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
无忧语中,明显带了味道,可听在李世民耳里,却竟似琴音清韵,体出了另一番滋味……
他轻轻蹲在无忧身前,抬眼看她,笑意却朦胧在幽深的眼底,似有若无、影绰无息:“哎呦,这话……我怎么听着……有点酸呢?”
李世民的表情似笑非笑,惹得无忧浮红满颊,却仍不愿表露,微扬起俏脸,淡淡而言:“是吗?那……怕该是秦王听错了吧?莫说……现下里还未如何,就是秦王真纳了她,难道……我还能吃心不成?”
“哦?”
李世民眸色微收,暗压住涌动的笑意,一丝莫测的光华、浮上眼底,竟显得正色:“那……就太好了,早知道秦王妃这般大度,刚才……也就不必惹得她泪流不止了……”
无忧微怔,深重的顿看向他,眼中清澈、渐渐清冷,细辨着他脸上每一处牵动,如波流转、暗自沉痛;李世民见了,却不禁抿唇而笑、再忍不住,既而便大笑起来,笑的竟是那样幸福开怀,令无忧尴尬、却不解……
“你吃醋了!”
李世民笃定的一句,令无忧脸上,更似火烧般灼热,自也看出了他的故意戏谑,却仍不肯低头:“我吃醋?我要是吃醋……可哪里吃得完阿……”
无忧说着,便站起了身,向内室而去;李世民亦起身跟上,随了进来……
无忧没有理他,只是静坐在床边,拿起了一展未完的绣品、轻绣着;李世民坐在她的身后,轻轻而笑,温暖的气息,便如润春风般,慢流在无忧耳际:“真是……好奇怪阿,秦王娶了那么多个女人,秦王妃都好像没放在心上,怎么就单对个小丫头……吃了心呢?”
无忧心中微有一酸,手中细针便偏离了方向,斑点的血红,侵染着雪白的绢绣,犹是刺眼;李世民一惊,赶忙夺下她手中绣品,将她受伤的手指含在口中,细细吮吸……
“你看看你,和你开玩笑呢,还当了真,这十指……”
“她……为什么哭?”
李世民的十指连心,还没有说完,无忧便幽然的打断了他,纤纤玉指,停留在他温热的唇边,颤颤而动;原来,她在意的是这个,李世民轻笑,眸色微挑,却不答话,仍吮吸着她受伤的手指……
无忧眉心微结,凝蹙出一道浅浅的痕,渐有作色的别过了头去,抽出了被他紧握着的手:“就这么……难以启言吗?”
李世民听了,却笑得更加盎然,伏在她背上、环抱住她,紧扣着她微凉的小手,贴耳轻语、缠绵如丝:“还说不是吃醋?这里……明明就还酸着呢……”
李世民说着,便拿起了她的小手,指向她起伏的胸口:“别傻了,她……许是对我有好感吧,但又怎么样呢?我只说……本王有多么的深爱王妃,你也该是看在眼里的,她便哭了……”
李世民说到后来,已显得底气不足,但,终也不是完全欺骗,倒也还说得出口,他不能告诉无忧,如果无忧知道了,是一定会反对自己、将计就计的利用阴柔的,他想……
“就只会捡些好听的说,道我会信吗?”
无忧眼睫轻扇,虽仍是责问的口气,眸光却已莹然而动,显已去了些心色……
李世民又是一笑,无忧吃醋的样子,他虽乐见,可却并不想在阴柔之事上,做过多纠缠,以免遭到无忧的猜测;不说别的,就只说她怀着孩子,身上又是不好,故,还是少知道些烦心之事为妙,便转开了话题:“心里……不酸了吧?那身上呢?到东宫去,一定是累了,快上床歇一会去,来……”
李世民说着,便整弄起床铺,无忧倒也没有阻他,毕竟身上的确是累了,也真想躺上一会,可待他弄好,却并不见叫她,而是自己靠了过去,无忧好奇的望他,他便坏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臂弯,一脸诡异的得色……
无忧已是了然,却故意板起俏脸,侧过了身子,一动不动……
可最后,当然还是如料的,又被他硬拉在怀里,紧紧的拥着、深深的吻着,就像生怕她会融化般、小心翼翼,让无忧感觉、刚刚的醋意,竟显得如此多余……
这些个日子,便也算平静的过了,无忧不再追究阴柔的眼泪,阴柔也便故作轻松的小心伺候,偶尔触碰到李世民灼人的眼光,便会慌忙避开……
一晃眼,便已是两个月的时间,李建成与李元吉、顺利的剿灭了刘黑闼,得胜而还,本只不过是普通的一战,并比不得李世民的洛阳大捷、意义非凡,但,李渊却却还是摆下了规模相当的宴会、来为二人庆功!且还听说,这一战中,除了大哥善用、三弟骁勇外,另一个人,更是出尽了风头,令李世民心里、不由得颇具滋味……
无忧已有近六个月身孕,这次的庆功宴,李世民本是不让她去,可无忧却定要坚持,她知道,若是李世民的庆功宴,自己不去倒还罢了,最多是被人说两句闲话而已;可这一次,是太子和齐王的庆功宴,自己若是不去,那么遭人非议的、恐就是李世民了;虽然自己确是有孕在身,但,终还是不想留下给人口实的机会……
今夜的皇宫,退去了不少端素威仪,取而代之的、是近乎狂烈的喧嚣,歌舞升平、管乐齐鸣,似都不足以描摹这欢快的气氛;无忧看得出来,李世民的笑容、多少有些勉强之意,自也能感到周围气氛的微妙,这里的每一个人,似都各怀着心事,用考量的眼光,打量着太子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