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其琛睡眠很轻,听见声音那一瞬他就翻身而起,紧握住身旁的手枪。拾伍屏气凝神,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害怕打草惊蛇。
呼救声渐渐微弱,转而又起,由远及近,傅其琛沉声喝道:“谁?”
女人听到他的声音,瞬间停止哭泣,转身朝这边走来,等到隐约看到人影后,她欣喜若狂,随即加快速度朝他们奔来。
“别过来!”傅其琛向女人低吼,枪口稳稳的对准她的头。
女人立马停下脚步,满面泪花,呜咽道:“求求你,救救我们……”
傅其琛警惕的看着她,双眉紧蹙:“你是谁?”
“我叫温嘉丽,我和我的家人曾经住在南边的一个安全区里,后来安全区失守,我们就四处逃亡……”
“其他人呢?”
“我的丈夫和孩子还在离这不远的林子里,我的丈夫受了伤,我看这边有火光,就想着过来碰碰运气,求求你们,跟我去看一下吧,我丈夫他可能不行了。”说着,温嘉丽又哭起来,甚至跪下来求他们。
拾伍躲在帐篷后,小心翼翼的观察她,看着她娇弱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忍,她凑到傅其琛耳边低声说:“她看起来不像装的,我们还有些急救药,要不……”
傅其琛点点头,但他依旧很谨慎,他让拾伍先去拿东西,枪口一动不动的对着温嘉丽。他不敢掉以轻心,万一这是一个骗局,对方想夺取他们的物资,他们只有两人,硬碰硬只会两败俱伤。
温嘉丽见拾伍拿好急救箱,心下一喜,连连说了几个感谢,然后就听从傅其琛的指令,和他们保持着安全距离,在前方带路。
他们走得很快,差不多十分钟左右,就到了温嘉丽说的林子里。远远的就听见一个小孩在不停的抽咽,走近了就发现一个小男孩抱着一个奄奄一息的男人。
小男孩一见温嘉丽“哇”的一声就扑了上去,地上的男人已经神志不清。
傅其琛放松警惕,把手枪别在腰间,蹲在男人身旁查看情况。
待看见男人血淋淋的断臂时,拾伍倒抽一声:“怎么回事?”
“英杰为了保护我们被丧尸咬到了手,为了防止病毒扩散,他就自己咬牙……”说到最后,温嘉丽险些哭出声来,她怀里的小男孩早已停止哭泣,却不停的颤抖着,仿佛噩梦仍在眼前。
说话的功夫,傅其琛已经替张英杰清理了伤口,断臂处血肉模糊,他也一眼不眨的替张英杰上药,最后用纱布简要包扎了一下,又拿出消炎药让温嘉丽喂给张英杰吃。
拾伍一直在旁边帮忙,心一直紧紧揪着,看到包扎好的手臂后才长舒了一口气:“没事了吗?”
傅其琛看起来并不轻松,摇摇头说:“我们没有医疗设施,药物也不多,情况不容乐观。”
一阵腐臭从远处传来,随之而来的是从丧尸干瘪的喉咙里发出的嘶哑声,强烈的血腥味引来了一些丧尸。
傅其琛立即背起张英杰:“这里太危险,先走。”
他们用尽全力跑到了驻扎地,丧尸行动缓慢,很难再追上他们。
傅其琛把张英杰放在后车座后,又帮拾伍收拾东西,丧尸会循着血腥味找到这里,他们必须立刻离开。
“现在只能去青稞区了。”拾伍看着张英杰渐渐苍白的脸说。
青稞区有医生、药物以及更多医治张英杰所需的东西。
傅其琛油门踩到底,以平常不敢有的速度往青稞区的方向赶,却依然抵不住张英杰伤口的恶化速度,他的气息越来越弱。
距离青稞区还有七十公里时,夜晚即将离开,温嘉丽抱着丈夫嚎啕大哭,傅其琛面容沉重的停下车,张英杰还是没能撑住。
他们把张英杰埋葬在了一片平原里,温嘉丽哭得不能自抑,小男孩也不停的抹着眼泪。温嘉丽失去了丈夫,小男孩失去了父亲,这个家庭失去了顶梁柱。
拾伍被勾起回忆,也悄悄红了眼眶,但她没有躲闪,而是默不作声的牵住傅其琛,傅其琛捏捏她的手想安慰她。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风拂过树叶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