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医学堂众弟子坐上青木堂由韦天笑和古天河带队的二辆马车朝着石岭城出发,王有德几人与他寒暄一番后,马车由仆人架势着缓缓驶去。
有些富家子弟,如萧炎,罗秋月,王不凡等这些人,都是自己备马而来,一是不用跟他们这些人挤在马车内,二是可以沿途欣赏进入南方后早春的美景。
巨鹿城到石岭城路途在千余里路左右,途径大湖,广元二府,其中多是山路,官道崎岖险峻,风景秀丽壮阔,很是动人。
弟子们都很是兴奋,一双双眼睛看着从未领略过的美景,全然忘记去石岭城该面对的危险。
萧炎,王不凡等几人挥鞭奔腾,显得意气风发,性情高涨,骑着骏马把队伍甩在后方几里路。
不知是不是没有见到浪天涯这个让他们讨厌的人才如此。
浪天涯本是要与他们一起的,但在当天晚上,韦天笑亲自去聚灵阵拜访,感谢逍遥王替他们炼制的丹药和送上一千万两四方钱庄的银票,又交代碧瑶独自用一辆马车送浪天涯去石岭城。
他做这些,自是别有用心。
第二日,碧瑶驾来四马齐驱的豪华马车停在聚灵阵门口。
浪天涯拱手道:“那这次就劳烦碧瑶姐姐了。”
碧瑶笑道:“我本就要去的,护送两箱子丹药。”说着,指了指马车后面用绳子绑在上面的两个木箱子,又道:“不过应该是我和宋无为二人,但他昨天嘛……今天哪还敢和你坐一个车,小苹这丫头怕我一个人累着,就随我来了。”
小苹站在她旁边,微微一笑,婴儿肥的小脸胖嘟嘟的,甜美而又纯真的道:“这一路还望浪公子莫要嫌弃苹儿愚笨,伺候不周到。”说罢,弓腰道:“浪公子,请。”
萧乐在后面一跺脚,哼道:“你不带我去啊?”
浪天涯回头讶然道:“你不是要转让你们萧家的资产吗?还有时间陪我去石岭城?”
萧乐不悦道:“我想去嘛!!”
见浪天涯就要上马车,更不理睬她,便伸手抓住对方的衣角,撒娇道:“休想丢下我,你不带我去就我不撒手。”
浪天涯哼道:“放手,不然小心家法伺候。”
萧乐扭着娇躯,嘟嘴道:“什么家法伺候?你不要唬我了,本小姐可不会怕你什么家法!”
浪天涯转过身,目光盯着她,萧乐丝毫不惧怕,挺胸与她对望。
哪晓得浪天涯突然发难,一把把萧乐的身子按在马车上,右手扬起,朝着她屁股狠狠拍去。
碧瑶和小苹都是惊讶的“啊”了一声,听到“啪啪”的声音传来,脸色绯红,转头望向一边,心中七上八下,只觉是见了不该见的事情。
萧乐也是在震惊之中,当打到第四下时,她这才“哇哇”的哼唧了起来,是又觉得委屈又觉得羞愧,可却又觉得那只手有魔力一般,每拍一下,痛感,娇羞感和一丝难以言的快感传遍全身,让她只觉这五味陈杂的感觉是难以用言语表达出来的。
浪天涯停住动作,淡淡道:“这就是我浪家家法,今天你领略到了吧。”
萧乐趴在马车上,抽泣着,虽眼睛通红,却又没眼泪滴落。憋着嘴,良久才站好身子,整理着自己的暗红色武士劲装,俏脸红樱桃,垂着个脑袋,不敢直视对方。
浪天涯见她这乖乖的模样后才抬步走上马车,萧乐却是寸步不离的跟了上来。前者愤然回头,后者脑袋一缩,又急忙从他身边钻进车厢内,趴在柔软的羊毛毯子上,带着哭腔道:“你打啊,打啊,打死我算了,打在我身疼在你心。”
碧瑶和小苹对望一眼,后者一吐舌头,作出古怪而又哭笑不得的神情。
浪天涯冷哼道:“反了你了,一个侍女没点样子,我就不信治不了你。”言罢,弯腰进了马车,放下车帘。
碧瑶和小苹就听到里面“啪啪啪……”声不绝于耳。
每次传来“啪”一声,萧乐就轻轻“啊”一声,到后面,萧乐的声音竟变得有些说不出的味道来。
碧瑶越听,心里越慌,脸都红到了脖子和耳朵上,胸口如小鹿乱撞,驾驶着马车都有些迷迷糊糊,还险些撞到了路人。
小苹年少无知,附耳道:“碧瑶姐姐,这浪公子可真是狠啊,对自己的侍女都这般出手,看来不是个善主。”
碧瑶点着头道:“那你这一路可要小心伺候着了,不然可会屁股开花的。”
小苹下意识的绷紧了屁股,疑惑道:“浪公子不会打我吧?”
碧瑶笑了笑,道:“那就难说了。”
等一直出了城,家法才算停下。
小苹透过帘子的缝隙看去,见到浪天涯闭眼盘腿坐在车内,那好看的侍女萧乐姐姐一双眸子如被水雾遮住,脸上通红,嘴角含笑,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的主子。
她收回目光,疑惑的问道:“碧瑶姐姐,我见萧乐姐姐挨了打,好像还很开心的模样了,可真奇怪。要我,肯定委屈的哭的稀里哗啦。”
碧瑶笑道:“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为什么萧乐姐姐不哭了。”
小苹歪着头,道:“是吗?”
夕阳西沉,暮色笼罩。
碧瑶拉住缰绳,口中“吁”一声,马儿停下了蹄子。
她回头朝车厢内道:“浪公子,萧姑娘,我们赶不到下个城镇了,要在这里扎营歇息一晚,顺便弄些东西吃。”
萧乐伸了个头出来,左右看了看,见是一个开阔的小山丘,一株高耸粗壮的老槐树孤立在山丘中央,远处山丘起伏,夕阳与地平线贴近,云彩如被火烧了一般,天地间一片宁静与祥和。
她深吸了一口新鲜的口气,笑哈哈的跳出马车,朝着山坡上跑去,而后倒在嫩绿的野草堆里,打了几个滚后,站在老槐树下,定定的看着夕阳,双手拨弄着自己搁在胸前的辫子,脸上全是幸福的模样。
她大喊了一声:“浪天涯,你个王八蛋,你是个混蛋,你这辈子休想甩了我。”她笑了出来,而后缓缓坐下,双手撑在草地上,身子向后仰,双腿伸的笔直,目光看着老槐树发出嫩芽的枝头,低声自言自语道:“坏蛋,竟然打人家的屁股。”
碧瑶与小苹把马儿拉出来喂着粮草与清水。
小苹看着山丘上的萧乐,浅笑道:“萧乐姐姐的背影可真美。”
碧瑶远远的看着她,有些羡慕道:“我挺佩服她的。”
小苹眨着大大的眼睛,疑惑问道:“羡慕她什么?”
碧瑶低下头不言语,拿着草料塞进马的嘴里,又伸出一只手在马脸上抚摸了几下,老马打了几个响鼻,她轻轻笑着摇了摇头。
小苹埋怨道:“碧瑶姐也变得越来越古怪了。”
碧瑶一撮她的脸庞,哼道:“快去生火早饭,以后要多嘴,我就学浪公子,家法伺候。”
小苹一听,捂着屁股笑哈哈的跑开,风铃般的笑声在荒野的山丘传开。
浪天涯缓缓走出车厢,一时也被眼前的美景所迷惑住,慢慢走上山丘。
萧乐转过头,见他来了,拍了拍身边的草地,道:“坐啊!”
浪天涯摇了摇头。
萧乐忙站起身子,与他靠的近一些,看着眼前的夕阳,道:“美吗?”
浪天涯点了点头。
萧乐深情一笑,缓缓将头和身子往对方靠去。
哪知浪天涯猛然一个转身,萧乐‘轰’的一下倒在了草地上,她脸上一片愕然,再转变为愤怒,之后用手揪起青草朝着他扔去,见他朝山丘下面走去,气的不停拍打着草地。
夜幕时分,篝火旁,一阵阵浓郁的香味飘散开来。
几人围坐在边上,碧瑶用勺子把吊锅里的食物舀出在碗里。
萧乐嗅着直挺的瑶鼻,道:“碧瑶姐的手艺可真是了不得,香的我都流口水了。”
小苹附和道:“嗯嗯!这汤汁我能吃三碗米饭。”
等到几人端着碗,正要开动筷子时,远处传来马蹄声响。
三匹黑色骏马疾驰而来,转眼即到。
其中一个身穿铠甲的中年护卫下马走来过来,拱手问道:“敢问三位,落日镇是否在前方?”
碧瑶点头道:“沿着官道走,还有几十里路了。”
浪天涯瞧了一眼另外两人,见是一年轻姑娘和少年偏偏公子,只是那公子脸色苍白,眼神无光,但掩饰不了他尊贵的气质。
中年护卫道:“那无妨,只要方向对了就好,谢过姑娘,也打扰几位用膳了,后会有期。”言罢,上前与那二人交代几句,便又骑马朝那落日镇赶去。
此时,浪天涯眉头一皱,像是察觉到什么不妥,抬起头朝暮色的天空望去,以常人难以的敏锐目光见到一只飞鹰在头顶掠过,跟着那三人的方向,一路飞行而去。