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着浅烟灰色四件套的席梦思大床上,沐浴过后的苏锦年身着黑色真丝睡袍倚躺着,遮掩在被子下的双腿上摊着一本财经杂志,乌黑茂密的短发没有用发胶梳成一丝不苟的发型,随意中透着一丝淡淡的零乱,但是那张刀刻斧凿般的俊脸却冷沉着,就像初冬时景观树上落了一层寒霜,给人一种幽冷的感觉,使得他整个人都散发出凛冽的气息来。
那双犹如鹰隼般的墨眸微微眯着,散射出来的冷凝光芒投在女人被冻得通红的脸颊上。
时间每过去一秒钟,男人的眼神就比前一秒冷冽几分。
这个女人,完全就是把他当成空气了!
楚婳缩在袖口里的双手紧了紧,无视男人那透着几分睥睨众生的凌厉眼神,低着头,沉默无声地走到另一侧的床头。
背对着男人站着,楚婳狠咬一下内唇角,下一瞬没有半分扭捏地脱掉了白色羽绒服.....
微不可及地做了两个深呼吸,楚婳转过身来掀开被子,轻轻地躺了下去。
那短暂的一眼过后,她都没有抬头再去看男人一眼,只默默地机械地做着不得不做的一切。
此时此刻,女人犹如案板上无处可逃的活鱼,而男人则是挥着菜刀的屠夫,只需手起刀落她的小命就没了。
既然无处可逃,连垂死挣扎都放弃了。
苏锦年微眯的利眸沉了沉,眸光越发凛冽了,薄唇轻启,一字一顿道:“睁开眼睛!”
冰冷低磁的嗓音响彻在耳畔,楚婳闪了闪纤长浓密的睫毛,慢慢睁开眼来。
但是,乌黑的眼珠一转,视线斜斜落在了对面的黑丝绒窗帘上。
“看着我!”再度开口,男人薄凉的嗓音里似乎夹着一股莫名的怒火,声音冰冷得犹如外面的天寒地冻。
楚婳无奈,收回视线,抬眼,对视上男人那双让人望而生畏的利眸。
这一刻,即使开着暖气,可空气仿佛还是被男人身上散射出来的冷气给凝固了。
冷得,楚婳脚底心都冒凉气了。
......
楚婳倒吸一大口凉气,眉心紧紧揪在一起,巴掌大的鹅蛋脸儿也近乎狰狞,锋利的齿尖狠狠咬着下嘴角。
就那样紧闭着双眼,用力咬着嘴角......始终都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不是她足够坚强!
也不是她足够倔强!
而是她知道哭泣求饶根本就没有用!
最初的那几个月,她每一次都痛哭着忏悔,哀求!
可他根本不为所动!
也是,她‘杀死’了他心尖上的女人,他如何能放过她呢!
......
苏锦年微眯着利眸,沉沉地凝视闭着眼睛一声不吭的女人,心底莫名升腾起了一股怒气。
凛冽的眸色划过一丝晦涩难懂的暗芒。
这三年来,每一次他都很怀疑,她摆出这么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来,是不是在欲擒故纵?!
因为她越是排斥漠视他,就越发能勾搭出他心底那莫名的愤怒……
他怒气未消,就不会让她过平静的日子。
可事实上,他能清楚明白地看出来,她是真的很痛苦。
也是真的漠视他。
他越来越看不透这个女人了!
好像从来没有了解过她!
当初她费尽心机勾搭他,如今又这般冷冰冰地漠视他,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已经过去三年了,他竟然还没有厌倦她。
他清楚地记得,三年前的那天晚上,原本是他和楚婉的‘良辰美景’,可她却突然闯进了他所在的休息室里,借着酒劲缠着他不放。
她说:“锦年哥哥,我喜欢你。喜欢你很多很多年了。你为什么喜欢楚婉,不喜欢我......”
当时他脑袋昏昏沉沉的......看到她,理智已经彻底崩了。
那时候他才恍然明白过来,他最后喝的那杯红酒有问题。
是她递给他的!
她喜欢他,他早已有所觉察,只是并没有放在心上,更是没有想到,她会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去挖自已亲姐姐的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