,枪瞄着人,但子弹飞上了天空。
萧文生不想杀太多人,狠狠地打了一通子弹,换了弹夹,“郝金文,你已经被包围了,如果不想叫你的兄弟白白丢了性命,放下武器,我给你一个痛快。”
郝金文冲着他藏身的石头开了几枪,恨恨地说:“萧文生,老子在西北称霸的时候,你毛都没长齐呢,你想杀老子,老子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
一个郝金文的死忠抄起枪,对着萧文生隐藏的石头打了一梭子子弹。他的准星非常差,子弹一大半飞上了天空,剩下几颗打在了石头上。萧文生的一个兄弟也火了,直接击毙了他。
剩下的人不知道来了多少人,又是疲累又是惊慌,“大哥,我们投降吧。”
郝金文看着战斗意志完全丧失的兄弟们,知道末日来临了,他猛地打光了最后一梭子子弹,“萧先生,我服输了。”说着,举起了冲锋枪。
他的兄弟们一看郝金文投降了,也纷纷丢下了枪,举着手站了起来。
萧文生带着兄弟们冲了过去,端着冲锋枪,指着郝金文和他的兄弟们。张志坤、梁俊胜和维克托夫也带着人冲了过来。
郝金文颓然地看着萧文生,“萧先生,你赢了,请你饶了我一条命,我把我所有的钱都给你,也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踏进中国一步。”
萧文生冷笑着说:“这些钱沾满了血,我拿着它,怕晚上有人敲我的门。”
郝金文有些愤怒地说:“你来西疆追杀我们,不是要这些钱和生意吗?我全给你了,你到底想要什么?”
萧文生一阵冷笑,“你这血腥的钱和肮脏的生意,值的我来吗?”叫过加尔洛老人,“他儿子是警察,抓了你弟弟,你杀了他,把他的头送去警察局,但他的尸体呢?你怎么能叫他不能完完整整地安葬呢?你知道给他带来多大的悲痛吗?给他的孙女带来多大的阴影吗?”
郝俊文不敢看加尔洛老人,低下头,不再说话。
萧文生看看加尔洛老人,“老爹,他交给你了。”
加尔洛老人看着郝金文,内心无比复杂,他是杀害儿子的凶手,至今儿子尸体还没有找着,媳妇改嫁了,留下一个五六岁的孙女跟着自己,但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年轻的时候杀过老虎杀过狼,唯独没杀过人,即便这是他的杀子仇人,也是他日思夜想报仇的人,但他也下不了手。
郝金文看着有些犹豫的加尔洛老人,急忙哀求说:“老人家,我错了,你饶了我吧,回国后,我立即把你儿子的尸体找出来,然后给他风光大葬,以后你老人家也是我的亲爹,我会像亲儿子一样孝敬你。”他说着,磕着头,磕了几下,额头磕肿了。
加尔洛老人更加下不去手了,他看着萧文生,握着马刀的手不停地颤抖着。
萧文生看着犹豫的加尔洛老人,猛地抽出长剑,寒光一闪,郝金文的咽喉被削断,鲜血喷了出去。郝金文抽搐几下,栽倒在地。萧文生若无其事地擦了擦剑上的血迹,“老爹,我答应了京京替她爸报仇,这一剑,是我替京京杀的。”
加尔洛老人回过神,看着郝金文抽搐的尸体,老泪横流。
郝金文的小弟们看着手捂着咽喉、抽搐而死的郝金文,个个胆战心惊惶惶不安,他们低着头,一动也不动,静候着萧文生的判决。
萧文生看着他们,淡淡地说:“你们尽管跟着郝金文做了不少坏事,但郝金文已经伏法,你们回中国也罢,留在这儿也罢,但我告诉你们,以后好好地做人,不要在祸害百姓,不然,我萧文生第一个饶不了你们。”说完,叫人收了他们的枪支弹药,朝密道走去。
一个俘虏忽然追上了他们,“萧先生,我知道这位老爹的儿子的尸体埋在哪儿,我带你们去挖出来。”
加尔洛老人一震,停住脚步,“真的?”
这个俘虏点点头,“我和郝金文是老乡,你儿子被杀的时候,我也在场,你儿子是个英雄,郝金文说,只要你儿子做他的内应,他就饶了他,你儿子一口拒绝了。”停了停,“我希望回去之后,老老实实地做个本分人,再也不敢丧天害理的事了。”
萧文生长长地叹口气,“你们做错了事,我建议你们回国投案自首,即便被判了死刑,十八年之后又是一条好汉。”说完,叫两个人拖着这个俘虏回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